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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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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儿走了过去,对林言笑道:&34;恭喜你,你都做了父亲了。&34;

    林言全身都仿佛已被喜悦浸透了,只是连连称谢。

    云儿回首瞧了一眼后面的冯欢,忽见他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一时愕然,不禁有些诧异,但一转眼之间,忽然明白了他的笑,脸颊立时红了个透。

    过了半晌,忽听&34;依呀&34;一声,柴扉缓缓打了开来,一个笑起来脸上满是褶子的小脚老婆探出头来笑道:&34;阿溪呀,恭喜你了,生了个儿子呐。&34;

    林言道:&34;三阿婆,辛苦您了,阿秀好吧&34;

    三阿婆笑道:&34;你进去看一下不就知道吗&34;

    云儿随着林言入屋,见茅屋中徒有四壁,除了一张床,一张吃饭的桌子和两张破旧的长凳,别无长物。

    床上躺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少妇,肌肤白腻,眉目如画, 身上穿的虽是粗布蓝裳,头发上插的虽是荆钗,却依然掩不住她那清秀的容颜,就仿佛山川的灵秀之气,已尽皆聚于她一身了。

    云儿看了她,自己虽也生为女子,几乎也不禁为她的姿色而倾倒,心底深处其至有一股不足为外人道的溜溜醋意。

    她惊叹之余又不禁惊讶,心想:&34;这样子一个清秀娇柔的女子,又怎么会被村民认作是白虎星莫非他们的眼睛是害的不成还是有人妒于她的容颜,而恶意中伤她&34;

    林言走近床前,见她额头上汗珠莹然,想是适才分娩之时疼痛的很,于是伸出衣袖,替她轻轻拭去了。

    他俯下身去,轻轻握起她露在被子外的柔夷,柔声道:&34;阿香,真是辛苦你了,你知道么,我刚才在屋外听到你疼痛得直喊叫,我的心都要碎了。&34;

    阿香浅浅一笑,道:&34;大哥,我知道的……&34;

    林言道:&34;想不到生孩子居然会这么辛苦,以后我说什么也不让你再生了。&34;

    阿香道:&34;不,大哥,我知道你很喜欢孩子,你以前总是看着别人的孩子发呆,可是那时候我身子虚弱,不能让你如愿,如今好了,只要你喜欢,就是再辛苦,我也愿意的。&34;

    林言甚是感动,眼中已有泪光闪动。

    他将她的手放在脸上摩娑着,道:&34;阿秀,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但我可不愿我的阿秀只为生孩子活着。&34;

    阿秀没有再说话,仿佛已被他那充满着怜爱的话语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只是痴痴地凝视着他,眼中露出幸福的光来。

    她显然深深爱着他,并且以能与他相爱为荣。

    林言伸手摸了一下阿秀身边的婴儿,笑着道:&34;阿秀,你看我们的孩子多么可爱呀。&34;

    婴儿已不再啼哭,只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骨溜溜的望着这个令他觉得陌生的世间。

    林言忽道:&34;阿秀,你说这孩子像谁&34;

    阿秀笑道:&34;当然像你呀,你看他的脸,多像你。&34;

    其实这婴儿还如此小,哪里就看得出能与谁相似但他俩初为人之父母,早已被满腔的喜悦蒙住了眼光,一时之间,哪里还想得到这些

    林言笑道:&34;我看他的鼻子很像你,秀秀气气的&34;

    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抬起头来,见云儿仍站在床边,含着笑瞧着他们俩,遂也礼尚往来似的回报了一个笑容,

    然后对阿秀道:&34;阿秀,你知道么,我可以知道自己的过去了,这位姑娘说知道我是谁。&34;

    阿香仿佛这才发现了云儿,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道:&34;姑娘,如果你知道我的丈夫是谁,请快告诉他,求求你,他为了要知道自己是谁,不知受了多少痛苦的煎熬。&34;

    云儿轻轻叹息一声,并没有立时回答。

    她心里忽然觉得甚是矛盾。

    因为她可以看得出,林言和阿秀已相爱得很深很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必要跟他说他和楚雨竹曾经有过的那一段情缘。

