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没了孩子
这一夜，宫里十分安静，好似午后坤慈殿中短暂的惊慌只是假象。
直到亥时的鼓声响起，已经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来，一队精装人马从门外走进来，在他们中间是一架马车，若柔脸色低沉的坐在马车前。
“太上皇，回来了。”
太上皇正闭着眼守着一盏蜡烛，手里的佛珠一下下的拨动着。听见奇霜来报，手下一停，睁开了眼。她抬手，奇霜忙扶住她下了软榻。
“女皇呢？”
奇霜为他整理衣裳的手一顿，突然跪下。
“女皇……未同吕郎君在一处，奴才已经唤了若柔前来，就在门外等着回话。”
早就预料到会是如此，太上皇放下手中的佛珠，端坐在檀香桌前，挥挥衣袖，奇霜起身退了出去。
她刚出去，门外的若柔就进到了殿中，跪倒在太上皇的脚下，身子瑟瑟发抖。
“女皇人在何处？”
她的声音低沉冷厉，透着不怒自威的压迫。若柔手指攥紧：“回太上皇，奴才不知。”
太上皇目光一滞定在她发抖的背上，周身的气压越发的低沉。
“你不知？你这个奴才怎么当的。”
若柔一惊，猛磕了几个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罢了。”太上皇悠悠开口，现在不是处罚奴才的时候。
“究竟所遇何事速速说来。”
若柔止住磕头的动作，继续趴跪在地。
“在回程的路上，山林间突然有刺客闯出，惊了马车。恰遇吕郎君腹痛急需就医，女皇……便带着夜巳骑马引开了刺客……”
“荒唐！”她话未说完，太上皇暴怒得拍桌而起。“一群废物保不住女皇，还让女皇只身引走刺客！你们这群奴才当真是活够了！”
她怒吼着朝门外喊道：“奇霜！”
奇霜急急进殿，跪倒在地。
“将随行的侍卫杖毙！带着宫中精兵同这个贱奴去寻女皇，务必找到！若是女皇有半点闪失，必让你们陪葬！”
她雷霆之威而下，殿内外奴才跪倒一片，奇霜急促应了，拖着已经站不起身的若柔往门外走去。
在侧殿之中的江云彦淡然坐着，缓缓的喝着茶水。
透过门缝看见奇霜和若柔疾步离去，竹影目光尖锐，关紧了房门。
“主子，她们去了。”
江云彦眼神暗沉的盯着手里的茶水，青绿的茶叶沉在盏底，一动不动。
“派出去的人如何了？”
竹影脸上闪过害怕，低下头。：“还未找到。”
江云彦把手中的茶盏砸在桌上，激得一片茶水晃出。“废物，必须在她们之前找解决她！”
“是。”
——
栖凝殿内，花祁言和乐仲司带着柳宁匆匆赶到，三人站在床前，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昏迷不醒的吕风萧，都齐齐叹了一口气。
他的肚子扁平， 连唇瓣也毫无血色。
“怎么会这样……”柳宁坐在床头，小心的抚摸他的额头，手下触到冰冷一片，他收回手。
“备些参汤，用热水给你家郎君擦擦脸。”
他说着站起身，朝站着的两人频频摇头。
花祁言脸色如潭，平静中带着担忧。他现在是最不能乱的人，宫中现在都知晓了此事，人人心如刀悬，正是要有人冷静处理事务的时候。
“医官还未来吗？”
他朝宫人问道，宫人忙回：“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他抬手：“请进来吧。”说着带着乐仲司和柳宁在软榻上坐下。
陈医官急急进殿，朝三人行了礼，走到床前。她目光微抬，看向床帘后的一个香囊，顿了一下，才蹲下身子打开匣子。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床上，紧张的看着陈医官，只盼吕风萧能平安无事。
“吕郎君骤然小产实在伤身，又失血过多，才导致昏迷不醒。臣开些补血调养的方子，这段时日要需要静养，最好不易有人打扰。”她说着，朝三人看了一眼，又环视了一圈殿内。
“殿内嘛，留下一人守着就好。”
花祁言看向柳宁，柳宁点点头表示医官说得不错。
他叹了一口气，招手叫来文枝。
“你要好生照顾你家郎君，万不可有闪失。若是有什么，必定速速来报我。”
文枝早已哭花了脸，抽泣着点头。
三人交待了一番，终究只能离开。
他们走后，陈医官起身，看了看殿中还站着两个宫人，他朝文枝道：“殿中不易留人，就让他们出去吧。我写了方子拿药，你自去煎熬，我还要为郎君施针散淤气。”
文枝担忧吕风萧，自然事事听从。等她写了方子，她忙派人去拿药，自己去准备着热水煎药，独留陈医官一人在屋。
见殿中无人再来，陈医官小心看向床上的吕风萧，翻开他的眼皮，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收回手小心将床头那个香囊解下。看着手心里小小的香囊，她嘿嘿一笑，塞进自己的衣袖中。
直至天黑，陈医官才收起自己的东西，朝文枝弯弯身子，提着自己的药匣子离开栖凝殿。
“郎君，吕郎君会没事儿吗？”
棋善跟着花祁言的轿子行在巷子中，他担忧的抬头问着花祁言。
花祁言摇摇头。瞧他那样子，想来是伤到了身子，只怕是醒了，也要落下病根了。
一行人在黑幕下走着，前方的大门处一个身影低头快步走过。
“那是陈医官？”
棋善眯着眼看清前方那个人影，说了一句。
花祁言也看去，确实是陈医官，只是他行色匆匆，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一行人，几步从大门处消失了。
“去，唤他过来，我还是不放心，且问问他吕郎君的事儿。”
棋善点头，快步追了上去。
他追着陈医官的背影，见她并未去往御医馆，而是朝着后宫深处去。心下疑惑，止住了要唤他的声音，往墙边靠了靠，远远跟在她身后。
宫中现在人心惶惶，都在忌惮着吕风萧失子和女皇未归的事情中，陈医官躲闪着来往的宫人，到底没有在意常出现在后宫中的医官。
只见她直奔韶华殿去，棋善放轻了脚步也低身跟着。
他跟着，见陈医官敲响韶华殿的殿门，里面有人应门，说了几句，便开了一角放她进去。
棋善忙要上前赶去，从小门走出两人。他未注意到，直直撞在那人身上。
“大胆！何人敢冲撞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