第7章 你想不想听我讲个故事？
原本心里火气十足的我，想就此拂袖而去，但我转身看到她的眼神中却藏着隐不住的悲凉，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看着她。
我好像很熟悉她身上的气息，也无法拒绝她任何要求。
她接着说道：“你若不答，我便接着说了。”
“百年前，女儿国还被称为西梁国
那时候西梁国人丁旺盛，国内男子个个健硕，在外征战百战百胜，在内耕作年年丰收。”说到此处，女子眼眶湿润，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静静的听她继续说下去。
“直到有一天，西梁国来了一位同你一般的取经人。”说罢她含情脉脉地看了看我，接着道：“后来他们一见如故……”
女子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皇宫内，有一男一女依偎在宫殿门前的楼梯上，背后的大殿庄严肃穆，眼前的女子作为一国之君却身穿粉色纱裙小鸟依人地靠在男人怀里，而男子也是宠溺的不停抚摸着女子的秀发。
“御弟哥哥，你此番确定不随菩萨心意前往西天求取真经，会不会……？”女子靠在男子怀中，看着他，低声担心地询问道。
男子看着远方又看了看怀里的女子，温柔且坚定的说：“梁儿，菩萨心善至极，若我向她表明心意，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的。这西天取经之事，除了我，换做旁人也是无碍的。”
女子听着男子的话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月光洒在身上的惬意。
而男子却若有所思，他并没有那么确信自己说的话，他想起了当时观音菩萨在大唐找到他时说的话“唐玄奘，此番西去关系着天下众生，万不可半点耽误……”
微微摇了摇头，又看着眼前明媚的女子，心想，天下苍生固然重要，可眼下这女子又哪里轻了半分。
“御弟哥哥，如果菩萨怪罪，我也愿意舍弃整个西梁国陪你一起浪迹天涯。”怀中女子紧闭双眸，嘴角微微上扬俏皮地说道。
瞧着女子的模样，男子也跟着微笑了起来。
……
“大胆唐僧，有天下重任在身，竟敢破解贪恋女色长期逗留于处，你可知错？”观音菩萨语气平缓，却好像每个字节发出都十分带有杀伤力。旁边两位仙童此时也在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女，好像时刻准备着菩萨的指令就要上去动手。
男子虔诚地跪拜在地上，双手合十。：“观音菩萨，我与梁儿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普渡苍生的重任恐怕实在不堪担负，还请菩萨高抬贵手，另寻他人！”
女子见状也赶忙跟她的‘御弟哥哥’一同跪着。“还请菩萨成全！”
观音笑了笑，对着旁边的金童玉女使了使眼色，便飞升了出去。一对壁人以为这是菩萨的默许，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以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长相厮守了……
……
“御弟哥哥！你不是说你不走吗？”女子驾马拼命地追着前面急行的马车。
“御弟哥哥！”
马车已经停住，车内的人走了下来。只见男子已经身披袈裟，紧闭双眼，不愿再瞧她一眼。
“施主，贫僧早已遁入空门，一心只愿为天下百姓祈福，如今四大皆空，妄……妄施主莫再执着。”
女子不敢相信眼前男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眉头紧蹙。
“御弟哥哥，可是发生了什么？我们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
“御弟哥哥，你一定要走吗？”
“御弟哥哥，你理理我，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
“呵呵……呵呵呵呵呵……”烈焰长空中女子发出了凄厉的一阵笑声。
“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要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不敢睁眼看我，还说什么四大皆空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
女子仿佛崩溃成魔了般，边笑边转身上马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他。
此时，身后衣着袈裟的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眶通红，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子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转身上车。
……
男子离去第二日，西梁国上空出现了金色法环将整片国土覆盖，人们起初只觉得那是天降祥瑞，便欢喜地纷纷出门跪拜。
不曾想，是观音到了女子寝宫，对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居高临下地说道：“西梁国国君，你可知错？”
女子并未上前行礼，一脸幽怨地看着眼前这个金光闪现的菩萨，淡漠说道：“本君何错之有？”
“你扰乱唐玄奘的佛心，迫使他忘记初心，差点贻误整个天下苍生，竟还不知错？”
女子听罢淡淡一笑：“我与他本就是情投意合，都说我佛慈悲，却连这些小情小爱都不允许，真是笑话！”
“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你将会为此付出代价！”菩萨罕见地转换了语气，整个氛围降到冰点。
当天过后，国内男子纷纷在一夜之间全都染上重疾，无药可治
……
