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玄幻小说 > 云海惊魔 > 第26章 瀑布倒流

第26章 瀑布倒流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冯欢和云儿落到另一院落的另一株树的树枝上时,他如法炮制,再一次借力飞起,&34;陆家庄&34;占地并不大,如此还这换了七八棵树,最后落在陆家庄的围墙之上,然后跃下了围墙。

    冯欢落地时回头一望,见陆天鼎与江寻驹正效仿着他的方法,踏直飞身追赶而来。

    他不禁暗暗惊奇,想不到陆天鼎这么肥胖,刚才落地时直震得地面都仿佛要裂开了。

    但如今他踏枝借力时,无论枝条有多么的细柔,意然也并没有将树枝压垮,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桩怪事。

    冯欢见他俩愈追愈近,不敢再停顿,背着云儿立刻向庄后的群山中奔驰而去。

    陆家庄后有一条溪流,溪水自群山深处潺潺奔流而来,就像在唱着一支流传千古的歌谣似的。

    溪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照耀下粼粼泛光,就像浮着一溪的金子,整条溪流在阳光下看去,就像是一条闪光的金带。

    冯欢就是沿着溪边向群山中掠去,转过了几个山坳后,离开溪流,朝左侧方掠去。

    他在不停地飞掠之时,偶然回首一望,只见那陆天鼎与江寻驹紧紧随后追来,且愈来愈近。

    特别是那陆天鼎,平时见他那种硕大无比,肥胖无比,臃肿不堪的身躯,令人觉得他若是要走上三四丈远的路,恐怕也要费上半天的时间才行。

    谁知他这一奔驰,身躯就全然变得毫无臃肿之态,简直疾若奔马,风驰电掣一般。

    唯一与马不同的就是,他的身体简直四匹马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庞大。

    由于他的身躯过于肥胖臃肿,以致令人乍一看起来,还以为是一堵会奔驰的厚墙一般,的确骇人听闻。

    冯欢见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不禁焦急了起来。

    自知刚才之所以能逃出&34;陆家庄&34;,只是因为当时场面混乱,以致给了自己可乘之机,

    而且多多少少靠了些运气。

    但此次若是被他们追上,要想再一次从他们手中逃离,就非常不容易了。

    别的不说,单单只江寻驹而言,他的武功就和自己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轾。

    再说那个陆天鼎,自己的长剑也许根本就刺不进他体内,更是一个令人头痛的人物。

    况且,自己还要分神掩护云儿,因此胜算更少。

    本来以他的轻功修为来说,他自信是绝不比他二人差的,但因为他如今搂着一个丝毫不会轻功的云儿,等于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所以速度才稍有减缓。

    他这样想时,又不禁有些佩服那陆天鼎了。因为,他两条腿上要扛负上他那如许庞大的身躯,简直比背着十个女人还重还累,由此可见他轻功修为如何之不凡。

    也不知奔行了多久,忽见在侧边山脚下有一片野树林子。

    当即不及细想,立时转身掠了进去。

    林中树木繁多,像什么松树、榕树、枫树、杨树、乌柏树、藤树,见缝插针似的参差长着,还有许多树他两人不但不知其名,而且连听都没听说过,连见都从来没有见过。

    林中浓荫匝地,枯枝断柯,随处可见。阳光经过林中浓密的枝叶的严格筛选,有幸经过了筛选,未被拒于树外的,便纷纷堕下地,斑斑驳驳的直洒了一地,就像掉落了一地的水晶碎片似的,每一片碎片都犹未因自身碎裂得不成形而气馁,仍在顽固且顽强地发着光。

    林中依稀可见有一条羊肠小径,但如今早已被荒草蹂躏得不成样子,显然已少有人行。

    冯欢搂着云儿在林中左穿右折,蜿蜒而前,行了一阵,忽见前边山脚下长了一排严严密密的矮树。

    他心中蓦然一动,心想在这排矮树后隐藏起来,倒也不易令人发现。

    于是他立时掠了过去,掠到矮树前时,已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有人分枝拂叶的瑟瑟声,以及踏在荒草的沙沙脚步声,显然是陆天鼎与江寻驹己尾随而来了。

    突听&34;咯&34;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一人不慎踩在了枯枝上,枯枝不受重力,而顿时断裂成了几载。

    这一声响在寂林中显得突兀之极,声音响亮,就像是有人突然放了一个炮仗似的,这寂静中的异响,立时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树叶的寒鸦,咶噪着飞去。

