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虎和女人
蛇妖死了。
莫失在装死……
虎头人身的高大身影已经恢复成了人形，一头黄黑相间的短发甚是亮眼，它打量了一下半截身子还在蛇妖嘴里的莫失。
“咦，死了？本来想救你一命。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让本大王填个肚子吧。”
高大身影说完，一步步靠近。
莫失飞速考虑着它这话的可信性。
“咳……咳咳……”
短暂考虑后，莫失咳嗽了两声以示自己没死，但继续装昏迷。
高大身影瞧见，这才停下了。
“哼！别装了，本大王还有事去办。没死就自己离开，这里的血腥味会招来别的野兽和妖怪。”
果然是老虎妖，声音又大又粗，震人耳膜……
不过它说完，竟然便直接几个跳跃纵身离开。
额——
真是好妖怪？
这世上好妖怪原来这么多的？
莫失不信。
所以继续装，装了好一阵。
直到确定对方已经走远，莫失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搬开蛇头钻出来，捡起了大铁剑背好，看了看带给燕老头的药确定还在，也顾不得再寻找自己的左轮，立即朝着山谷的方向跑去。
一路狂奔。
终于在日落前，赶回了山谷。
纵身一跃跨进了阵法，莫失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即便那老虎妖安着坏心跟了过来，有阵法阻挡，一时半会它也未必能进来。
没有停留，莫失立即跑进了宅子。
“燕大爷，幸不辱命，我回来了！”
莫失大声喊着，却见原本应该坐在庭院里的燕老头不见了。
桌上剩的酒和菜都还在，却独独不见燕老头。
难道被自己想中了，等到一半忍不住想上茅厕？
莫失立即跑向茅厕。
刚走近，旁边的墙后却忽然蹿出一道人影，正是浑身乱糟糟、脸和双手都绛紫色的燕老头，眼神凶狠而疯乱。
“哇呜……呜……汪……”
燕老头朝莫失扑了过来。
瞧他这疯癫的模样，莫失倒是担心了起来。
这怎么看都像是发作了吧？
不会来不及了吧？
莫失一边想着，一边躲闪了几下。
最后发现这时的燕老头虽然极具攻击性，却用不来法力和法术。
于是莫失找准时机，瞬间出手，将燕老头的双手撇到后背控制了起来。
接着，挂着口水不时哇哇乱叫乱咬的燕老头就被莫失用绳子绑在了庭院里的椅子上。
特种兵的手法，他只要不用法术，绝对解不开。
为了防他咬到自己舌头，莫失又找了一大块布塞进他的嘴里。
然后莫失就立即到灶房生火熬起了药。
……分割线……
清水镇。
镇里最好的一处宅院是王员外家的。
此时在这宅院的后园中。
长满红叶的枫树下，摆着一张黑木几案，案上放着一壶清酒。
白色衣衫的女子坐在案前，举着白玉制的小酒杯，轻轻的饮着酒。
在一旁不远处，垂首站立着一排男子，满怀期待地等候着她的任何吩咐。
清风徐来，夕阳余晖洒落。
这娇美的小女子，又为自己添了一杯，轻捏酒杯，惬意地背靠枫树，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光影透过树叶的间隙撒落在她美丽的脸庞上。
风过时，垂下的几缕长发也跟着轻轻飘动着。
如果莫失在这里，就会认出这女子正是早上马车里的那位。
女子一行人是在莫失到镇里后不久，大鳄鱼袭击镇子之前，到的这处宅院。
他们既没遇着莫失，也没遇到袭击镇子的大鳄鱼。
这宅院仿佛不受外界的打扰般，独自安享静谧。
这样难得的一份清闲时光，却被一个忽然越过高墙的高大的身影打破。
砰——
随着一道落地声，高大身影落在了几案前，落地时的动静激起了一阵灰尘。
不过这阵灰尘却像是有意一般，都避开了几案和女子。
女子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轻放酒杯，淡淡地却又似乎微笑着打量了眼前这男子一眼。
这男子，正是之前帮了莫失的虎妖。
“小老虎，先坐会儿。”
说着，女子招手唤来了不远处的一名男子。
这男子眼神迷醉，讨好地小跑过来，低头等待着。
“在府里挑两名年轻貌美的姑娘，要皮细的肉嫩的。将心取出，放两个盘子端上来。”女子轻轻地吩咐着。
虎妖却忽然皱了皱眉，忍不住出声阻止道：“不用了，我不吃。”
女子微微诧异地瞧了它一眼，改口道：“那就只取一颗心，你们都先下去准备吧。”
“好的，请小姐稍稍等一会，很快就好。”
男子一边点头，一边领着其他心有不舍的男子们退了下去。
女子抬眼看着依旧站在几案前的虎妖，轻声道：“小老虎，那你要不要坐下喝些酒？”
虎妖看了看几案上的酒壶，舔了舔嘴唇，忽然便坐下了。
女子轻轻一笑，将自己的酒杯斟满了酒，递了过来。
虎妖却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酒杯啪嗒啪嗒地滚落一旁，打翻的清酒洒满她白皙如玉的手指。
她似乎被吓到了，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楚楚的双眼里似乎有点委屈，轻轻咬着下唇。
好似不敢言，又好似不敢抵抗。
虎妖却像是没见着这些，另一手直接拿起了酒壶，仰头灌饮。
直到将一整壶酒喝光，连最后一滴也舔了，虎妖才将酒壶放下，同时松开了女子的手，瞪着女子道：“猪老大让我来告诉你，它还需十来日才到，叫你等等它。”
女子收回了手，却依旧甜甜地笑着道：“等等就等等，能与你朝夕相对，也挺好的。”
虎妖却没再接嘴。
只是做出一副不情愿又忍耐着的模样。
因为它很清楚，这女子对它容忍，就是因为它从来不肯顺着她的意，让她升起了一丝征服欲。
但如果它真的借此随时都与女子针锋相对，那它就离死不远了。
把握好一个度还是要的。
就像之前，它故意在落地时弄出那么一番动静表现一下自己的粗犷，却又立即用妖力将溅起的灰尘约束着不让其沾染到几案和女子。
毕竟哪个美丽的女性不怕脏？
粗犷却不粗心，反而还细心。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粗中有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