    同时她也害怕,一旦说出了他与楚雨竹的事,就很可能会伤害到阿秀。

    因为她看得出,阿秀显然已把林言当成了自己的全部,

    她也许根本就是为了他而活下去的。

    一旦林言知道了自己的过去,若是离开了阿秀,只怕她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而且阿秀实在是太善良了,善良得让云儿心里觉得不忍让她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过了良久,云儿才缓缓道:&34;你不怕知道了你的过去后,你可能会失去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34;

    林言笑着,推开手,道:&34;可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当然,除了阿秀,不论怎样,我都不肯失去她。如果让我明白了自己的过去,回复了记忆,而要失去她的话,我宁愿在这里过一辈子。&34;

    他说着,望向阿秀,阿秀也回望着他,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深深的情意,以致于令云儿也不禁为之感动。

    云儿轻轻吁了一口气,笑道:&34;你放心,只要你不愿离开阿秀姊姊,谁也不能将你们分开,因为……因为……&34;

    她连说了几声&34;因为&34;,也依然未能继续说出所以来,但她的心里却已接了下去,&34;因为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34;

    她这样想时,心坚又不禁蓦然感到了一阵伤痛。

    林言见她神情有异,不禁诧异,问道:&34;姑娘,你怎么了&34;

    云儿立时醒悟,忙道:&34;没什么。&34;

    随即岔开这话题道:&34;你要想恢复记忆,只有跟我们到你过去待过的地方去,只有那样,也许才能让你想起过去,让你记起以前的生活。&34;

    阿秀一听,立时面有忧色地望着林言。林言也立时紧握着他的手,道:&34;我可以带阿秀一起去么&34;

    云儿断然道:&34;不可以!如果你不想她受到什么伤害的话,就不要带她去,因为那里实在是太危险了。&34;

    林言黯然道:&34;这么说,我要跟阿秀分别很久&34;

    云儿道:&34;不会很久的,我想最迟也不会超过两年吧。&34;

    阿秀突然叫道:&34;不……&34;

    林言望着阿秀,眼神之中带着恳求的神色,道:&34;阿秀,我也绝不想和你分开,但是两年后,我就可以了解我的过去,这也是值得的。&34;

    阿秀的眼中,泪光莹然,凄然道:&34;可我害怕,害怕你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你现在有我,有儿子,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自己的过去&34;

    林言看见她这种凄然的神情,心也要快碎了。

    这时他的心情,也极为矛盾,既不愿意离开阿秀,又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谁也不会愿意。

    他叹了一声,道:&34;阿秀,我不弄清楚自己的过去,是不会快乐的,就像我没有你,不会快乐一样!&34;

    阿秀听了之后,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但泪已满面。

    林言伸臂搂住了她的肩,感到她的肩在轻轻抖动着,柔声道:&34;你没有听这位姑娘说心两年,只要两年,最多两年,很快就过去了。&34;

    云儿伫立一旁,不禁为他们之间的情意所感动,略带安慰的道:&34;如果事情顺利,也许不需要两年,他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34;

    阿秀不断流着泪,早已满面都是泪痕。

    晶莹的泪珠挂在她那张不施脂粉,宛若月下芙蓉花般清新艳丽的脸上,带着种凄然的艳美,纵然是世上最为铁石心肠的人,恐怕也会被溶化掉。

    她抽咽着道:&34;也许是我太自私了,可是,我宁愿你在我身边,不愿你去寻找你的过去。况且,我们的孩子才刚刚出世,难道你就忍心离开我们母子俩吗&34;

    林言知道自己在阿秀的面前,心永远是用面粉做的,此刻在她的泪水冲刷下,已然溶化得差不多行将散碎了。

    他长长叹了一声,道:&34;阿秀,你知道么,如果一个人连过去都忘掉了,是不会快乐的。我向你发誓,无论如何,我也一定会回来的,只要我知道了自己的过去,就马上回到你身边,一辈陪着你,从此再也不分开了,你说好么&34;

    他说时,用一种要求同情的目光,凝望着阿香。

    在一对真正深深相爱着的男女之间,他这样子的目光,这样子的神情,这样子的话语,已足以令对方答应为他做任何事情了。

    阿秀在这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心直往下沉,因为她知道,林言一旦离开了她,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但是林言既然如此希望能弄明白自己的过去,阿秀觉得身为他的妻子,就应该支持他,帮助他,理解他

