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借刀杀人
棋善踉跄了几步，抬头看去，瑞叶正用身子护住身后的余述安。他拧着眉，朝棋善不满的喊道：“你做什么不看路，撞到了郎君如何是好！”
棋善忙跪下：“余郎君安，奴才该死。”
余述安拉下瑞叶的手，上前来，温声道：“无碍，快起吧。”
棋善起身，下意识的朝陈医官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余述安注意到他的动作，也偏头看去。他听闻吕风萧在外失子，现下回了宫，正欲去看望。刚出了殿，走至宫门，便见伺候吕风萧的医官急匆匆的朝后宫深处去，现在又撞上了尾随的棋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怕是有隐藏的事儿。
他回过头，眉眼温和。“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故意这么问着，棋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又着急寻陈医官，不免神色慌张起来，频频看向远处。
“前面是韶华殿吧，伺候吕郎君的医官来这里做什么呢。”余述安假意询问，却直接道出他跟着陈医官的事实。
棋善心下一惊，抬头慌乱瞧了他一眼。
“奴才不知。”
“哦？那你为何跟着医官到此处？”见棋善还是不肯如实说，他索性将话挑明。
见事情已经败露，棋善思虑良久，决定不再隐瞒。
“奴才奉命请陈医官去花朝殿回话，谁知她竟然往这里来。奴才心有疑虑，只好跟了过来。”
余述安见他终于说明白，勾唇淡笑。
“如此，我也有些不解。不如一同去瞧瞧吧。”说完不等棋善再开口，他轻轻挥手，瑞叶将手里的灯笼提到他跟前，引着他往韶华殿去。
棋善面露犹豫，也只好低着身子跟了上前。
三人朝韶华殿去，见殿门紧闭，里面灯火通明，没有任何动静。
瑞叶凑到余述安耳边低声道：“郎君，可要叫门？”
余述安摇头，转身看向棋善。
“想来褚郎君也是有事儿寻医官，你且先回去吧。”
说完带着瑞叶往来时的方向走去。棋善瞧着紧闭的大门，也不知道怎么办，怎么样他也没有理由现在叫门将陈医官唤出来。
停留片刻，他转身离开。
棋善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瑞叶斜眼看去，朝余述安低语。
“郎君，他走了。”
余述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寂静的韶华殿，递给瑞叶一个眼神。两人闪身踏进旁边的小门，瑞叶举起灯笼，吹灭了烛火，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过了一刻钟，才见韶华殿的大门展开。
一道身影从里面出来，清梓随后跟出来，往那人手里塞了些什么，朝他抬抬下巴，转身进了殿，再次关上了门。
陈医官掂了掂手里的锦袋，这里面的银两沉甸甸的。她咧嘴笑起来，在月光下得意的轻哼一声，昂首挺胸的朝余述安这边走来。
瑞叶忙将余述安护住身后，两人隐在门后，眼睁睁看着陈医官大摇大摆的离开。
待她的背影消失不见，瑞叶从袖中摸出火折子，重新点亮了灯笼。
“郎君，可是怀疑什么？”
余述安踏出门，继续朝吕风萧宫殿方向走着。
他嗤笑一声，看来是抓到了一个好把柄呢。
走了一段路，便见栖凝殿前多出来两名守卫，提着灯笼手握佩剑面色严肃的站在殿门前。
“这是？”瑞叶瞧这架势，不解看向余述安。
“看来我们白走一遭，看望不成了。”他注意到那些守卫的护腕上是金丝牡丹，这些人不是女皇的人便是太上皇的人，女皇现下不在宫中，看来是太上皇担心有人再加害吕风萧特意安排。
果然，两人刚靠近栖凝殿。守卫微微颔首行礼，便道：“奉太上皇命，现在不许看望，请余郎君见谅。”
瑞叶不满皱眉，想反驳几句，被余述安拦下。他微微点头，淡笑：“辛苦两位，那我便改日再来看望吕郎君。”
说完带着瑞叶继续朝前走去，远离了栖凝殿。
“郎君不回去吗？”瑞叶见他不往自己宫殿去，倒是继续朝前，疑惑道。
余述安眉眼舒展着淡笑。回去？现在回去他看到的好戏便没有用处了。
两人行了一段路，走到了花朝殿。
殿内亮着灯火，一看便知花祁言还未睡下。
余述安踏步进去，也是，现在女皇未归，他们怎么睡得着。
“请通传一声 ，余郎君有事求见花郎君。”
瑞叶同当值的宫人说完，宫人行了礼转身去了屋里。
不多时，棋善亲自前来，请了两人进去。
花祁言正在软榻上看书，瞧见他进来，放下书，笑着朝他招手。
“快来，你真是难得来寻我的。”
余述安停在他跟前，对他微微俯身行礼。规规矩矩的等着棋善搬来小凳，才掀袍坐下。
“花郎君笑话呢。本是要去瞧吕郎君，谁知到了殿门却不让进了。”
花祁言点头：“我也才知，太上皇命人看着栖凝殿，只怕是有人扰了吕郎君休养身子吧。”
余述安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像是突然记起一般，抬头放下茶盏。
“对了，来时见医官去了韶华殿，也不知褚郎君是不是听闻女皇之事忧心过度。”
他此话一出，棋善变了脸色，偷偷瞧了一眼自家郎君。花祁言也看了他一眼，陈医官进了韶华殿的事儿，棋善已经同他说过了，也说过路上遇见了余述安。他正疑惑呢，让陈医官照顾吕风萧，她为何会去韶华殿，韶华殿的医官并不是陈医官。
花祁言自然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想让他开口问这件事，他却偏不想这般。
“哦？可能是吧，此事我不知呢。若是如此，倒要好好找医官来看了，宫中现在事情不少，断不能再有人添疾忧心。”
他眼睛往余述安淡然的脸上瞥了一眼。
余述安脸上的淡笑不变，继续道：“可是，我瞧见医官出来时，手里却多了一袋银两。那些数，想来是褚郎君半年的月银了。”
他端着茶面不改色，说得云淡风轻，却让花祁言眉头动了动。
“也不知褚郎君生的什么病，要吕郎君的医官抛开主殿亲自去瞧，还赏了那么多银钱。”
花祁言被他说得心思沉重，顿了一下才勉强保持住神色。
他微微笑出声：“这怎么能问我呢。好了，我明日会让人去瞧一瞧，天色晚了，累了一日，我要歇息了。”
余述安起身：“那我便告辞了。”
棋善引着他出了屋，带到殿门，有礼的送了出去。
瑞叶皱紧眉头：“郎君，花郎君好像不信。”
余述安轻笑：“他肯定信。只是不想同我多说，无碍，只要借他们的手除了褚端，我心里便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