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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出岛,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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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英哪能料到她会突然暴怒,不由得一怔。

    又见宇文蓝珈如发癫般笑道:“哈哈!哈哈!都说晋王杨广聪敏机警,果然确有见地。事到如今你不必试探,我也懒得再瞒。没错,千金公主正是我姐姐,我俩同是赵王宇文招之女。姐姐她为国邦安定,远赴突厥下嫁佗钵可汗。狗皇帝杨却坚夺取政权,对我宇文皇氏一族赶尽杀绝。若不是我自幼跟姐姐亲近,跟着她远赴突厥,我俩可还有命在么!”

    杨英先是一惊,心道:“她她怎知我是杨广?她究竟是何人?”听到宇文招三个字,当即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赵王之女,糟糕,父王他当年为了夺位,一路冲云破雾,将碍事之人一一诛杀,这姑娘是来报仇的?”又听到狗皇帝三个字,杨英勃然大怒,“唰”地一声抽出古剑,架在宇文蓝珈的脖颈之上,喝道:“不许你辱骂我父王!”

    宇文蓝珈仍是面不改色,道:“哼哼,我虽辱骂你父王,你回去之后仍可与他把酒言欢。而我呢?我的爹爹,我的娘亲,我的哥哥弟弟们,被那个狗皇帝杀的一干二净,他们死也不会不瞑目,在九泉之下可是直勾勾地看着你们!”

    杨英急道:“你再出言不逊试试?!”说罢将剑刃贴上她脖颈肌肤。

    宇文蓝珈恶狠狠道:“杨广,你够胆就在这把我杀了。你今天不杀了我,我改日定让你们杨家鸡犬不宁。”

    杨英气得拿剑之手不住颤抖,一时却也下不了手,只因若在此地杀了她,裴大有那边不好交代。僵持片刻后拿开古剑,收入鞘中,压下怒气道:“你又如何知道我是杨广?”

    宇文蓝珈道:“我幼时见过那狗皇帝”

    杨英听见顿时横眉立目,怒道:“你!”

    宇文蓝珈并不理会,续道:“他的模样我这辈子也不能忘了,初时见你我便有一股厌恶之感,一身衣服雍容华贵,不是来自皇家贵族,也是出于将相王府,这倒不是主要,后来猛想起你跟那杨坚长得是十分相像,直到听见你也姓杨,我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杨英又道:“我兄弟有五人,你怎知我定是杨广?”

    宇文蓝珈道:“狗皇帝杨坚举兵伐陈”

    杨英听得她再三辱骂父亲,又不敢在此地杀她,无能狂怒又毫无意义,索性闭上双眼不与她计较,耳听得她续道:“杨坚举兵伐陈,太子杨勇此时居住东宫。三子杨俊屯兵汉口,四子五子杨秀杨谅尚且年幼,唯独晋王杨广率大军攻江南一带,我眼前这人,不是你是谁?”

    宇文蓝珈所言确有其事,隋帝杨坚派多路大军伐陈,虽任命杨英为元帅,却是挂名,实则是尚书左仆射高颎统率三军,屯兵江南一带,伺机而动。

    杨英生性好玩。因战事未发,一时无事,便拉上表兄李渊前去江南名镇寻乐,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

    又因此地频发震动朝堂的连环命案,杨英便想顺带看看能否在这江南一带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听罢宇文蓝珈这番话,杨英不禁骨寒毛竖,手中古剑再次出鞘,抵上她脖颈,双眼陡生杀意,道:“我兄弟五人你知根知底也就罢了,为何连我军伐陈路线你都一清二楚?”

    宇文蓝珈面对剑架脖颈,仍是处变不惊,笑道:“这等儿戏,路边打听打听消息,推断一番便知晓了。你们杨家难不成还个个赛诸葛,调兵遣将都令旁人难以捉摸么?”

    杨英怒道:“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当我三岁小孩么?”

    宇文蓝珈道:“信不信由你,还是那句话,你够胆就将我杀了。我已套出离岛之法,我若死了,你也别想出岛。”

    杨英自负文蹈武略,深居皇宫游刃有余,上到杨坚与独孤伽罗,下到文武百官,于人情世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此时在这孤岛之上,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挑衅威胁,肆意摆布,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摇了摇头,将剑收入鞘中,不耐烦对宇文蓝珈道:“快走,前辈他们该等着急了。”

    这边灵潘二人搀扶着裴大有已到了接应处,叶晓枫见裴大有身受重伤,不禁担忧问道:“前辈不会有事吧?”

