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意外相逢
&34;已经下来了&34;
云儿终于睁开了眼,见自己和他果然已停在那大水潭边,从这里望上去,仍依稀可以见到那个洞口,就在约莫百余丈的瀑布中段。
但若非早已知道,从下面望去,是绝对看不出那里竟然有处洞穴的。
因为洞穴大部分都隐匿在瀑布之后,而露出来的只有一小半,从下面望去,就像是一段凭空伸出的平台,而不会有人认为那竟是一个洞口。
这时夕阳已将没入远山之后,晚霞绯红一片,犹如火烧着了似的。
云儿觉得身子转动不便,忽然醒悟,自己竟然仍缚在他背上,笑道:&34;快解开长衫,把我放下来呀!&34;
其实,冯欢一落下地,早已在解着长衫,无奈在上面时,因害怕云儿会掉落下来,所以将那个死结结得过于紧了些。
如今一旦要解开时,却反而怎么也解不开了。
他觉得烦了,不禁气道:&34;不解了!咱们就一辈子捆在一起算了!&34;
云儿脸顿时通红,急道:&34;那怎么好意思呢&34;
冯欢笑道:&34;不必客气,反正我也愿意背着你。&34;
云儿不禁忸怩道:&34;人家又不是说这个,是说被别人看见了,那怎么好意思&34;
冯欢笑道:&34;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老公背老婆,天经地义,天公地道、天长地久……&34;
云儿气道:&34;我不跟你说了!&34;
冯欢道:&34;好了!好!别生气了,我把长衫割断,不就可以了吗&34;
说时,手中长剑蓦然插入长衫中,轻轻一拉,但听&34;喀嘶&34;一声,长衫已被从中割断,掉落在地。
他将云儿放了下来,然后又捡起已割断的长衫,一脸的可惜之色。
他见云儿正注意着自己,遂长叹连声,摇头道:&34;衣服啊!我的宝贝衣服。人人都说妻子如衣服,你当然就是我的糟糖之妻了,只叹我今天为了二姨太,不得不让你呜呼哀哉,实在是于心……于心不定哪!
云儿因终于逃出了追杀,心情甚畅,于是便也笑道:&34;好了!我的大老爷,我以后一定为你亲手缝制一件衣服,还给你一个大太太,怎么样&34;
冯欢正色道:&34;那便多谢二姨太了。&34;
这里是群山环抱着的山谷,周遭山恋叠嶂,起伏连绵,仿佛无有尽处。
两人携手登上一处山岭时,暮色犹未深,然月已升,冷寂辽远的夜空中的星星,也仿佛是被擦亮了的宝石一般,愈渐熠熠发光。
远处山峦间有三两黯淡灯光,似有三两人家居于斯。
岭上山风劲急,吹动着两人的衣襟。
冯欢长衫已弃,只剩下一身束袖的短衫,风吹着他赤裸的手臂,手臂上立时便起了许多的鸡皮疙瘩。
他立时运功御住寒气。
山风劲吹,将云儿那本已凌乱的长发吹得随风飘动着,有几绺柔丝被风吹得紧紧贴在她眼睑边,倒让他觉得自己眼角发痒,忍不住伸过手去,替她掠了一下。
云儿嫣然一笑,自己伸手将乱发掠好,手势之优美,让他心中赞叹不已,直痴痴瞧了半天。
下得岭来,暮色才名副其实地黑了,四野已变得一片漆黑,大地便如掉入了黑缸之中,被墨汁染黑了似的。
冯欢望见路旁有座小小的松林,便道:&34;云儿,我看我们还是别去投宿了,兔得惊扰了人家,不如就在这座林子里歇一夜吧&34;
云儿也不愿无故去添别人的麻烦,因而点头应允。
他们携手入林,冯欢捡了些枯枝枯叶,聚于一处,从怀中取出火刀火石,燃起了一堆簧火。
他让云儿守在火堆边,自己则去捉了只山鸡,寻处水源洗剥了,串上树枝,便在火堆上翻来覆去地烧烤。
烤了一会,山鸡已油汁四溢,香气扑鼻,引得人口水直流。
这只山鸡上虽然未放盐和香料,但两人自早晨以来,便因疲于奔命,就一直未进粒米,到此时早已饿得前后腹相贴,
哪里讲究得了许多饥不择食之下,狼吞虑明地将山鸡吃得一点儿也不剩。
特别是冯欢,简直已把鸡骨头都嚼得稀巴烂咽了下去,末了儿,云儿还分了一半给他。