    于是她不再流泪。

    过了一会,她神情坚决,绝无勉强地点了点头,道:&34;好,你去吧……不过,尽量早点回来!我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34;

    林言激动起来,用力紧拥着她,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口中喃喃地道:&34;阿秀,谢谢你!阿秀,谢谢你!……&34;

    阿秀没有再说话,只是柔弱的依偎着林言。

    她的神情,是那样的无可奈何,但却又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以致于在一旁的云儿和冯欢都转过身去,似不忍观看。

    而王大娘和三阿婆则早已是泪眼婆娑,泣不成声了。

    良久良久之后,阿秀终于又讲了一句话:&34;他什么时候走&34;

    在这一时之间,云儿只觉得有些不忍回答。

    因为她知道,阿秀说出这句话时,根本就已柔肠寸断了。

    过了半晌,她才回答:&34;最好今天吧。&34;

    阿秀整个人都仿佛一震,虽然她已准备接受分离,今天或是明天,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但她一旦证实了是今天,仍然觉得无比的伤心。

    林言也震动了一下,早上他扛着锄头离开这间破旧的茅屋之时,还以为今天和昨天,是完全一样的。

    可是,谁知突然之间,竟生出那么大的变化。

    首先,是他儿子的出世。

    而紧随而来的却是别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秀脱离了林言的搂抱,缓缓下了床。

    林言忙阻止道:&34;阿秀,你刚生孩子,身子这么虚弱,不要下床走动。&34;

    阿秀只浅浅一笑,径向床边放的一个木箱子走去,然后打开箱子,在箱子里摸索了片刻,拿出一个粗布包袱。

    她捧着包袱走了过来,放在床上。

    她缓缓打开包袱,只见包袱中有一件水湖蓝长衫,和一柄通体皆绿的长刀,一把通体皆金光灿烂的七寸袖刀。

    云儿眼睛一亮,她已看出,这三件物事都是林言所有的。

    如果说她刚才本还有一点小小的怀疑,然此刻一见到这三件物事,她就已敢完完全全相信,他就是林言。

    阿秀缓缓抚摸了一下这三件物事,对林言道:&34;大哥,这些都是三年前你身上带着的,我我一直藏着,不敢给你。我知道你是属于江湖的,但我还是自私地不想你从此再踏入你那个江湖,只希望我们一辈子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因为因为我怕你会离开我,那我就再也不想活下去了……但我却想不到……想不到……这一天……这一天还是……&34;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的泪又已缓缓流了下来。

    其实她纵然不说下去,大家也已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林言伸出衣袖,缓缓地替她拭去了脸颊上的泪水,柔声道:&34;阿秀,答应我,不要总是流泪,好么&34;

    阿秀软弱无力地点了点头,却又靠在他肩头轻轻饮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止歇泣声,道:&34;大哥,你吃了午饭再走,好么,我去给你做饭。&34;

    林言道:&34;让我去做吧,你身子这么虚弱,不要累着了。&34;

    阿秀执拗地道:&34;不,我要给你做,也许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我给你做的饭了。&34;

    林言只觉得一阵慌恐掠过心头,心也顿时不安起来,惶然道:&34;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最后一次,等我回来后,不就天天能吃到我的阿秀亲手做的饭了么&34;

    阿秀垂着头,轻轻道:&34;是的,大哥,是阿秀说错了话。

    阿秀进了厨房,已开始生火做饭。林言呆立了一阵,缓缓拿起了青叶刀,闭目凝思了许久,突然睁开了眼,人己飞起,穿窗而出,就随即在茅屋外舞起刀来。

    云儿与冯欢跟了出去,悄立一旁观看。

    只见他初时刀法似乎有些许生疏,舞到后来,已愈来愈顺手。刀势迅疾稳重,法度严谨。刀法时而大开大圈,宛若天之神刀,劈山斫岳。时而刀光收敛,犹如蝶入花丛,左飞右掠。时而刀光轻柔,直似清风微拂,欲寻无迹。时而青芒暴展,犹如风撼古树,叶舞枝摇。