    裴大有笑道:“女娃不用担心咳咳他这一击威力实在强大,不过也不至于毙命,休养几天便行了。”

    李羡鱼心系杨英,上前问道:“你们和前辈安全归来,想必计划顺利吧?我表弟他们呢,没跟你们一起来么?”

    潘师正奇道:“他们还没到么,那人中了蒙汗药倒地不醒,我亲眼看到杨兄弟拉着那姑娘往另一林道走了,路程一致相同,不至于比我们还慢吧?更何况我们还扶着前辈呢。”

    话音刚落,他望见叶晓枫身后,宇文蓝珈和杨英正一前一后缓缓走来。只不过他二人间的气氛却甚是诡静。

    灵远看见宇文蓝珈,赶忙迎上,道:“蓝珈姑娘!你还好么,可有受伤?那贼人有没有欺辱你?”

    宇文蓝珈抬眼看向灵远,久别重逢,心中一股暖流淌出,上前一把抱住灵远,哇哇大哭。

    灵远见她平安归来,悬吊之心已然放下。却见她突然抱住自己,不由得呆若木鸡,面红耳赤,颤声道:“蓝珈你这我”

    宇文蓝珈哭到一半登时醒悟,急忙放开了灵远,瞥见叶晓枫站在一旁。

    宇文蓝珈见她亦是满脸急切,心知她是为己担忧。想到这世上还是有人如此记挂自己,便过去一把抱住叶晓枫,又嗷嗷大哭了起来。

    叶晓枫见她还有力气嚎哭,便已知道她平安无事,不禁莞尔一笑。

    墨景在一旁提醒道:“叶姑娘,我们该走了。”

    叶晓枫赶忙道:“蓝珈妹子,你可曾套出话来?这岛我们出得去吗?”

    宇文蓝珈松开叶晓枫,不住点头道:“可以!大家快随我来!”

    众人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纷纷跟在她身后往林间走去。

    叶晓枫瞥见杨英,见他自林间走出后,脸色就一直阴沉,便轻声问道:“杨公子,你怎么了?”

    杨英不答她话,只是摇了摇头。叶晓枫纵然好奇,却也不便再追问。

    只见宇文蓝珈领着大家在深林之中不住地左一转,右一转,时而往前走几步,行过转弯处又往后走了几步,嘴里不时念叨:“左五右七左三前六。”

    李羡鱼在她身后叹道:“蓝珈姑娘,这林子里宛如迷宫,难为你能套出如此详细的路!”

    蓝珈姑娘一笑,道:“那人在这岛住了有些年头。他虽知晓出岛之路,这岛上物资丰沃,应有尽有。他但求清静,因此倒也不想踏足人烟处。”

    她又道:“此人精通奇门八卦,据他所说,他在岛上闲来无事,便在出岛口一带按奇门术数种了一大片林子。想出得岛去,只有一条生路。若是不知此路,七转八转困于林中,便徒然饿死。”

    众人一听,疑惑间脊背皆生出一股寒意:这片林子的树木皆高丈许,少说也有一两百年的树龄,要真如宇文蓝珈所说,这些树是他一人所种,那这人在岛上岂不是活了少说也有两三百年?

    叶晓枫不禁问道:“蓝珈妹子,那人所说能当真吗,这些树木无不高大,遮天蔽日,要真是皆为那人所种,他岂不是活了几百年?你莫不是被他骗了?”

    宇文蓝珈听罢,脚步不自主慢了下来,自言自语道:“是啊,若是他骗我呢?若是他骗我,这该如何?”疑惑间,脚步却未停下,嘴里仍在念叨:“右四左三前九”

    前九二字说罢,众人忽然隐隐听见浪拍沙滩之声,往前走了九步后,右侧赫然出现一条林荫小道,两旁树木夹道往前蔓延,前方林口一片透亮。

    众人一齐走出林口,眼前豁然开朗,前方乃是一片浅滩,较远处果真是一片陆地,陆地上铺满了一片广袤的树林,宛如高塔,陆地与岛屿之间为这片浅滩相连。

    众人呆在浅滩之上,犹在梦幻之中,均想这下果真是出岛了么?那人所言看来不假,既是不假,那么他当真是活了几百年?