    冯欢赶紧拂开了矮树,跨了进去。

    然后他就不禁一怔。

    因为矮树丛后竞然露出了一处黑魆魆的洞穴。

    这洞穴高约三尺,宽约五尺,显然是一处天然的洞穴。

    洞穴外的这一丛矮树,却不知究竞是天然生成,还是有人特意种植的,倒成了掩护遮挡这洞穴的天然屏障,若非特意拂开矮树丛来察探,只从外边看来,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冯欢将云儿抱在怀中,微微弯下腰,进入洞内。

    他进入洞内约莫三四丈处便停住脚步,然后缓缓半蹲了下来,却并不将云儿放下来。

    云儿似乎也并不想下来,仿佛已不愿离开他的怀抱。

    这洞中光线难于射进,黑忽忽的,伸手不见五指,冯欢虽然看不见云儿的脸,却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脸就近在咫尺。

    过了一会,突然觉得她似乎将脸伸了过来,鼻中呼吸之时吐气如兰,熏得他不禁有些痴迷,接着又觉得她似在自己耳边轻轻地吹着气,令他的耳垂不禁有点痒。

    他忍不住轻声笑道:&34;别胡闹。&34;

    顿了一顿,他接着轻声笑道:&34;想不到你这么重,我的手臂都快酸了。&34;

    云儿轻声嗔道:&34;你还说人家,你跑得那么快,都快要把我给颠散了。&34;

    冯欢听这句颇有撒娇语气的话,心中只觉得一片温馨,笑道:&34;那么倒是我的不对了,那向你赔礼了&34;

    他轻轻咳了一声,学着戏剧里的念白道&34;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34;

    云儿忍俊不禁,终于&34;噗嗤&34;一声,笑出声来。

    冯欢蓦地听到洞外离矮树丛不远处,已响起了脚步声,愈渐往矮树丛边行来。

    生怕这轻微的笑声被他们听见,想用手堵住她的嘴,但一时之间,却又不能从她服弯处将手抽出,情急之下,伸过头去,用嘴唇堵了下去。

    幸好他感觉敏锐正确,在这黑暗之中,居然未将嘴堵在她眼皮上,鼻子上,或脸颊边,未引出她的轻呼,总算是侥天之幸。

    但用嘴来堵嘴,似乎仍不太严实,因为仍有几声轻微的唔唔之声未被堵住,仍然顽固地传了出来。

    这一堵就像是在堵将被洪水冲溃的堤岸,一直堵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仿佛过了几千年,他才一百个不忍心,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心甘的收回了自己那像胶糖般粘在她唇上的嘴唇。

    云儿用双臂紧紧地反搂着他,脸颊紧紧地贴在他胸膛上,似已陶醉了。

    他的心只觉得怦怦直跳得厉害,同时也仿佛听到了她那剧烈跳动的心。

    他在黑暗中向她脸的方向望去,虽然他看不太清楚她的脸,但却可以想像得到,她此刻的脸一定已红得发烫。

    虽然他并看不清她的眼,但却可以想像得到,她此刻一定也在痴痴地看着自己。

    他忽然觉得,有时黑暗并了可憎,因为它能令人变得更温柔。

    突听洞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来回行了几转后,就停在了矮树丛遮掩着的洞穴外不远之处。

    云儿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但这次却不同适才,她这次是害怕的心跳。而非适才的心动的心跳。

    过了很久很久,那矮树丛也未被拂开来,显然众人见这矮树丛贴壁而生,根本未想到它的后面竟然是一处洞穴。

    突听江寻驹狠狠骂道:&34;想不到他们倒比狐狸还精,溜得这么快!&34;

    陆天鼎沉默了一会,忽然冷笑道:&34;你别这么故作忠诚了吧你以为我是个傻子你刚才踩断枯枝,根本便是在故意示警。&34;

    江寻驹沉默无言,似已默认。

    洞中隐匿着的冯欢与云儿心中均是充满感激,均想:&34;原来他毕竟还是不甘于助纣为虐。&34;

    这时,陆天鼎又道:&34;我敢肯定,他们一定躲在这树林子里,待一会等大家来了,仔细细搜上几遍,我就不相信搜不出他们来:&34;

