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突发急症
江云彦擦着手，声音冷淡：“本王女如何救你？”
她捏起手帕，松了手，手帕在空中缓缓掉落，落在地上的褚端眼前。
“你是女皇的郎君，她死了，你们陪葬，这是规矩。本王女若是救你，岂不是让人猜测本王女和自己皇姐的男人有勾结。况且……”她说着，扯过身子渐渐瘫软下去的褚端，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眼神发狠：“本王女为何要救一个知道这么多事的人，嗯？”
褚端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她，身子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他此时已经被惊得六神无主。
“王女……这是要弃我 ？”他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倒让江云彦松了手。
“褚端，若想活，就得自己为自己挣个出路，本王女也没办法，这些事情都是太上皇做主，你与本王女费得这些心思都只能作罢了。”江云彦叹息一口，拂了拂被他抓皱的衣裳，站起身欲走。
褚端侧着身子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低着头瞪着眼，呆呆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江云彦已经抬脚走去，衣摆在他眼前摆晃着消失的那一刻，他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攥住她的衣角。
被突然拉住，江云彦负着手停下，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我……”褚端低着头，把她手指抓住的那片布料狠狠扣紧手心：“若是我让太上皇不碍事……”他猛得抬头：“让王女坐上那个位置，王女可能放过我，放过我一家老小？”
他的声音从犹豫不决变得肯定果断，让江云彦嘴角的笑越发深起来。
她转身，用力从他手中将自己的衣裳扯出来，蹲下身子，动作轻柔的将他散在脸颊上的发拨开，微凉的指尖在他满是泪痕的脸上划动，带着一丝蛊惑开口：“本王女一直很看好你。”
厚厚的云层散去，微微有一点光亮，褚端看清眼前这个人眸子中的野心和狠厉，身子一抖，直直的和她对视上。
天刚破晓，坤慈殿外便一阵骚动。
“快，请医官！”
奇霜惊慌的声音从坤慈殿传出，殿内瞬间乱成一团，一个宫人从殿内奔出跑出殿门。
“出什么事儿了？”江云彦带着竹影从侧殿慌忙跑出，她身上还穿着寝衣，头发散着，急急的朝主殿赶去。
奇霜跪在床前，颤抖的手里握着一块帕子，雪白的帕子上赫然有一滩鲜血。
“母亲！”江云彦三步上前，跪在床前，一把握住太上皇冰凉的手。
太上皇黑白相间的发凌乱在枕上，脸色惨白，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她嘴角蠕动着，死死闭着眼。
“到底怎么回事儿！”江云彦偏头朝在哭泣的奇霜吼道。
奇霜抽泣一声：“太上皇昨夜道冷，奴才拿了两床厚被也不顶事儿。本要请医官，太上皇不许，说这几日宫中事杂再深夜请医官必会大乱。哪知，熬了一夜，今晨太上皇刚起身就大喘不止，咳嗽了几声便咳出了血，倒头便昏死了过去。”
她快速的将事情说出，手里帕子上的血渗到了她的手心里，看得她自己也是心惊不止。
“请医官！”江云彦无心再看，怒吼一声。
几位医官赶来时，床前已经跪满了一片。
“给彦王女请安……”
“闹什么虚文！快来瞧瞧！”江云彦看见人来，没等几位医官行礼，把人扯到床边。
看见太上皇如此，几位医官也是惊讶了一瞬，快速放下医匣子，跪到床前，拿出脉枕便开始把脉。
几人都把过脉，才起身走到坐在一旁的江云彦跟前 ，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年老的站出来。
“王女，太上皇是忧虑过度，心沉思绪，事多食少，夜不能寐，加之天凉寒气太重。太上皇本就有疾，这连日来忧心忡忡，积压太多才至呕血……”
江云彦紧皱着眉头，抬手打断她的话：“你同本王女说这些有何用，还不快快开方治病！”
几位医官瞧这情形都是战战兢兢，连连躬身，走到外殿商议开药方。
“奇霜，去取些热水，替母上擦洗血迹。”
奇霜听了她的吩咐，擦了擦眼角的泪，点头出去吩咐宫人做事儿。
竹影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太上皇，又低眼看向江云彦，见她刚才的焦急消失不见，面上冰冷，双目沉沉的看着自己的衣袖。不由的在心头暗叹一声，若是太上皇一早将皇位给了王女，可能就不会这样。太上皇对他有恩，他也不愿看见太上皇如此。
“你是不是想说本王女太过冷血？”
他正想得出神，身前的人突然开口，他心下一惊，忙回道：“奴才不敢。”
江云彦慢慢抬头朝床榻看去，冷哼一声：“最是无情帝王家，母上老了，有些事情太犹豫寡断做不了主。”
她站起身，一步步坚定的走到床前，低眼看去，眸子幽深，朝昏死的太上皇喃喃开口：“这样也好，终归念着母亲您的疼爱，女儿也不忍心让您死于他人之手。”
竹影站在原地，紧抿着唇，连呼吸也放得很轻，他深深低下头，不敢出声。
只半个时辰，太上皇病重的消息便传到了后宫众人的耳朵里。
花祁言和乐仲司两人正坐着轿辇赶往坤慈殿，在路上便遇见了褚端的轿子。
“给花郎君，乐郎君请安。”褚端坐在轿辇上微微低头，恭顺的请安。
花祁言一见他，便微微皱眉，不搭理他。乐仲司看着气氛不对，扭头回他：“褚郎君这是要去何处？”
褚端拧眉叹息：“今晨听闻太上皇病重，我正要去看看。”他说着，瞧了一眼两人，好奇问道：“两位郎君可是也要去坤慈殿？”
乐仲司淡笑着点点头。
“那正巧了，我与两位郎君同行。”
话音刚落，花祁言已经不耐烦朝轿夫呵道：“还不快走！”
轿夫听了话，双手把着轿把继续向前。乐仲司朝他微微颔首，也摆手，轿子跟动起来在了花祁言的身后。
对花祁言突如其来的不待见，褚端不满的拧眉，靠回轿椅上，生气的甩了甩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