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家的新媳妇
怎么让一个发了疯的人将一大碗用草药熬出的浓稠汤药喝下去？
就很简单，让他渴起来，产生内在的需求。
所以莫失在熬着药的同时，将燕老头也带到了灶房，一边让他烤着火，一边不停地给他换嘴里的布。
将口水打湿的布换成干的布，不停地消耗他的口水。
到了后面，嫌麻烦，干脆直接将一根木棍绑在了他的嘴里，然后将布条割小挤成小球塞进他的鼻孔堵住。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用嘴呼吸，嘴里的水汽不停流失。加上他本来就疯了，像狗一样的张嘴就流哈喇子，渴起来就快得多。
简而言之，手动变成了自动。
等到药终于熬好，莫失将药草过滤，药水盛在碗里，又泡在冷水里降温。
这么做，只是因为莫失已经开始急了，赶时间。
燕老头现在的模样绝不会是好症状。
早知道燕老头会变成这副模样，就不该信燕老头和老妙的话，老早就该带着药赶回来的。
等到汤药终于冷地差不多了。
莫失就取下了燕老头嘴里的木棍，先倒了一小碗水试探他。
结果燕老头却还是哇哇乱咬，根本不晓得喝水。
想了想。
莫失又换了个办法，拿一块布条打湿，塞进他嘴里。
这一次，终于瞧见他开始本能地汲取布条里的水。
于是莫失又赶紧扯出燕老头死死不肯松的湿布条，重新用药浸湿，再给他塞进嘴里。
好在燕老头并没有因为水变成了苦口的汤药而不肯汲取。
有了希望，莫失坚持着，耗了大半个时辰，将一大碗药都给燕老头喂了。
渐渐地，燕老头也不再疯咬了，只是浑身依然发紫，双目紧闭，偶尔惊厥一下。
瞧见他如此，莫失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为他松绑，将他抬到了他的床上，为他盖好被子，让他休息。
莫失自然也不敢离开，就在旁边铺了个地铺休息。
一整夜，除了半夜时分燕老头虚虚弱弱地念叨着要上茅厕，被莫失扶着去了趟茅房外，倒也没什么事。
……分割线……
第二天早上，清水镇里。
王家宅院，女子已经起了，正与虎妖坐在后院的枫树下。
女子特意吩咐人为它备了一大堆早点。
虎妖大口地吃着早点，女子喝着清香的早茶陪着它。
没过一会儿，虎妖便将几案上的早点都吃完了，随手擦着嘴道：“将那人的住处告诉我，容我先去先踩个点，瞧瞧他是不是真的在那，别到时候大家白跑一趟。”
女子听了它这话，想了想，才轻声细语地开口道：“昨日一早在来这里的路上我遇见一个少年郎，身上背着的正是那人的黑铁剑。他不自量力地对付一只小妖，差点死了。我怕他的死会将那人招惹出来，便顺手救了他。”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它们要寻的那人确实是在这附近某处的，不需要虎妖去踩点。
不过虎妖听了这话，却想起的是昨天傍晚被它救了一命，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个少年。
一天就遇到这么多妖怪，原来这少年这么倒霉的？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只听女子继续道：“那少年郎昨日也来了镇里，当时又有一只小妖袭击这镇子……”
又遇到一只……
虎妖默默地感叹着，听女子将昨日莫失来到清水镇，帮老妙一起对付大鳄鱼，后来又和老妙他们待在一起，直到下午才离去的事对虎妖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虎妖却又说道：“不行，我还是要亲自去看看，这样我才能放心。”
她显然有些失望，似乎想要怄气，最后却还是心软了，忍不住开口：“就在白云山里，那里有一个山谷……”
她将地点详细告诉了虎妖，最后还不放心地嘱咐虎妖注意安全。
虎妖随口答应着，便几个跳跃离开了宅院。