    叶晓枫自言自语道:“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宇文蓝珈道:“之后再跟你们说罢,我们先上了陆地。”

    既到陆地,依旧是裴大有较为经验丰富,于是轮他领着大家走过浅滩,又踏入了深林之中。

    此深林非岛上森林,穿过这片深林,便可到达城镇村落,重返烟火之处。众人两次穿林的心境已大有不同了。

    行了约五六个时辰,天色已黑,在一座山坡的平台上,一行人皆看到数公里外一片湖水的对面,亮着十几处灯光,显然是一片村落。大家均是欣喜不已。有惊无险地出岛后,顺利寻得人烟处。这几日流落孤岛,又是猿兽又是野人,每夜在林中睡觉都是提心吊胆。如今前方既有人家,大家都是迫不及待想借住一宿,沐浴一番,睡个安稳觉。几日不曾更衣,人人身上早已是臭烘烘了。

    裴大有道:“那边虽然有人居住,到底还是离俺们这较远,天已经很黑了,俺们今晚还是在此地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再前去那片村落,讨点饭吃,讨点水喝,再洗个澡。商量一下各自去处。如何?”

    众人均点头称是。裴大有仍是负责起个火堆,旁人去猎些野味。宇文蓝珈既已获救,灵远便仍是吃些果子,并不与其他人一起打猎吃肉。

    饭毕,叶晓枫向宇文蓝珈问道:“蓝珈妹子,行至此处,我们总算是转危为安了,你快说说那人究竟什么来历,你又是如何套出离岛之法的?”

    宇文蓝珈道:“那晚杨大哥杨大哥从窗户给我塞纸条后,我便清楚了你们的计划。我又想起包里还有蒙汗药,心想这不是对你们的计划正好有所补充么,当即将这讯息传给杨大哥。”

    叶晓枫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现在令我们不解的是那人的来历,岛上那些树真是他种的么?他当真活了几百年了?他又是如何心甘情愿将离岛之法告诉你的?”不止叶晓枫,其他人亦都是疑窦丛生,此时一个个都目不转睛看着这宇文蓝珈,唯独杨英一人,神色木然地看着火堆。

    只听宇文蓝珈道:“长生不老这种事怎么可能?我曾踏入过他的卧房,见他桌上摆了些瓶瓶罐罐,多半是用来治病的。此人疯疯癫癫,我猜测他是在岛上待久了,得了癔症。岛上并无计时计日的工具,他一个人独处疯了,自然以为过了几千几百年,长生不老了。”

    叶晓枫道:“那离岛之法?”

    宇文蓝珈道:“应付一个癔病之人,最是简单不过了。他那天看见我模样,把我喊作阿离,又把我掳走到他的住处。后来在草房之中听他说起,我才知阿离是他心爱之人,多年前与他失散。因此我就干脆承认我就是那个阿离,配合他演戏。他倒也不疑,还十分欢喜,对我百般好。除了放我回去,我要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我问什么,他便答什么,离岛之法自然也对我不作隐瞒了。”

    只听她又道:“至于出岛口的那些树,自然不是他种,他应该是根据奇门数术,将该砍的树砍了,开了一条出路。只要知道出岛口诀,自然能顺道出来。”

    叶晓枫枫听罢道:“原来是这样。”

    谁知杨英在一旁突然叫道:“鬼话连篇!”随后起身离开火堆,往旁边不远的一块形如板凳的奇石上坐下了。

    众人见他突然发脾气,均是一怔,感到莫明其妙。宇文蓝珈却是泰然自若。

    叶晓枫见杨英自打和宇文蓝珈一同从林中出来起,就一直神态冰冷,目若冰霜,与之前风流倜傥,谈笑自如的模样相差甚远。

    此时见他大发脾气,一时也不敢上前询问。众人也是缄默不言,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尴尬。

    裴大有突然开口笑道:“哈哈,真是少年心气,可爱地很嘞,你们该斗气的斗气,该休息的休息。”随后起身对灵远道:“小和尚,来,你起来。”

    灵远不知其意,只道他又要试自己的功夫,便起身走向裴大有。却见他说道:“小和尚,在俺看来,不论人品、觉悟、武学天资,你一个不差,俺不知道你师父为何不授你外家功夫,他纵然有他的理由,但浪费你的资质,俺裴大有是看不过眼。并且什么江湖规矩、门户之见,俺一介粗人,是在乎不了一点。我早年悟出一套十九路拳法,小和尚你可愿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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