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有点慢热
幸而，这个时候裁判过来了，正是唐胜虎。
“严亢，李覆天，时间差不多了，上台吧！”
严亢点点头，抬步就走。而李覆天还没换衣服呢，他赶紧脱了外套，穿上练功服，跟了上去。
冷落了好一会儿的观众席终于有了点生气，有人吹了几声口哨。
“严亢，李覆天，你们二人自愿进行角斗么？”他例行公事地问。
俩人都点头。
“你们二人此番是拳脚角斗，不可以使用任何武器。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需要对两位检查一下。”
两人表示接受。
严亢大方地接受了唐胜虎的检查，然后轮到李覆天。
唐胜虎一靠近李覆天，立刻皱眉道：“什么味儿？”
“螺蛳粉。其实吃起来挺香的。”李覆天微微一笑。
唐胜虎没有说什么，只是细致地检查了一遍。两人都没有问题。
“我们名为角斗，但实际是同学切磋，是为增进技艺，而非斗狠拼命。所以还请你们发扬武德，点到即止。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还请你们都穿戴上护具。”
戴护具的角斗不多，但是也不算罕见。毕竟同学竞技，分个高下即可，不是决生死。
所谓护具，其实也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皮甲，护住胸腹、头部，让人不至于受到致命伤害。
但是在出息者巨大的力量冲击下，这些皮甲护具的作用其实有限得可怜。
另外，两人还都戴上了无指皮质手套，也是薄薄的一层，稍微减缓一下拳击的冲击力。
当然，还有牙套。没有它的保护，一场比赛下来，能把鳄鱼嘴打成老太的干瘪嘴。
一切都在唐胜虎的注视下完成，角斗马上就要开始！
郑思日坐在第一排观众席，手里捏着一沓钞票，无意识地数着，心里兴奋得很。
这一次操作可谓完美，回去必须跟老爸吹嘘一番，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能耐，让老头子明白，以后把赌场生意交给他，就放一百个心吧！
这时，观众席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他来了！他来了！”
“谁呀？那么大排场！”
“咱们学堂有这么大排场的，还能有谁呀？四大公子呗！”
郑思日扭头看向入口处，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蓝色西服的高大少年走了进来。
郑思日一看，又惊又喜，这不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司徒浩南嘛！
他来捧场，太给面子了也！看来自己的一箭双雕计划很完美啊！
司徒浩南还真是直奔他而来，他赶紧起身，弓腰迎接。
“司徒公子，您怎么亲自来了！”
司徒浩南嘴角一动，算是给了郑思日一个笑脸，他说：“听下面人说，这角斗有点儿意思，就来看看。”
“嗐！小场面！主要是严哥气不过那小子居然目无尊长，欺负劲哥，教教他做人！”
司徒浩南旁边的谭劲脸一红。昨天他挨揍，郑思日可是全程看得真真切切的。
郑思日请司徒浩南坐下，自己在旁边站着。
司徒浩南透过镜片，看向不远处的角斗场。
“那个人就是李覆天？”他问郑思日。
“对的。还没出息，竟然不知死活，要挑战出息者。所以说没看头呢。”
“哦。听说你开了盘口，现在还能下注吗？”司徒浩南非常随意地问。
“能啊！能啊。”郑思日脸色有些尴尬。
四大公子之一的司徒浩南要下注，他敢不接吗？可是这种人物一出手，怎么可能会是小数目？
即使严亢的赔率很低，1赔15，司徒浩南买个五万的话，自己也得倒贴出去两万五！
妈妈的！这哪儿是来捧场的呀？这是来刮脂油的！
“能……能的话，我就下个十万的注吧。”司徒浩南轻描淡写地说。
郑思日的脸一下子白了不少。
这王八蛋也太狠了吧？一下子要刮走自己五万块！
自己白忙乎了！
“就买这个李覆天胜。”
司徒浩南随后的这句话，如同一个霹雳把郑思日给轰傻了！
这雷顺带也把旁边的谭劲劈开了花！
“什……什……什么？”郑思日艰难地开口，脸色煞白。
“公子，反……反了。”谭劲嗫嚅着提醒道。
司徒浩南淡淡地瞟了谭劲一眼。谭劲吓得立即闭嘴。
司徒浩南明明连认识都不认识李覆天，自己也明明告诉他了，李覆天还未出息，他怎么还下注买李覆天胜？！
十万块，绝对不是小数目！司徒浩南可以拿十万块钱来玩，但是绝对不会拿十万块钱来打水漂！
为什么！
为什么？！
李覆天到底有什么秘密？！