但他吃完了,却仍是一付犹不解馋的模样,瞧着手上的油汁发怔,仿佛恨不能将手也烤了吃下去似的。
吃过晚餐之后,两人相对而坐,闲聊了一会,不知不觉间睡意来袭,就在火堆不远处和衣睡了。
到得午夜时,天气突然转冷,两人从睡梦中冻醒了过来。
两人见火堆已熄,于是又拾柴重新燃火,但两人却已冷得再无法入睡,于是便围坐在火堆边闲聊,坐待天明。
直到天欲破晓时,睡意又重新袭来。
睡意远远浓过了冷意,两人又再次相拥着朦朦胧胧地昏昏睡去。
起初睡得脆薄,寒冷像利刀要割断他们的昏睡似的,渐渐这刀变得钝了,睡意也愈渐浓重,坚硬得再也割不破了,居然连梦也没有光临。
待到两人再次醒来,阳光已洒遍了大地。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简直让人怀疑昨夜的寒冷,只是一个渺然的梦幻。
但六儿却被昨夜的寒风在身上留下了点痕迹,染上了轻微的风寒,鼻子塞得几乎要将她室息死。
这倒成了昨夜寒冷曾经光临过的唯一有力证据。
而冯欢虽衣衫单薄,但他身强力壮,且身负内功,仿佛把风寒都师得迭迭后退,退避三舍了,所以他倒是安然无恙,
这让云儿气恼之余,又不禁对他羡慕得要死。
冯欢见她闷闷不乐,于是便说些笑话逗她,终于引得她忍俊不禁。
但由于她鼻塞得厉害,以致她那本应如银铃般的笑声,如今听起来,倒颇像是一个又锈又破的烂铁铃,未免美中不足。
将近晌午时,两人离开松林,径往昨日在山岭上望见的那亮着三两灯火的小山村方向行去。
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走近小村。
两人见这小村子约莫只有十余户人家,茅屋疏落,显得甚是空旷。
一只母鸡带着几只小雏鸡在一条看似土街的路上
来回往返,不停啄着地上废弃的碎谷。
三两个穿开档裤,流鼻涕虫的小孩子沾满了一身污泥,正围聚在村口一株槐树下,正将刚刚撒下的尿和上泥筑城墙。
村口还有一个青年正低着头在锄地。
他身上穿着一件已洗得快褪了色的蓝色粗布短衫裤。肩头和裤管上已打了几个补钉。
他束发的虽然只是一块蓝色的粗布条,但头发却梳得很亮,很整齐,就像是一个贤慧的妻子精心细致为丈夫梳成的。
他的生活过得显然很清苦。
但他却仍辛辛恳恳认认真真地在那一块并不大,收获也许也并不太多的土地上辛勤地劳作着。
他当然是在为他的妻儿劳作。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使他的妻儿过得更幸福。
云儿远远地望着这人的背影,痴痴地道:&34;他的妻子虽然过的是粗茶淡饭,布衣荆钗的日子,想必也会觉得很幸福的。&34;
顿了顿,她又痴痴道:&34;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过上这种淡泊的日子,从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欲无求,再也不卷入江湖恩怨之中去了。&34;
冯欢温柔地凝视着她的脸,笑道:&34;怎么你想做一位与世无争的农妇了么&34;
云儿道:&34;做农妇又有什么不好起码不会被人追杀。&34;
冯欢笑道:&34;那好啊,那我们就别走了,在这里做农家公公和农家婆婆,要不然就做渔翁和渔婆,或者做猎人公和猎人婆,随你挑,怎么样&34;
云儿痴痴的看着他,痴痴的道:&34;你真的愿意&34;
冯欢笑道:&34;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34;
云儿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34;只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34;