    云儿看得有些傻眼,与冯欢对视一眼,轻声道:&34;他将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怎地却仍记得刀法这真是怪事。&34;

    冯欢为此事惊异之余,却又不禁为他的刀法之精之奇而惊叹,不由得心底自叹弗如。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林言忽收刀。他闭目伫立了良久,然后才走了过来。

    云儿被心中的那种诧异,搅得心里的疑惑像煮沸了的开水似的,直翻滚了上来,终于忍不住问道:&34;你不是忘记了过去的事吗怎么又还记得你过去学的刀法&34;

    林言搔了搔头,显然他自己也莫名其妙,过了很久,才道:&34;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拿着这刀时,忽然觉得我会用这东西,就好像就好像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像喝水一样,是与生俱来的,只不过我好久没有用过了,但我刚才练了一下,就一切都想起来了。&34;

    云儿喜道:&34;这么说你连过去的事也想起来了&34;

    林言凝思片刻,缓缓摇头。

    云儿瞧着他,过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叹道:&34;你这算什么失忆症哪连武功都想起来了,却又不把过去的事一起想起来&34;

    冯欢道:&34;按常理来说,内功是忘不掉的,但武功的招数却是会忘却的,但你此时竟记起了武功,却没有恢复记忆,倒的确令人费解了。&34;

    云儿苦笑道:&34;非但是费解,简直是无法可解。除非你这把刀是把魔刀,能把武功告诉你。&34;

    冯欢蓦然心中一省,心道:&34;以前习艺之时听师父说过,魔教百年前曾出现过一柄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绿魔宝刀,据说拥之者能立增几倍功力,然失去此刀,其主人便会渐渐失去武功,莫非英非他这把刀就是绿魔宝刀但师父早已说过绿魔宝刀早已在四十年前便已消失江湖,又怎会是他这一把&34;

    寻思之间,阿秀已将午饭做好,招呼他们进来吃饭。

    桌上已摆好了一盆米饭,菜只有三碗,一碗青菜,另一碗可能是山中的野菜,当然也可笼统的称之为青菜。另还有一碗居然是炒鸡蛋,只是可能油放得太少了,以致于看起就像是黄胆病人的脸这一样,皱巴巴的,又像是揉皱了的黄皮纸。

    炒鸡蛋云儿已不知吃过了多少次了,但乍见这碗鸡蛋,就像遇上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故人,几乎要相见不相识了。

    阿秀见到她这种惊异的表情,有些歉然的道:&34;家里没有菜油了,真是不好意思。&34;

    但这碗炒鸡蛋虽然样貌不佳,然味道却是好极了。

    云儿觉得这一辈子都仿佛没有吃过像这碗炒鸡蛋这么难看,而却这么好吃的炒鸡蛋。

    那两碗青菜,味道也非常的好,吃得云儿几乎连舌头都吞下去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野菜竟也会这么好吃。

    她起初有些奇怪,后来渐渐才明白过来,原来并非是菜的味道好极了,而是自己饿极了的缘故,加之她的舌头已久未沾油盐味,所以会把这几样粗菜当成了美味佳肴。

    就好比厌食偏食的人,若是被饿上几天,纵然是最粗劣的食物,他也会觉得味道好极了。

    唯独林言因为分别在即,已有些食不下咽,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想放下碗来,因不忍见阿秀脸上那种失望的神色,所以又忙不迭地端起碗连连扒饭,但吃在嘴里却已不知何味了。

    阿秀痴痴地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情意。

    她不停地给他夹菜,自己却未吃上半口,就像是一个慈母看着行将远离的游子,恨不得让他一次将以后几个月的食物都吃下去,以免路途上挨饿。

    林言看到她这种神情,心中愈加觉得凄然。

    要走的时候,阿秀突然用双臂紧紧地抱在林言的腰间,仿佛要拴住他,不让他走。

    云儿知道他们之间,可能会有什么临别的言语要说,于是轻轻扯了一下冯欢的衣袖,两人悄悄退出了茅屋。

    过了很久之后,林言这才携着阿秀的手走了出来。

    两人眼睛都红红的,似已流过泪。

    只见村言身上穿着水湖蓝长衫,长衫上已有几处破绽,想是被树枝前棘扯破的,但如今如今都已缝补好了,单看那细密匀致的针脚,已可见阿秀穿针引线时,那种善良温柔的心性。

    阿秀道:&34;我送你们出山村去吧。&34;

