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伐桑人再斩桑鬼！
东进大街。因为刚刚的命案，暂时宵禁，空寥无人。
一辆警车缓缓巡逻着，副驾上的警探受不了外面的寒风，只肯躲在车里头向外观望。
忽然，他一指前方，催促司机道：“前面！”
前面有五六个人，不顾禁令，正在优哉游哉地溜达。
警车立即飞驰过去，那警探没等车到，就摇下车窗，吹起了口哨。
“全都靠边蹲下！双手抱头！”
迎接他的是一个大嘴巴子，牙齿直接给崩掉了半排！
“睁大狗眼看清楚！我们是桑国人！是城卫军的长官！管到我们头上了？！”
那警探差点被一巴掌抽得半死过去，赶紧噗噜噗噜把一堆牙齿吐在手掌里，不敢犟嘴，只能强撑着劝说。
“昨晚刚刚发生命案，凶手还未抓获，为了几位贵人的安全……”
其中一个蓄着短髭的人不耐烦地说：“什么凶徒敢如此大胆？还敢连续作案？！况且我们六个人，全部都是出息者，任何一个人都比那白石强！”
另外一个顶着牛粪发型的人稍稍掀开外衣，露出怀中的手枪。
“我们倒是巴不得他再出现，我倒想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敌得过子弹！”
“滚啊！”
又是一脚飞来，那警探只来得及转身，屁股上已是挨了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在冷硬的马路上滑行了十几米才停了下来，拖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妈的！大晚上的，一处玩的地方都没有！扫兴！”
“要不还是回去睡觉吧！”
“你睡得着？”
“那也好过在这里喝冷风啊！”
几个人边走边说话，他们来到一处民宅外面，头顶牛粪的、叫大雄的人忽然心血来潮提议道：“要不……咱们进几户人家看看，当一回采花大盗，说不定还能青果儿红果儿一起吃！”
另一个最年轻的叫渡边的有些犹豫。
“这个……如果被长官发现的话，会被责罚的吧？”
“咴！渡边君胆子太小了！”其余几人开始嘲笑他，“还是害怕在外人面前露出短处来呢？”
“哈哈哈哈！”
渡边脸色一变，说：“请不要拿这个开玩笑！在我胯下的龙华女子，还没有一个不臣服的！”
“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啊！”
“好啊！谁怕谁？”
几人商议好了，就准备砸锁入门。
忽然，身后传来“咻咻”的声音。
大家一起倏然回头。却看见一个人，站在远处的路灯下。身穿黑色连帽服，脸深深地藏在黑暗之中，手持八尺长镰，如同死神。
很明显，“咻咻”声就是他嘴里发出来，引起他们的注意的。
他是谁？
谁？
还能是谁？！
杀害白石和小林的凶手！
伐桑人！
他竟然敢再次露面！
他竟然敢第二天晚上继续出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抽出长刀，迅速成扇形结阵！
他们是出息者，同时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这是送上门来的大功，咱们算是赶上了！”
大雄缓缓退到最后面，同时拔出了怀里的手枪。
他现在并不会立即开枪。首先，最好是抓活的，其次，六对一，如果上来就开枪，就算抓住了凶手，都会被别人耻笑。
“我们是东林常驻军第三连的士官，现在命令你放下武器，原地趴下，双手张开，放在地上。”
黑衣人缓缓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
“现在，请为我跳动吧！”
咚！
光影浮现。无声的巨雷响起。无穷的力量涌现。
“喂！你……”
话音未落。黑色的闪电已然奔袭而来！镰刀的影子
如同恶龙怪蛇，向几人的脚踝卷去。
当头一人立即挥刀下格，阻挡长镰，其余四人分从四个方位呼啸而至！
咔！
巨大的力量使得那柄格挡的武士刀如同洪流下的枯枝，狂风中的衰草，不堪一击！
嚓！
双踝齐断！
四人还未到！
黑衣人身形一闪，已经贴向一人，那人很有战斗经验，虽惊不乱，刀光流转，直接抹向黑衣人的脖子。
而另外几人，则有些投鼠忌器了，不敢贸然挥刀，怕伤了同伴。
长镰倒飞！尾柄在刀光未及之时，已经捣在了那人胸上！
咚！
喀！
胸膛凹陷，心脏破裂！
那人捂着胸口缓缓躺了下去，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这样他就可以死得慢一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回忆回忆故乡的风景和爷娘了。
“这贼子……好厉害！快一起上！大雄！呼救！”
其余的三个人全都舍命扑了上来。此时的任何迟疑和退缩，反而会更要了他们的命！
而大雄站在了最外围，双手举着手枪，瞄准了黑衣人，有些犹疑不定，不知道要不要开枪。
一个照面，己方已一死一伤，伐桑人很强！
但现在依然是四对一的局面，还是可以将其活捉！自己还是那个最后的保障，实在不行，一枪总能打死他！
黑衣人的每一步动作似乎都不需要思考，或者是早已精心算计好了似的，简洁、高效、美。
轻身一纵，跃到双脚已断的那人身边，一指戳中他的大椎穴，顿时，那人便如僵尸般，无法动弹。
当三人冲过来时，黑衣人竟然拎起伤员的小腿，抡圆了砸了过去！
他竟以活人做武器！
哪有这样的！
现在所有人都是真正的投鼠忌器了！拿刀挡吧，那是他们的战友，不挡吧，被砸一下也够受的！
仅仅一个迟疑，破绽已出！
长镰一送一勾！
头颅飞起！
大雄不再迟疑，猛然开枪！一边开枪一边后退！
砰砰砰！
枪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黑衣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躲了两下，避过了子弹。
他甚至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子弹从他身边飞过去的轨迹。甚至生出一种冲动，想徒手在抓住那颗子弹！
所有人全部无比惊骇！
这不是出息者的修为！也不是普通诀窍者的修为！这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修为！
只有逃！
但是，他们刚才就已经认识到了，逃跑，只会死得更快！
此时，他们才体会到了白石青原和小林鸣的心情。
只有一个选择。死。
刀光闪烁，两条生命瞬间被收割。
现在，还站着的，只有大雄了。
黑衣人如真正的死神一般，一步步地、不紧不慢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手枪里还有子弹，但是大雄已经失去了再次举起枪的勇气，只是在黑衣人的步步紧逼下，不断后退。
黑衣人轻轻将头上的帽子向后掀开，露出了那年轻得不可思议的脸庞。
“你……”
在大雄的脑海里，预想了无数种凶手的身份和面容，可是，从来没想过，竟然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可是，这样一个少年，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的修为？！超越了出息，甚至超越了诀窍！
可以躲避子弹！这是诀窍高阶修为者都未必有的自信！
如果真有这样的天才，不可能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管他是桑国人还是満国人，必定已名满天下！
除非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一瞬间，他明白了！
警局永远也抓不到凶手，共荣军永远也抓不到凶手！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能够轻易杀死六名出息军人的凶手，竟然会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就算把他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都不会相信！
“来吧！”
大雄哈哈大笑一声，敞开了怀抱，接受自己的命运。
少年点点头。李覆天点点头，挥起了镰刀。
李覆天慢慢地在尸丛中走过，经过那个被斩断双脚的人身边时，镰刀尾柄一跺，从那双惊恐至极的眼睛中间插进了脑瓜子。
随后，他将帽子重新戴上，身影迅速消融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