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亲自抚养
晏臻听到此话，他唇角因为承灏而勾起的弧度渐渐消失。
敏妃道:“皇后娘娘大概是误会了，毓妃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皇后道:“本宫何尝愿意相信毓妃用此下策？可事实如此，敏妃也不用因为平日里和毓妃交好，就帮着她颠倒黑白。”
敏妃直爽，最容不得别人污蔑，她立刻反驳道:“娘娘此言差矣，正因为臣妾和毓妃来往亲密，才更清楚她的为人，臣妾以自身家族性命起誓，毓妃绝不会喝催产药这种伤及自身性命，危害皇子之事，请陛下和皇后明察。”
皇后阴恻恻的看着敏妃，笑道:“敏妃，你们姐妹情深自然是好，可事实如此，敏妃不愿相信也没法子，何况人证物证俱在，敏妃，你不信也得信。”
敏妃还要反驳，晏臻却道:“是吗？都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皇后道:“回陛下，太医院的备案上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安胎药，可当日熬药的药渣臣妾保留了下来，那哪里是安胎药，分明是催产药。如果毓妃没有问题，为何她一向信任的太医如今销声匿迹，逃出皇宫了呢？”
晏臻掂了掂怀里的承灏，道:“是吗。”
皇后:“是。”
晏臻眯了眯眼:“这样的说法，并不能证明什么，也不能排除毓妃受人陷害，一尸两命的嫌疑，承灏能活下来，是天命所佑，章太医救治及时，朕心里也略略安慰。”
说着，他垂首看孩子，道:“这孩子这几日养的好，辛苦皇后了。”
皇后心中一喜，立刻道:“臣妾是后宫之主，后宫所生的所有孩子，臣妾都会视如己出，承灏可怜，不过往后，臣妾一定好好抚养承灏，还请陛下放心。”
晏臻冷笑，皇后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到他脸上来了。
但凡换个疑心深重的皇帝，只怕都要怀疑沈今若是否真的为抢夺皇长子的名号而不择手段的服用催产药。
可晏臻不会。
他的疑心，永远不会对沈今若。
“皇后说的极好，只是朕已经决定，由朕亲自抚养承灏，除了这个乳母跟着去紫宸殿外，其他人朕都安排好了，待给承灏慢慢换了乳母，这个人也是不必再用的。”晏臻面无表情，突兀的说出自己的安排。
皇后彻底傻眼了。
古往今来，没听说哪个皇帝要亲自带孩子的。
下面的众嫔妃对晏臻这个决定亦是始料未及。
敏妃道:“陛下日理万机，承灏尚小，如何能烦扰陛下？陛下若不放心，不如让臣妾暂时带几日，或者，或者交由太后太妃们抚养也可以啊。”
晏臻抬头看敏妃一眼，道:“朕知道你是好心，以后有你帮忙之时，只是承灏，朕意已决，不必再劝了。”
说着，晏臻抱着孩子起身，他睨了乳母一眼，乳母立刻低眉顺眼的跟在晏臻身后。
只剩脸色青紫的皇后独立于台上。
晏臻道:“这些日子皇后劳心劳力，实在辛苦，料理了毓妃的后事后，皇后也可好好歇歇。”
“陛下！”皇后浑身颤抖，这一声唤的着实有些失态。
晏臻斩钉截铁道:“毓妃如何，皆已是过往，朕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毓妃风言风语的话，承灏是朕的儿子，除了这一点，朕不在乎其他，希望你们，全都牢牢记住。”
众妃道:“臣妾谨记。”
晏臻走了两步，继续道:“皇后如果觉得太闲，就去查查承乾宫，为何毓妃先早产，姜容华随后也跟着早产，是真的早产，还是有人确实想用下作的手段，争长子身份。”
皇后愣在上头，听着晏臻的话，她忘记了行礼，甚至话都说不出来。
晏臻路过方淑媛和康婕妤时，他驻足停下，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两人。
众人都觉得晏臻此番康复后，不大对头。
两人战战兢兢的起身，跪倒在地。
方淑媛请罪道:“陛下，毓妃产子那日，臣妾虽然不知，但确实因为臣妾不在而出事，还请陛下责罚。”
晏臻笑了一下，道:“不知者不怪，你又不能未卜先知，骤然被人请走，怎知后来发生之事。”
方淑媛浑身一松:“陛下圣明。”
晏臻凄怆一笑，听啊，她们都唤他，陛下圣明。
再没有人会叫他，圣明的陛下了。
“不过你失职，难辞其咎，毓妃曾向你求援，你却不在六宫之中，间接拖延了她的救治时间，导致她血崩而亡。星意，你向来是最明事理的，你说，你该不该罚。”
方淑媛跪的笔直:“的确是臣妾的错，臣妾该罚，请陛下赐罪。”
晏臻点头:“好。自今日起，安宁送到太后宫中抚养，许你半年见一面。”
方淑媛震惊的看向晏臻，却只看到一对冰冷无比的瞳眸。
她知道事情不可逆转，也不能和晏臻对着来，她只得叩首在地:“臣妾，遵旨。”
处置完了方淑媛，晏臻去看康婕妤。
他盯了她半晌，未央宫中人虽多，却无人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康婕妤吓的浑身发抖，晏臻才幽幽道:“你先说说看，你该不该罚。”
康婕妤哆嗦道:“回陛下，臣妾该罚，臣妾不该拉了方淑媛去琴馆听戏，导致毓妃发生意外。可是，可是臣妾也是和淑媛约好的呀，臣妾，臣妾也不能未卜先知……”
晏臻不满的偏了偏头。
高去闲立刻上前，亲自赏了康婕妤两个耳光，抽的她闭了嘴。
“你这话，不甚老实。”
晏臻道:“之所以先罚方淑媛而后罚你，就是因你的嫌疑更重，方淑媛是无辜被拽走的，而你却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因为宫中有人要动手，所以提前预谋好，把方淑媛支走，对么。”
康婕妤瞪大眼睛:“陛下，没有的事啊陛下，臣妾冤枉啊！”
晏臻眯眼，抱紧承灏，道:“你可以喊冤，因为朕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是朕的推测罢了。”
康婕妤上下牙齿打颤，不知道晏臻阴阳怪气的究竟要如何处置她。
晏臻想了想，道:“毓妃临走前曾告诉朕，要给孩子积福，不能妄开杀戒，她的话，朕自然要记得。只是你……”
晏臻的脸色突然变的阴如地狱:“你既然这么喜欢听戏，朕便赏了你，从今日起，你便去南府学戏，什么时候学成，什么时候登台。”
康婕妤如五雷轰顶，她想到很多晏臻处罚她的方法，可万万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折磨她。
“陛下，不可以……不可以……”
晏臻阴狠一笑:“你的封号位分仍是不变，只是去南府学戏罢了，这等恩典，你若是还想辜负，朕也留不得你，只能送你去见毓妃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