    冯欢吓了一跳,心想他们人多势众,难免会有人找到这洞穴,到时就变成瓮中捉鳖之势了。

    当然,若是自己严守洞口,相信谁也冲不进来。

    但他们若是用火改,用烟熏,只怕就要被活活熏成两条干鱼了。

    或者他们来个持久之战,自己和云儿就要被饿死了。

    他如今已知道,刚才自己之所以能逃离&34;陆家庄&34;,其实并非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而是因为江寻驹根本未尽全力来阻拦。

    所以他除非万不得已,委实不愿再与他们作正面交锋,

    以免使江寻驹左在右为难。

    此时此刻,他的面前已剩下两条路,他已不得不作出选择了。

    是就此冲出去

    还是继续留在这洞穴中

    若是就此冲出去,就不免与他们再次交锋。

    陆天鼎苦是不断用曲柔来威胁江寻驹,只怕他只好不得不从命,自己和云儿就可能再也逃不走了,说不定还会就此葬身在这座寂林中。

    而若是继续留在洞穴中,等他们搜索起来,就不免被人发现这洞穴,那便更加死得难看了。

    因为在过么多人的严密搜索之下,若是还发现不了这洞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在这一刹那之间,他心中委实难以决断。

    他正想问问云儿,看她的意思如何,却忽一抬头,不经意间望了一眼洞穴深处。

    里面漆黑无比,似乎深邃悠远得可以通向某个未知之处,又似乎里面只是一条绝路,终究要碰壁而回。

    由于待在黑暗已久,加之他的内力深厚,他的眼睛已逐渐适应黑暗,洞中的情形已渐渐依稀可辨。

    只见这洞穴直通入山腹之中,依稀觉得这洞仿佛很深,不知要走多长的路,才能到尽处。

    洞穴两壁上奇石峥嵘,顶上倒垂着无数根石笋,参差不齐,如犬牙交错一般,显然是一条山腹中天然生成的通道。

    他心底里突然生起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只觉得这条通道一定另有出路,可以通向山的另一边。

    他低下头,看见云儿正茫然地凝视着自己,显然她的眼睛依然未能适应这无边的黑暗。

    他依稀觉得,她虽然看不见自己,心里却可能在想着什么事情。

    于是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笑道:&34;你在想什么,老实说,可不许瞒我。&34;

    云儿却不答反问:&34;你刚才又在想什么&34;

    冯欢道:&34;我在想这洞穴可能是一条天然的通道,也许可以通向山的另一边。&34;

    云儿含笑道:&34;我,我刚才想的也是这个。&34;

    冯欢见她目光中含着狡默之色,情知她刚才决不是在想这个问题,但他又不愿拆穿,于是轻轻笑道:&34;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你瞧我们连想法都一致,可见过是前世注定,你今生一定要嫁给我作妻子,连逃都逃不掉的。&34;

    云儿听了这话,娇羞无已,忙不选的将脸埋在他怀中,已羞得不敢再看他一眼。

    冯欢又在她身边轻轻唤道:&34;云儿,云儿,你睡着了么&34;

    云儿抬起头,轻轻一笑,道:&34;我又不是猪,怎么会动不动就想睡&34;

    冯欢轻声笑道:&34;世上哪有像你这样苗条的猪若是谁改养这种苗条的猪,可就非赔得上吊不可。&34;

    他顿了顿,眼珠一转,又笑着道:&34;我看那位陆庄主倒挺像只猪,又白又胖的,光他那一身剽肥的肥肉,至少就能榨上两三百斤油,谁若是养这种猪,肯定发大财啦。&34;

    话未说完,云儿的人已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她本想强抑住笑声,不让它飞出嘴来,但这心底深处喷发出的笑声,却像泉水般真涌上来,委实难以抑制。

    她生怕笑声会惊动洞外的人,忙不迭的用手捂住嘴唇,但仍有几声短促细微的哧哧笑声没被阻拦住,泄露天机般的泄露了出来。

    冯欢心里也充满了快乐,只觉得只要有她陪伴着自己,前面的路纵然再崎岖、险恶、黑暗,自己也有足够的勇气走下去。

    于是他等她笑够了,便对她道:&34;云儿,我们去找出路好吗&34;

    云儿含笑着点了点头,道:&34;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34;

    冯欢缓缓站起身来。

    他本想燃个火把,但在地上寻了许久,也未见到有半根枯枝断柯,只好一步一步的缓缓向通道深处行去。

    通道临洞口处虽矮,但越往里面,便越来越高,到得后来,甬道已足有十余尺高。

    他仍然搂抱着云儿,丝毫没有放下她来的意思。

    他似乎已不愿再放开她了。

    而云儿也丝毫没有想要从他怀中下来的意思,似乎此时一刻也不愿离开他的怀抱了。

    也许是他的怀抱实在太舒服了,所以她才不愿下来。

    通道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随处堆置着,有些根本就是与地面连接在一起,是地面凸起的一部分,就像是人身上长的肉瘤一样,谁也不能说它不是人身上的一部分。