冯欢当然知晓其中的原因,遂笑道:&34;那便以后再说吧。反正这一辈子,我是缠定你了,你出家我也出家,你归隐我也跟着归隐,让你今生今世应该是永生永世都休想摆脱得了我。&34;
云儿白了他一眼,道:&34;还说永生永世今生今世我都烦了你了!&34;
冯欢笑着道:&34;奇怪奇怪,我这么讨人喜欢,你又怎么会烦我呢&34;
云儿忍俊不禁,&34;噗嗤&34;一声,笑了出来。
她掩着嘴笑道:&34;老鼠上天秤--自吹自擂。&34;
冯欢瞪眼道:&34;我又不是属老鼠的,老鼠上天秤又关我何事&34;
云儿道:&34;你不就是属牛的么那么就是牛……牛……&34;
她一连说了几个&34;牛&34;字,然一时半刻之间,却打破了头也想不出一句有关于牛的歇后语,只想得她紧皱眉头。
冯欢含笑瞧着她这副皱眉寻思的样子,笑道:&34;牛什么是不是想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34;
云儿拍手笑道:&34;你自认你是牛粪哈哈,我说你身上怎么会有一种难闻的臭味,原来那就是牛粪味呀&34;
冯欢被她抓住了自己活中的错漏,甚是难堪,辩道:&34;牛粪又有什么不好农夫们常说庄稼一技花,全靠肥当家。可见牛粪的作用也不小啊!&34;
云儿笑道:&34;我不跟你辩牛粪的作用有多大,只要你承认你是牛粪就行了!&34;
说完她又笑了起来,笑得就像是一个做了坏事都狡辩得让人对之无可奈何的孩子似的。
冯欢更觉得难堪,只恨不得捉住她肩头,和她面对面的辩个清楚。
但她却忽然指了指那正在村口锄地的青年,道:&34;我不跟你讲了,我去向他问一下路。&34;
说话之际,她己何那青年走了过去。
冯欢见她已走了开去,只好罢了,也跟了过去。
他跟了过去,就立刻觉得不对。
因为云儿的神情委实太奇怪、太奇怪、太奇怪了,让他几乎摸不着头脑,犹如堕入了五里迷雾之中!
云儿看着那青年,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也张大了合不拢来,仿佛遇上了一件世上最奇怪、最奇异、最奇特,让人完完全全不能预料到的事情。仿佛这件事情本来、根本、完全、绝对、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发生。谁知却编偏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发生了。
而且事情来到绝无半点征兆,所以一旦骤然发生了,便只剩下惊讶的份了。
那究竟是什么事
冯欢不知道。
完完全全不知道,一丝一毫也不知道,所以他觉得很奇怪。
于是他转过头去,去看那青年。
那青年眉很浓,眼睛并非很大但却极有神,长得还算英俊。
他已被云儿瞧得脸都红了,神情甚为忸怩。
他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他显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知道她为么会如此奇怪地看着自己。
冯欢觉得自己更糊涂了。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忽见云儿长长吁了一口气,无比惊讶地道:&34;林公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34;
林公子林言
冯欢一听她的话,心中惊讶极了。
他并没有见过林言,但却从云儿口中听说过他,以及他和楚雨竹的故事。
以及她为何要踏入这凶险遍布的茫茫江湖路去寻找林言的原因。
但他却万万想不到这个穿着粗布衣在锄地的,外表看起来很木讷,很老实的人就是林言!