从那之后，西梁国无一男婴降生，也再无百战百胜的神话。慢慢地，随着现有国内男人的离逝，西梁国的女子挑起保家护国的重任。
从那之后，世人均称西梁国为女儿国。
我看着眼前深情落寞的女子，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的样子，忍不住地追问到：“西梁国男子的重疾和再无男丁是菩萨造成的吗？那这子母河水又是怎么回事？”
她回过头，微笑地对我说道：“可能这就是我拨乱他一心向佛的代价吧，这子母河水是女儿国得以长期繁荣稳定的圣水，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
“你就是故事中的梁儿？”
“可是梁儿这个故事不是在百十年前？”
我细细回想刚刚她故事中的描述“那你故事里的&39;御弟哥哥&39;不是我对吗？”
女子平静地说道：“我与他们做了场交易，所以留了这一眼泉水”她轻轻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我的御弟哥哥百年前就走了，你不是他。”
男子没有注意到，女子袖口下紧紧握住的拳头，也没有看到背影后女子脸庞落下的一滴晶莹泪水。
“御弟哥哥，今日让燕儿请你过来，是觉得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她语气平缓，眉头却微微蹙在一起。
不知为何，我心里听到这些突然难受的紧，如果我只是像她的故人，可为何她又常常出现在我梦里？
我已经不愿多做思考。
“梁儿，这里的彼岸花开的极美，可以再跟我说说它的故事吗？”我突然想转移话题，不想再听她讲她的故人。
听到男子的称呼，女子身子微微一震。随即又变回了平常的状态，温柔的回答道：“我只是见它极美，便差人带了几株养了起来。”
“可这花只开在地府…”我惊讶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读出点什么。
她刚刚仿佛没意识到我可能会认识这花，在听到我的询问后，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是一国之君，我想要的还有什么得不到吗？”
可能是觉得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女子话锋一转：“御弟哥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随即朝着洞外喊道：“燕儿，送御弟哥哥回宫！”
…
在回城的马车上，我一直在反复回想着刚刚女儿国国王说的话
如果她就是梁儿，那她现在已经一百多岁了，可悟空并未探出这里有妖怪的气息，可如果只是普通人，她又怎么活的这么长？而且容颜依旧青春？
如果女儿国没有男丁是菩萨造成的，那菩萨为什么要这么做？菩萨不是一直都是慈悲为怀的吗？
她刚说的交易又是什么？百年前的“御弟哥哥”又是为何要在一天之中转变心意，毅然决然的离开？
她，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故事？
…
回到寝殿门外，外面天空已经微微泛蓝，看来刚刚跟陛下真是聊了不短的时间，我苦笑地轻轻推开门，生怕吵醒屋内的几个徒弟。
刚推开门，还没站定，悟空就一下子窜到我的身旁“师傅！俺老孙瞧着你一夜没回来，差点出去寻你了！”
“陛下那边怎么说？叫师傅你去干什么？”悟空一顿输出，差点插不上话。
我看着眼前的猴子，一下子将刚刚的不愉快都忘的差不多了。
“你这猴子，看起来精气神十足，想必身子是养的差不多了，那我们今日便收拾收拾继续赶路吧！”我如是说道。
悟空挠了挠头，想了想说：“师傅，你刚恢复，还一夜没睡，今日不宜上路，明日吧明日吧！”
我看了看榻上另外两人，想了想说，“也好”
“师傅，那你快休息会儿，一会儿用膳了我叫你！”
“好”
…
与此同时，洞内传出了对话声。
“你可知今日你的举动，可能会带来什么后果？”
“本君只是过于思念，并未说出你们的秘密。”
“呵，还算识趣，天就快亮了，你还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本君知道，还请你记住自己答应过我的。”
…
“刺啦…”只见女子用匕首划开自己的胸口，将渗出的鲜血一滴滴浇入到子母河河水中。
女子嘴唇发白，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好一会儿，她才停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此时洞里的彼岸花仿佛更加娇艳欲滴，栩栩动人。
“燕儿，回城。”
本来站在洞口放哨的燕儿听到呼唤后便立马回头，她瞧着眼前缓缓从洞里走出来的陛下吓了一跳！
女子胸口素衣已然渗出了一大片鲜血，在燕儿即将要扶上她的时候，竟直直地倒了下去，还好燕儿用身体接住了她。
“快！快点驾马！在天亮前回到城内！”燕儿用手支开马车上的帘子看着天空半遮半掩的太阳焦急地说道。
此时，燕儿怀里躺着的女子眉头紧蹙，满脸苍白，仿佛脆弱的一碰就要破碎掉了。
“梁儿，你这是何苦啊？”燕儿偷偷地在女子耳边心疼地说着。
当我睁开眼，已是巳时。此时屋内只剩下了沙僧正在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行李。
我坐起身，“悟空和八戒他们人呢？”
沙僧听到声音便看了过来，手上依旧没有停下动作。“大师兄和二师兄知道明天我们就要继续启程，现在他们提前去看看路线，顺便打探一下沿途的消息。”
随后沙僧端过来了一盘果子
“师傅，你老人家睡了这么久该饿了吧，膳食那边送来了一盘果子，你先拿去垫吧垫吧。”
我接过了果子，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心想既然已经拿到通关文碟，那就不做过多纠结了。
“沙僧，一会儿你随我出趟皇宫，我们一起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路上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