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尚书府门前闹剧
轿子出了宫门，若柔将他请下来，手脚麻利的将马车背后摆放的步梯搬下来。
“怎敢劳烦总管。”江玉良轻轻笑着挥手，他身边的仆人便要去帮若柔。
若柔却将步梯摆好，低着身子恭敬笑道：“女皇吩咐奴才送范正夫回府，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
江玉良的笑僵在脸上，不是送出宫便可吗。他摆手：“总管不必辛苦，范府自家马车在此……”
“女皇旨意，奴才不敢违抗。”若柔打断他的话 ，站在马车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江玉良忍下一口气 ，不敢同她训斥，只得上了马车。若柔身穿宫中服饰站在马车前，范家的仆人都退到她身后跟着。
马车在雪中缓缓行驶起来，朝着范府去。临近范府，若柔眼尖，老远便看见范府门口围了一圈人，阶梯上站着三四个衣着花哨的男子，他们身后是四五个身形强壮高大的女子，正拿着木根和身穿范府家仆的人对峙着。
她低下头暗自笑了笑，装作没看见。
她身后跟着的是江玉良贴身的奴才，是他从王府带着嫁进来的心腹。见了府门前那般场景，偷偷抬手叩了叩小窗。江玉良从里面探出头来，在奴才的指点下看去，脸色铁青起来。
“停下。”情急之下，他连忙叫停了马车。众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掀开帘子，见若柔始终低着头，料想她还未看见前方的情况。
“总管便送到这里吧。”
若柔回头不解看他“范府便在不远处 ，奴才还未将您安全送回府。”
江玉良眼珠转动，一拍手笑起来“方才便要说了，我家妻上出门时嘱咐我去东街买她爱吃的糕点。想着女皇之命不可违才劳烦总管送到此处，你瞧，到此处正好，我便从这小巷子去东街。”他怕若柔不信，指了指路旁的一条小巷子。
若柔却勾起淡淡的笑“雪下大了，您是正夫，哪有冒雪买糕点的道理。”她说完，看向自己身后，指着刚才那个奴才 “你，去替你家主人买糕点。”
吩咐完，她笑容逐渐，朝江玉良福了福身子“范正夫快回车里，担心着了凉。”她说完，伸手扯了扯江玉良捏在手中的帘子。
江玉良实在没了主意，失神间手中的帘子已经被若柔扯下，眼前又恢复一片灰朦。她咬咬牙，还想再说，外面的若柔已经喝了一声，马车晃动了一下，继续朝范府门前去。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男子瞧见人多，更是肆无忌惮起来。将袖中的粉色帕子抽出来，扬了一下，放在眼角处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他哭喊着：“各位贵人，各位贵人都来瞧瞧啊！这尚书府还号称清流之家！她家小姐对我们楼里的雅林公子钦慕已久啊，连着几个月砸了银钱要公子的牌子……”
他没喊完，人群中就有好事者嚷了一句“雅林公子不是艺伶吗？”
男子眼尖的瞧见说话的人，帕子一甩，继续喊道：“正是啊！雅林公子本是想这月赎身作个清白人，这身子都是干净的，感动于范大小姐的爱慕，两厢情愿昨夜就留了牌子给这范大小姐……”
范家奴仆见他要说昨夜的事，忙厉声喝道：“不许胡说！再说一个字割了你的舌头！”
可那男子却不怕，转身朝那奴仆瞪了一眼，猛得扑倒在地，哭喊着没天理。人群也是不知何事能让音花楼的男妓闹到当官的家里，都存了好奇心。纷纷指责那奴仆，嚷嚷着让男子继续说。
男子见人多，知道范家不敢当众对他怎么样。索性爬坐起来，继续抹泪：“花好月圆夜啊！谁知这夜半范尚书便领着四五个粗壮女子闯进了房中，将雅林公子看得是干干净净啊！”
他说完，人群皆倒吸一口冷气。雅林公子是一年前来京的，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只知道他才来京一个月，以善琴技稳坐了京中所有花楼的魁首，这一年从未有人能在他的阁中留客，他所接待的都是京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今竟然遭到如此羞辱，不少倾心于雅林公子的人都变了脸色，愤怒的举手高喊起来。
“狂妄之家！毁人清白！”
“当官不谨慎家风，还当众羞辱男子！”
男子见自己的话激起了众怒，用帕子掩着脸转回头朝方才那奴仆得意一笑。
人声嘈杂，若柔随着马车已经到了范府门前，却进不去，停在石墩旁。她面露惊讶，指着闹哄哄的人群朝下马车来的江玉良疑惑道：“这是？”
江玉良脸色铁青，方才那人说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自不用说若柔听见与否。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都是一些家事，让总管见笑了。”他说完，对身后的仆人吩咐“好生送总管回宫。”
“不急不急，让正君笑话了，奴才就爱看些热闹。”若柔笑着说完，不再理会他，抬脚走到人群边缘。
那男子已经站了起来，将一条染血的白绫掏出来，举着展示给众人看。
“各位瞧瞧，昨夜公子便受不了此般羞辱，气得吐血，又悬梁自尽，好在给救下来了！”他说着，嚎啕一声“只是！便剩一口气了！如今还昏死着！”
若柔回头望了一眼，见江玉良几人躲在石墩后紧紧看着她。她淡淡一笑，扒开前面的人就往里面挤去。挤进了人群，她再回头，江玉良看不见她的身影顾不得躲避，开始派人走过来寻她。
她钻到左边人群密集的地方，微微低下身子，捂着嘴大喊道：“报官！报官！”
人群本是在低声嘈杂着议论，听见一声高呼，好似回过神来一般，也跟着大喊着“报官！报官！让范府上衙门给个交代！”
见提醒成功，她看见自己身后两三人处里面挤进来范家的奴仆，忙低着身子往右边窜去。
她跳出人群，在方才她消失的位置，江玉良带着人在找。她举高了手朝那边挥了挥，江玉良面露迟疑，往左边人群里看了一眼，好似觉得她应该在左边。
若柔扫了扫身上褶皱的衣裳，走过去对他行礼 “奴才方才想起来，今早女皇交代的事还未做完。便不打扰正君了。”
江玉良还是狐疑的盯着他，片刻才扯了扯嘴角“好，多谢总管相送。”
若柔走后，他忙从侧门进了府中，赶去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