他不禁惊讶得对云儿道:&34;他就是林言&34;
云儿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可以用她全部的人格担保她的话是真实的。
这青年听了,脸上忽现出了极兴奋的神情来,忙放下锄头,十分急切地间道:&34;你姑娘,你认得我知道我是谁&34;
他的眼瞪得更大,口张得更大,就像是同时塞进了三只大鸡蛋似的。
她忍不住与冯欢对视一眼,只见两人的神情都变得无比惊异。
过了良久良久,云儿才惊讶得有些结结巴巴的道:&34;你,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谁!&34;
这青年缓缓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云儿不禁又与冯欢对视一眼,道:&34;你准道已不记得过去的事了&34;
这青年又缓缓摇了摇头,茫然地道:&34;我,我不知道我谁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问自己是谁,但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34;
他口中喃喃地说着,忽然急切地望着云儿,焦急地道:&34;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过去请你告诉我,我倒底是谁&34;
云儿盯着这青年,又过了片刻,才道:&34;你难道真的一点也记不起过去了吗你还记不记得谈笑庄冷香园西湖谢红楼&34;
她每说一处地方,这青年就低头沉思,过了半响,就茫然地摇摇头,仿佛他脑海中对道些地方根本一点印象也没有。
云儿道:&34;那你还记不记得楚雨竹楚小姐&34;
这青年听到&34;楚雨竹&34;三个字时,身子仿佛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心底深处的某种记忆被这个名字撞动了,撞得开始有些松动。
他紧皱着眉,神情痛苦的思索着。过了很久很久,他忽然用手紧紧地抱住头,仿佛恨了不能将手伸入脑海中,将那些记忆抓了出来,放在眼前看个清清楚楚似的。
他口中同时不停地喃喃道:&34;楚雨竹楚雨竹!她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34;
云儿看见他这种痛苦沉思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柔声道:&34;你要是想不起来,就别太难为自己了,以后慢慢的总会想起来的。&34;
这青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痛苦地摇着头道:&34;想不起了,什么都想不起了!&34;
云儿叹了口气,怔怔地站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等待寻找他已有三年多了,但他却一直沓无音信,以致于她都已快死心了。
但万万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却在这个地方忽然遇上了他,这本是让人觉得惊喜的事。
谁知他却偏偏失去了记忆,上苍实在是太会捉弄人了,有时候简直令人哭笑不得。
云儿也不禁怀疑他倒底是不是林言,但她在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见他除除了衣衫服饰与五年前的林言截然不同外,他的相貌,他的眼神,他的气息,他的声音,无一不与三年前的林言一模一样。
若是说他不是林言,那倒是件怪事了。
因为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世上是根本找不出来的,除非那是孪生兄弟。
其实就是孪生兄弟,纵然是相貌相像得谁也分不出来,但他们的眼神,他们的气息,他们的声音,总会多多少少有些不同之处,外人虽然发现不了,但熟悉他们的人,就能够分辩得出。
云儿就自信很熟悉林言,况且她根本没听过林言几时有什么孪生兄弟,所以她如今已敢肯定,他一定,肯定,绝对就是那个三年前失踪的林言!
&34;但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情&34;
云儿唯独对这件事,心里觉得烦恼,她忽然想起了神医叶载风,于是忍不住想:&34;若是叶神医在此,一定可以治好他的失忆症的,唉!只可惜他也在三年前失踪了,尘世茫茫,又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呢&34;
她正在凝思中,突听远处有人气喘吁吁地喊道:&34;阿溪!阿溪!阿秀快要生了,你赶快回家去吧!&34;
云儿抬头一望,只见村中迎面跑来一个衣着朴素,约莫五六十多岁的老大娘。
她小脚颤颤巍巍的,没有跑多远,己变得气喘吁吁的了。
这青年林言一听,人都几乎跳了起来,跟着喜道:&34;什么阿秀要生孩子了&34;
他的人已向她冲了过去。
老大娘喘着气,道:&34;你放心,别这么急,三阿婆已在给阿秀接生呢。&34;
林言感激地道:&34;多谢你了,王大娘,多谢你跑这么远来告诉我。&34;