司徒浩南看着郑思日，慢慢地说：“我现在口头承诺投注十万，回头给你。你信得过我吧？”
郑思日哆嗦着嘴唇说：“当……当然。”
“那就好。坐吧。开始了。”
角斗开始！
铃声一响，一条长腿如同巨大的树干一般，横飞到李覆天的眼前！
李覆天想也没想，举起双臂格挡！
“砰！”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他的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围绳上！
“哇哦！”
观众一阵惊呼！
谭劲兴奋得直接蹦了起来！
“揍他！揍他娘的！”
今天他绝对是最带情绪的观众！
“这就是出息者的力量和速度！你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这一下，我已经看到比赛结果了！”
下面的邓有为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你奶奶的！这螺蛳粉不对劲！”
李覆天的身体刚刚被绳子弹起，一道拳影已然轰了过来！
他依然举臂格挡！
“砰！”
又是一声巨响，李覆天的身体直直地重摔在地板上！
这力量！绝对有三百公斤！
“李覆天！你再装神弄鬼呀！”
“我要让你知道，在出息强者的面前，你的一切伎俩都没有用！”
这一脚一拳，严亢的自信心回来了！
原来之前一直是自己吓唬自己呢！
就这种货色，有什么可怕？！
李覆天迅速起身，唐胜虎紧盯他的眼睛，问道：“有没有问题？”
李覆天报以微笑。“完全没问题！”
角斗继续！
严亢立刻以暴风雨般的进攻将李覆天包围住，完全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李覆天如同在狂涛汹涌的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吞没。
他不停地跳跃躲闪，但是有时候还是被凶猛的拳脚击中，随着可怕的击打声，一次次地摔倒。
“这角斗没法看了！什么跟什么嘛！完全是一边倒！”
“角斗之前吹李覆天的那些人呢？都给我死出来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你个大傻x！吹李覆天的还能有谁？庄家呗！他不忽悠你，你怎么会去买李覆天胜？他有怎么能赚你的钱？”
“但凡有点脑子的，看都不用看，都知道结果！”
角落里的常山岳紧锁眉头。
他认为，李覆天虽然可能有些手段，但是要赢严亢，不会那么简单。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完全是一边倒！
他失望地摇摇头。
能够以普通人资质赢下出息者的，都可以算得上天才了。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少年天才！
邓有为有些茫然。
最了解李覆天的是他，这小子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他一直坚信，李覆天的胜率在50以上。
可是看这架势，完全不对呀！他再垃圾，也不至于连还手都做不到吧！
他的同学们也都有些讶然。本以为李覆天敢挑战严亢，至少是有两把刷子的，谁知道场面竟如此难看！
陈臣嗤的一笑，转头对苏兰影说：“苏兰影你看，这种货色居然敢自称是我们班的最强者！比严哥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
苏兰影皱着眉头，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厌烦。
她希望李覆天胜，是潜意识里希望奇迹的发生，就如同希望奇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但是，奇迹之所以叫奇迹，就是因为它几乎不会发生！
角斗场上，李覆天撑过了严亢暴风骤雨的进攻，撑到了铃声响起。
他松了一口气，退到角上，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火辣辣的痛，痛得龇牙咧嘴。
对面的严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完全变了样，自信，狂傲！
“你还能撑多久？告诉你，出息者的体力是普通人的至少三倍！”