    但这些石瘤子却并非像人身上的有些肉瘤子一般,只是有碍观瞻,并无其它厉害之处,若是一不小心,大脚踢了过去,脚趾头都可能踢碎。

    而两壁上兀无着的奇石,洞顶上倒垂下来的石笋,让人一不小心碰撞上,就不免会碰得额头起泡,鼻血长流。

    它们都是这通道天然生成,用于保护自己不被人践踏和蹂躏的&34;暗器&34;。

    似水万事万物都有灵性,都有保护自己的绝招。

    也不知走了多久,这通道仍无穷无尽地向深处蜿蜒着伸展而去。以致于到后来,让人觉得这通道仿佛永远都到不了尽头似的。

    他这时候只庆幸有云儿在陪伴着自己,否则自己倒真的没有勇气独自把这条黑暗而凄凉的长路继续走下去。

    这通道实在太过黑暗,冯欢只依稀可辩别洞中的情形,所以实在无法走得过快,只有一步一步地往前行进。

    通道没有多远,即有一处转弯,每到个转弯处,都让人觉得仿佛通道的出口就在转过弯去的地方,每一次都让人失望。

    约莫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转过了几个弯,便见地上竟出现了一条溪流,也不知是源自何处,又或许是地下涌冒上来的泉水汇聚而成。

    云儿忍不住轻呼了一声,道:&34;这里怎么会有一条小溪,不知是不是流向洞口去的&34;

    冯欢道:&34;一定是的,要不然能流到哪里去&34;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话未必对,但他停留在这黑暗的通道中已太久了,只恨不能一步就跨出去,重见光明,只觉有希望总比没希望更好得多,所以只好用这种话来骗骗自己,好让自己心安。

    他们沿着溪流,缓缓行去,又转了几个弯,忽听前方隐约有水声哗哗作响。愈往前往,水声愈响,到得后来,竟哗然大作。

    这小溪并不湍急,冰流声当然是有,但却要放大了无数倍,才能听得清晰,那哗然大作的水声,显然是洞外某一条河流的水流声。

    冯欢与云儿均不禁喜道:&34;总算要到洞外了!&34;

    果然过不多久,他们转过了几个弯,忽见眼前远处有一道亮光。往前行去,竟豁然开朗,光亮无比。

    那哗然大作的水声,却不是发自什么河流,而是一道瀑布。

    那瀑布挂在洞前,就像是一道水帘子似的。阳光透过水帘射进来,在洞口洒了一道绚丽的光影。

    两人的眼睛都因久在黑暗中,此时一旦见到光亮,都不禁觉得刺痛,于是就闭上眼睛。

    过了很久,冯欢才睁开眼睛。

    他看了一眼云儿,见她的两颊上已晕红了一片。

    他起始有些愕然,甚是不解,但随即醒悟到,刚才在洞中只因太黑暗,所以她被自己紧搂抱在怀里并不为意。

    但此时光线明亮,仍如此被他亲热的搂在怀里,由于少女独有的羞郝与矜持,就不由得害羞了。

    这就像撬门入户盗窃的小偷一样,只敢在黑夜里偷偷摸摸地作案,而在光天化日之下,便不免心里怵然。

    他想到了这一层,也不禁有些难为情,但他本是开朗豁达之人,立时就能泰然处之,当下缓缓将她放了下来。

    两人走到洞口,见眼前这道瀑布并未将洞口全然遮掩住。洞口的右侧是一面峭壁,奇陡无比,壁上悬空长着许多棵柔细的小树,迎风傲立着、摇曳着,仿佛在藐视这峭壁的陡峭。

    这瀑布自山顶的悬崖上跌落下来,宛若一道百丈长的玉龙一般,源源不断地尽数倾入山脚边的一个大水潭中。

    瀑布倾泻处的潭水翻腾飞溅不息,就像是煮沸的沸水一般,但远离瀑布入口处的潭水,却犹如镜子一般明净平静。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瀑布跌在峭壁上,水雾花纷纷迸溅四射,在夕阳的映照下,幻变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彩来,当真是绚丽眩目,如梦如幻。