王大娘笑道:&34;说这话干嘛,你快回去准备抱儿子去吧。&34;
林言连连称谢,道:&34;那我先回去了。&34;
说着他就向村子里奔去,奔出了十余丈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立时停步,回身向云儿和冯欢两人高声道:&34;你们请跟着王大娘来我家吧,好吗王大娘,麻烦您给他们带一下路。&34;
他把话说完,就不再回头,飞快地奔向村子。
王大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冯欢,然后又看看云儿,疑惑道:&34;你们难道认识阿溪&34;
云儿迎上前去,道:&34;王大娘,你刚才怎么叫他阿溪他为什么会叫阿溪的&34;
王大娘叹了口气,道:&34;他这个孩子可真是可怜呀,他不知为什么会忘记了过去,他每天至少要问好几十遍我是谁,然而却没有人知道答案,因为他是在村子的溪边被阿秀发现的,所以村子里的人就叫他阿溪啰。&34;
云儿闭上了眼睛,心中极为难过。
林言本是那么机敏精明的一个小伙子,可是遭遇却这样悲惨,彻底的迷失了自己。
若是根本丧失了思想能力,那倒是不会有痛苦了。可是他却还能思想,单是自己问自己&34;我是谁&34;而没有答案,已是足以令人折磨到死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声,为他的遭遇而感到极度的心情低沉。
她沉吟良久,又道:&34;王大娘,那个阿秀又是谁呢&34;
王大娘叹道:&34;阿秀这个孩子就更加可怜了,她一出世,父母就先后病死了,到了她十五岁时,拉扯她长大的奶奶也病死了,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说她是个白虎星,克死了父母和奶奶,村民们都要用猪笼溺
死她,何来幸亏三阿公阻拦,这才保住了她的小命。但身从那以后,人人都离她远远的,不敢跟她来往,说是怕被她克死,她孤苦无依的,好不可怜啊。三年前,她在村后的溪流边救回了昏迷了的阿溪,后来她嫁给了阿溪,小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她的脸上才开始有了笑容,这不,如今他们就快有孩子了。&34;
说到这里,她脸上不禁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云儿听了,不禁喃喃道:&34;原来,原来她又爱上了别的女人。&34;
王大娘看见她嘴唇蠕动着,却一时未听清楚,问道:&34;你说什么&34;
云儿一省,忙道:&34;没说什么,没说么么。&34;
王大娘道;&34;姑娘,你是不是知道阿溪的真实姓名知道他的过去的事那他倒底是谁&34;
她一口气连问了这许多问题,脸上更是露出一副非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情。
正如世上所有的三姑六婆,小媳妇,老太太一样,她也不可避免的有一种强烈的关心别人秘密的好奇心,以及搜集、整理、散发、传播别人秘密的兴趣。
这倒怪不得她,因为古往今来的小媳妇、老太太,三姑六婆们都多多少少有这种心理,根本就很少有人能够另外,
这仿佛已成了女人们的通病了。就正如男人们有吹牛放炮不脸红,自吹自擂不害躁等通病一样,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的。
云儿道:&34;他的真实名字叫林言,关于他过去的事情,却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得清楚的,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的。&34;
王大娘听了这句无关痛痒的敷衍之语,更引起了莫大的兴趣,只恨不得将云儿倒提起来,将她心里的秘密通通倒出来,俯下身去看个仔细。
她正想再追问下去,突听不远处响起了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叫声,响亮得仿佛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听到,好知道他已来到人间。
王大娘立刻忘记了盘问,脸上绽出笑容,笑道:&34;这孩子哭得这么大声,肯定是个男娃,阿秀可真是幸福。&34;
这时三人已走入村子里。云儿已听出这啼哭就发自不远处的一幢简陋的茅屋中,她看见林言脸上本来显得很焦急,不停徘徊在茅屋外,当那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响起,他脸上立刻便绽开了笑容,眼中发出欣喜而温柔的光来。
那是一种初为人父的喜悦。
云儿也不由得为他的喜悦而喜悦,但她忽然又想起了已逝去的楚雨竹,心底里又不禁有一阵子的份感,心中只是想:&34;如果那是他和小姐的孩子,那该有多么好啊。&34;
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她一个梦幻而已,于是心里除了伤感,倒又添了种淡淡的怅惘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