    她一直紧紧握着林言的手,向前走去,出了村子,便折向右侧的山边行去。

    一直走了好久好久,林言终于忍不住道:&34;阿秀,你还是回去吧,别把身子累坏了。&34;

    阿秀深情地望了他一眼,执拗地道:&34;不,我要再送你一段路。&34;

    然而一直送出了不知多远,她都似仍无回返的意思。

    林言不忍她来回走太远,又劝她回去,但阿秀却仍执意不从。直到第三次再劝她,她才终子叹了口气,缓缓放开了他的手。

    她十分坚强,忍住了不流泪。

    待到林言又要走了,她又奔上几步,拉住了他的手,半晌才道:&34;大哥,你你不给我们的儿子取个名字么&34;

    林言脑中思索着,口中喃喃道:&34;名字,名字,倒底取什么名字好呢&34;

    云儿忽然想起了林言与楚雨竹初遇时的那座红亭,那座细雨霏微中翼然独立的小亭。

    她插口道:&34;林公子,如果你不嫌我冒味的话,我倒有个名字可以给你参考一下。&34;

    林言道:&34;请说。&34;

    云儿道:&34;不如就叫雨亭如何?林雨亭。&34;

    林言沉吟一会,道:&34;不知这名字有何解&34;

    云儿忍不住叹了一声,缓缓道:&34;只要公子恢复了记忆,自然便会知晓。&34;

    林言呆呆怔了半响,道:&34;好吧,那便叫雨亭吧。&34;

    他转过头去,深情地望着阿秀,柔声道:&34;阿秀,我们的儿子叫雨亭,你说好么&34;

    阿秀痴痴道:&34;只要大哥喜欢,阿秀就喜欢。&34;

    林言轻轻叹了一声,伸手抚摸着她的肩头。她的肩头在轻轻地抖动着,显然在强抑着心中的悲伤。

    在这一刹那之间,他只觉得要离开这如斯孤苦无依的娇妻,委实是非常残忍的事,突然一咬牙,道:&34;阿秀,我不走了,我决定留下来陪你!&34;

    此话一出,云儿与冯欢俱是大吃一惊,但一时之间,又觉无从劝起。

    阿秀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她缓缓道:&34;不,大哥,我知道你不找回自己的过去,永远也不会真正快乐的,你还是去吧。你有这个心,阿秀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你早点回来,我一定会等你回来。&34;

    林言一把紧紧将阿秀抱在怀里,发誓般的道:&34;我一定会回来的!阿秀,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34;

    阿秀有些忧伤地道:&34;你若是两年内不回来,我……我就抱着孩子从百丈崖上跳下去!&34;

    林言一听,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搂住她的身子,惊慌地道:&34;阿秀,你不要这么傻,答应我,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34;

    阿秀道:&34;大哥,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不会不要阿秀的。&34;

    她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臂,缓道:&34;你……你走吧。&34;

    林言向前缓缓走去,好几次回头看,只见阿秀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痴痴的望着自己的身影,任风吹动着她的衣裙,

    她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发梢垂了下来,挡在了眼前,她也没有去掠一下,只是那样痴痴地站在那原处,犹似一尊雕像,仿佛已完全没有了思想,没有了生命,仿佛已变得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了。

    他紧紧咬着嘴唇,咬得嘴唇都已渗出了丝丝鲜血。他狠起心不再回首,因为他怕再看一眼她,自己便再也无法狠得下心来离开她了。

    他这样向前走时,恍然觉得,每踏出一步,仿佛就离自己的心已远了一步。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离开了自己的爱的缘故。

    他给阿秀的爱,早已占据了他全部的身心。

    离开了这爱,也就等于离开了自己的心。

    他就这样子向前走去,紧紧咬着嘴唇,咬得嘴唇都已渗出了丝丝鲜血。

    他已狠起心不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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