    这洞口处在峭壁上约百余丈高之处,无论是谁,料想也绝对无法从百余丈的峭壁上一跃而下而丝毫无损的。

    云儿叹了口气,道:&34;这里离山脚如此高,怎么可能下得去呢&34;

    冯欢看着那些迎风长在峭壁上的小树,嘴角边忽然慢慢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云儿看着他,笑道:&34;你的神情这么古怪,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下去的方法&34;

    冯欢含笑赞道:&34;知我者娘子也!&34;

    云儿立时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道:&34;你究竟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了&34;

    冯欢笑道:&34;很简单,就是从这里跳下去!&34;

    云儿吓了一大跳,惊道:&34;从这里跳下去你是不是想自杀&34;

    冯欢笑道:&34;我从来就没想到过要自杀,而且,我现在有了你,那就更不能去轻生了,我可不愿意你变成寡妇。&34;

    云儿脸红得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红柿似的,白了他一眼,嗔道:&34;你以为人家就非嫁给你不可么&34;

    冯欢装作一副莽撞少年的憨头憨脑愣头愣脑状,挥拳道:&34;谁这么大胆敢打我娘子的主意我跟他拼了!&34;

    云儿忍不住&34;噗嗤&34;一声,笑了出来,含笑道:&34;有什么人会打我的主意难道我不会削发做尼姑去吗

    冯欢嘻皮笑脸的道:&34;你要是去做了尼姑,我就跟着去做和尚,不过我这个大和尚却不戒荤腥,乃是位是偎红依翠的花和尚,非让你这个美貌尼姑嫁给本大和尚不可,那时咱们也来个僧唱尼随,岂不妙哉&34;

    云儿伸手在他肩头上捶了一下,娇唤道:&34;你作死呀,这种亵渎佛祖的话也敢说&34;

    冯欢连连摸着肩头,只是笑道:&34;好痛!好痛&34;

    云儿道:&34;咱们还是说正经事,你别这么嘻皮笑脸的好么&34;

    冯欢正儿八经道:&34;好。&34;

    话一说完,他脸上那种嘻皮笑脸的神情,果然在刹那之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随即换上了一副非常正经,非常严肃的神情,就像是在刹那间换了另外一副面具似的。

    云儿见他这种做作的神态,忍不住又是格格一阵娇笑,腰肢也因笑而摇曳得厉害,犹如风中的柳条。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强忍住笑,道:&34;你快别在这里装腔作势了。&34;

    冯欢立即又回复了往常的笑容道:&34;那就遵命了,娘子大人。&34;

    云儿对他无可奈何,唯有长长叹息一声,神色仿佛甚是遗憾。

    但她叹声未息,冯欢已笑道:&34;想不到你居然也学会了装腔作势。&34;

    云儿瞪了他一眼,板起脸道:&34;这就叫作近朱者赤,还墨者黑,谁遇上你这个嘻皮笑脸的人,都会变待不……&34;

    &34;不正经&34;的&34;经&34;字犹未说出来,她的脸就又是一红,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随即就绷不住,又笑了起来。

    云儿这一笑,于是冯欢也笑了。两人笑得仿佛觉得这是世间最好笑最值得笑的事情。

    过了良久,云儿忍着笑道:&34;说真的,你准备如何下去&34;

    冯欢微笑道:&34;我不是早就说了么,就是从这里跳下去呀。&34;

    云儿疑惑道:&34;难道你的轻功这么好,可以一跃百余丈&34;

    冯欢笑道:&34;一跃百余丈的是神仙,不是我。&34;

    云儿瞪眼道:&34;你既然不是神仙,你还说要跳&34;

    冯欢淡淡一笑,然后道:&34;你看见峭壁上的那些小树了么&34;

    云儿点了点头,却一脸茫然之色,因为她不明白这和那些长在峭壁的小树有什么关系。

    冯欢道:&34;那就是下去的阶梯呀。&34;

    云儿恍然道:&34;你是说你可以在小树上借力&34;

    冯欢赞道:&34;聪明!&34;

    云儿担忧地道:&34;那些小树过么弱小,万一折断了怎么办&34;

    冯欢笑道:&34;你有没有看见过沙漠中的树那些树都是非常矮小,有的简直已经小得像草了,但偏之在沙漠上,只有这种矮小的树才能生存下来,因为它们生命力极强,而且由于矮小,可以抵抗风沙的强劲吹袭。这峭壁上的小树也是一样的,它们的树枝柔而韧,而且根须深入壁内,所以才能经受住山风的日夜劲吹,而依旧傲然独立不倒。因此,它们是绝对经受得了我停足借力的。&34;