此时宅院里的其他男人们，有一些正看守着被关在柴房里的女子们。还有一些正将一名年轻的侍女捆绑在一条长凳上，有人磨刀，有人烧水，有人端来盘子。
无论是为女子梳妆打扮的，看守柴房的，还是正要杀了侍女的，这些男人全部看上去都很正常。
他们也会休息，也会喝水吃饭，也会谈天说地。
他们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将宅院里除了那女子以外的女性都当成了那女子的肉食。
但他们却觉得这是正常的，就好像将家中猪圈里的猪当成肉食来源一样正常。
这时被绑在年轻的侍女知道自己即将迎接的命运，却只能浑身发着抖默默流着眼泪，而不能发出声。
因为她不但嘴里被塞了布。
而且她也很清楚，那女子不喜欢被吵到，只要她敢发出一点声响，这些男人便会先割了她的喉。
她想尽可能晚点死。
因为她们中已经有个老婆子今早偷偷跑出了柴房，她们瞧见后也偷偷为她打了些掩护，吸引了那些看守们的注意。
只要那老婆子成功逃出王宅后去向老妙求救，整个王家的人便能获救。
老妙是绝不会容忍谁伤害清水镇的人的。
清水镇的每一个人，都是老妙的家人。
每一个清水镇的人，也都将老妙当成自家长辈。
只要老妙知道了这里的事，它就一定会来救大家！
而正如她们所想，那逃出去的老婆子此刻正慌慌张张地跑向妙医馆求救。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病人，早起熬了一碗鱼肉粥喝完的老妙，才刚刚打开医馆的门。
刚打开门，老妙的手便被赶来的老婆子紧紧抓住。
“老妙！妖怪……吃人心……好惨……王家的……”
老婆子一路跑过来本就上气不接下气，又急着想一下子将所有的的话都说出来，反而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说了。
“不急不急，小阿萍，我在呢，已经没事了！你先缓口气，慢慢说就是。”
老妙温和劝着老婆子，将她领进了医馆内坐下，为她倒了一杯安神茶。
不过它虽然在安抚人，自己那原本有些慵懒的眼神却不由得变锐利了起来。
猫的眼神一旦锐利起来，狭小的瞳仁竖立成缝，恍若宇宙中神秘的黑洞般深邃恐怖，是很容易让一个人冷静下来的。
老婆子在老妙这眼神瞪视下，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无比心安，喝了几口茶水，渐渐缓过了气，将发生在王家宅院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女子是王员外一年前出远门去做生意的小儿子在外遇到的，两人一见钟情，前阵子便传了书信回来，说是要带其回来见父母，择日完婚。
到了昨日，王员外的小儿子便将那女子带了回来。
谁曾想那女子进了宅院便一直盯着王家小姐看了又看，夸王小姐生养的好看，笑着说王小姐的心一定很好吃。
奇怪的是，她这话出口，宅院里的所有男人们却都觉得没什么不妥似的，反而争着抢着把王小姐捉住，由王员外亲自捆绑，小儿子亲手取了心、切了片、弄了油辣椒做蘸水，摆在盘子里为她奉上。
这一举动，早已吓坏了宅院里的女人们。
可无论他们怎么喊叫，怎么说道，男人们却似乎根本听不进去，只叫女人们老老实实些，免得多受罪。
等这些女人们想要跑时，却已为时已晚。
女子娇娇俏俏地在正厅里，用筷子夹着、挑着、蘸着，吃起了人心。
男人们分了几人掩埋王小姐没了心的尸身，剩下的则一起将宅院里的女人们捉住，关进了柴房里。
老婆子捧着茶杯一口气说完，眼角早已流淌起了泪水。
而此时的老妙，已不止是眼神锐利，而是因愤怒而浑身发抖。
“小阿萍，你先回家去。放心，妙爷爷这就去救他们！”
老妙安抚着，将老婆子送出了医馆。
回到医馆，老妙便取出了莫失送的长管步枪，装上瞄准镜。
又从莫失留下的近百发子弹里去了十几发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