“你现在后悔了吗？我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强者是需要你敬畏的！不知敬畏的人，会死得很惨！”
唐胜虎走到李覆天面前，警告他说：“如果接下来你们的对战形势还是如此一边倒的话，我会以双方实力过于悬殊的理由终止比赛！”
李覆天抬起头来，为严亢叫屈道：“我也没觉得双方实力差太多啊！他还可以的，不比我差多少！”
唐胜虎被噎住了，他冷哼一声，说了句“不知死活”，走开了。
李覆天低着头，轻声自语。
“出息者的力量，很强，比我强，要不是这护甲，我还真有点扛不住。”
没有人想到，他刚才所挨的这顿揍全是他自找的，凑上去的！
李覆天就是想尝试一下出息者的力量！
邓有为来到台下，拍了拍李覆天旁边的地板，关切地问：“天儿，没事吧？”
李覆天低头朝他眨了眨眼，咧嘴一笑。“玩会儿。”
“我……你大爷！”
邓有为立刻明白了李覆天在干什么！这小子在拿严亢当小白鼠呢！练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呢！
七万块钱哪！这小子就拿来玩儿？！
邓有为若不是负伤在身，恨不得自己跳上台，把这狂妄的小子揍一顿先！
观众席上。
郑思日忍住脸上的笑意，小心地对旁边的司徒浩南说：“这比赛实在是没悬念，司徒公子，要不您刚才的投注取消了吧。口头说说的，不作数。哈哈。”
司徒浩南缓缓地转过头来，一字一句地问郑思日：“你是把我说的话当放屁吗？”
郑思日大惊，赶紧起身道歉。
“不敢！公子我不敢！我只是……咳咳……”
得罪司徒浩南，得罪司徒家，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赌场老板的儿子担待得起的！
司徒浩南直接命令身旁的人。“拿十万现金过来，立刻！”
郑思日屁也不敢放。
这是要含泪赚下十万块了么？
第二节开始！
严亢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一个高劈腿就往李覆天天灵上面劈了下来！
李覆天脚下一错，闪身来到严亢的身后！
好快！
严亢心里微微一惊，赶紧转身。没想到这小子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体力。
亏得李覆天比较怂，不敢出手反攻，不然刚才倒是一个好机会。
但是，机会稍纵即逝，你不攻，就得挨打！
严亢紧跟着反手一肘，照着李覆天的脖颈就砸了过来，这一肘若是击中，肯定直接ko！
岂料李覆天如同游鱼一般，贴着他的肘部一绕，又是躲过去了。
“再来！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严亢施展出他苦练的魔猿疯虎拳，挥、砸、冲，大开大合，将李覆天包围得密不透风！
只要挨上一拳，包管他在地上笔挺地躺着！
可奇怪的是，李覆天的身法好像变了！
或者说，第一节的时候，李覆天彷佛一个完全不懂武学的人，没有身法步法，只能被动挨打。
而现在，他却变成了一个精通步法的人，对严亢的一切攻击了然于胸，每一次看似致命的攻击，都被他轻描淡写的步伐与身法给化解掉！
说得严重点，现在严亢连李覆天的衣角都摸不着了！
现在两人看起来更像是配合无间的舞者，你来我也来，你往我也往。
常山岳霍然起立！双眼陡然圆睁！
观众大多数是未出息者，看的是个热闹，在他们看来，严亢依然全面占据上风，威风八面。
郑思日依然嘴角噙着笑意，等着李覆天随时倒下。
但是裁判看得出来！唐胜虎看得出来！
他可是比严亢资格更老的出息者！而且是清醒的旁观者！
现在的李覆天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斗牛士，从容淡定，依靠精巧变幻的步伐，把疯牛逗得团团转！
好几次，他甚至完全有机会对严亢展开反击，但是他完全放弃了，似乎很享受这种遛狗式的感觉。
这种身法，唐胜虎见所未见，但是他感觉得出来，它非常高级！高级到他想刻意去记忆理解的时候，却根本做不到！
甚至会出现头晕眼花、恶心作呕的感觉！
唐胜虎心中有个疑惑，李覆天既然身法如此绝妙，为何第一节不施展出来，反倒白白挨了那一顿胖揍？
拳法一半是身法、步法！没有身法和步法，在厉害的拳法也是沙上之城，一触即溃！
台下的谭劲看着看着，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就是……”
就像昨天，那潇洒的身姿和步伐，那自信的微笑和眼神！
他回来了！
不知不觉谭劲已经一脑门子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