    他看着云儿的脸,顿了顿,又道:&34;等一下跳下去的时候,你要伏在我背上,要紧抱着我,千万别松开了手,知道吗&34;

    云儿点点头,但她一望那奇陡无比的峭壁,心就忍不住怦怦剧跳,眼中立刻现出惧意。

    冯欢笑道:&34;你要是觉得怕,就闭上眼睛不要看,那就不觉得害怕了。&34;

    云儿再次点了点头,缓缓吁了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冯欢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道:&34;那么你就伏在我背上吧。&34;

    忽然心中一动,伸手除下了长衫。

    云儿疑惑道:&34;你解下长衫作什么&34;

    冯欢笑道:&34;背小娃娃都要用背带,更何况是你这个大娃娃。&34;

    说笑间,他蹲下身,催她上他背来。

    云儿红着脸伏了上去,待他将长衫拧成一束,准备在她和他腰问系上时,她的脸就更红了,道:&34;是不是一定要系上&34;

    冯欢笑道:&34;当然了,要不然你不慎一松手,那我岂不成了真和尚了&34;

    他口中如是说时,手也不停,已把长衫紧系在两人腰间,紧得让云儿忍不住&34;啊哟&34;叫了一声。

    最后,他还打了一个死结,就像是要永永远远连为一体似的,从此永不再分开。

    过了片刻,冯欢将长剑握在左手,道:&34;云儿,你闭上眼睛了啊,快抱紧我,我可要跳了。&34;

    话一说完,足尖一撑,人已跃出洞口,直往下堕

    云儿本有句话想说,但见他已跃出洞口,赶紧闭上了眼情,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会脱离了。

    她只觉得两人的身体往下坠落之势越来越急,仿佛一弹指间已坠下三四十丈,耳边的风声呼呼直响,有些瀑布水跌在壁上溅起,打在她脸颊,头发、手臂、身上,只觉得沁凉一片。

    她觉得两人每堕下三四丈时,他的足就会在峭壁上什么地方,也许就是壁上的小树上一撑,使下堕之势不至于过急,然后再往下堕下。

    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不禁有些好奇,于是缓缓开了眼睛,这不看则已,一看简直令她吓了一跳。若不是她已被系在他腰上,这一下可能就会失手掉离了他的背上。

    只见身侧的峭壁,就像是在迅快无比地往上窜一般,其实是他们在迅快无比地往下堕。似乎被什么人施魔法,这座山竟飞快地往上生长。头顶上的悬崖离自己越来越高,仿佛转眼之间,就会冲破青天。而另一侧的瀑布,竟也似着了魔般的直往上倒流,向上直流回山崖上去了。

    这时冯欢已往另一株小树根部落了下去,谁知这株小树竟是依附于峭壁上,并未深深植入峭壁内,他一踏之下,经受不住他们下坠之势的猛烈力道,立时脱离了峭壁,悠然飘摇于风中,向下飘落。

    冯欢顿时一脚踏空,两人的下堕之势更剧。

    云儿吃了十七八惊,不禁&34;啊&34;的一声,惊叫了起来。

    冯欢大声道:&34;快闭上眼睛!&34;

    云儿闻言,赶紧闭上了眼,紧紧的,不露一丝缝隙,但心却无法抑制地怦怦跳得厉害。

    在这危急关头,冯欢觑准峭壁上的一条缝隙,一剑刺出,直没入柄,右手成爪,同时抓在另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身子一方弓,足尖同时蹬在峭壁上,待双足足尖擦在峭壁,下堕之势也已阻得缓了许多,身子最后终于在半空中停住。

    他忍不住吁了一口气,汗已湿透重衣。

    云儿一直不敢再睁眼,只觉得他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往下堕去。

    堕下四五丈,然后又在峭壁上的另一株树上顿了一下,如此这般又堕又顿三次,最后落在什么地方,就再也不往下堕了。甚至过了很久很久,也不再往下坠落。

    她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却再也不敢睁开眼来看。

    忽听冯欢笑道:&34;你把眼情峰开来吧。&34;

    云儿仍紧闭着眼道:&34;你不是让我闭紧眼吗&34;

    冯欢笑道:&34;可现在已经下来了,就不必闭着眼了。&34;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