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共荣军抓人！
将近晌午，大家做完投壶游戏后，又喝了些米酒，三五一群，坐在草坪上，兴致勃勃地谈天。
“刚才叶清扬表演的百步穿杨可真帅！真正的例不虚发！”
“那是！人家是出息者，又有家族武学传承，他父亲是诀窍高手，虎父无犬子嘛！”郑思日大声解释着，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彷佛说的就是自己。
“你们说，叶清扬能不能算得上咱们学堂的第一高手？”一边的廖敏发问道。
大家陡然一静，然后姚月慧接话。
她说：“叶清扬可以排第二。”
“啊？他这么厉害，怎么才……”
姚月慧说：“第一的位子他撼不动的。韩林儿的武学天赋、造诣、心境，每一样都可以算是咱们学堂的第一，而且是大幅度领先的第一。”
如果东林所有的少年中，只能有一个天才的话，那必然是韩林儿。
不过，她今天并没有出现在成人仪式上。她平时也很少出现在学堂里。
“我知道她厉害，十二岁息破海底，她父亲韩千仇是东林第一高手，家传武学深厚。但叶清扬也不差呀……”廖敏有些不服气地说。
郑思日也说：“对呀，姚月慧，他们之间的差距没你说的那么大吧？”
姚月慧微微一笑，不和他们争辩，说道：“不管怎么说，叶清扬至少可以算是咱们学堂男生中的第一高手。”
“哈哈！那绝对的！”
“咱们学堂能够配得上叶公子的女生，恐怕也就是苏兰影了吧，是吧，苏……咦？苏兰影呢？刚才还在这儿的呢！”
“肯定跑去和叶清扬约会去了，今天可是表白的最佳时机哦！”
“是呀！是呀！今天恐怕有很多人要借此机会向心上人表白呢！”
同学们叽叽喳喳，姚月慧的脸色掩盖不住的酸涩不爽。
……
日头已高，仪式尾声。家长们已经陆续离开。
叶允冲起身，准备随大流一起出学堂。
“叶家主！请留步！”
叶允冲身体一僵，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玳瑁眼镜不紧不慢地走到叶允冲跟前，笑呵呵地说：“叶家主，刚才坐得远，一直想打招呼，没机会！”
叶允冲淡淡一笑，说：“司徒会长太客气！您该上台讲几句话的呀！”
玳瑁眼镜不是别人，正是东林市和平共荣会会长，司徒羡！东林市明面上最有势力的人之一！
司徒羡摆摆手，叹息道：“算了算了！我们老年人的话，他们毛头小子哪个愿意听？都忙着谈情说爱去了！”
“咳！呃……那么……我先走一步。”叶允冲立刻就要走，好像要避瘟神一般。
“等等！叶家主别急啊。我正好要问你个事。”司徒羡再次把他拦下。
叶允冲避不过，只得说：“那……咱们边走边说？”
“不。就这儿吧。就一句话。”
“您讲。”叶允冲知道他要问什么，面色不虞。
“上次我问你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司徒羡笑呵呵的，脸上的笑意快堆不下了，都溢到了后脑勺了。
“什么事？”叶允冲咳嗽着问。
“就是邀请你加入和平共荣会的事情。理事长的位子一直给你留着，虚位以待。”
叶允冲的眼神越发冷了。他摇摇头说：“司徒会长，多谢盛情错爱，可是我实在颇有苦衷，一则我家族之中冗务太多，作为家主，我实在无心再兼顾其他；二则，我于政事军事没有兴趣，只图一个家族和兴；三则……我也并非共荣会理事长职位的最佳人选，东临武会会长韩千仇，乃是东林市第一高手，他比我更加合适。”
“韩千仇身体有残疾嘛，形象不佳，再说了，我们考虑人选的因素，不仅仅是武学成就，更重要的是家世！叶家是大家，你如果肯出面做事，就很有代表性，能够号召人。”
“而且，井上大人非常欣赏你，几次三番地跟我说，一定要请你出山，有任何条件要求，你尽管提！我压力也大呀！哈哈！叶家主！”
司徒羡脸上的笑意已经浓密到极点了！
叶允冲果断地摇头。
“实在对不起，司徒会长。我志不在此，您另请高明。”
斩钉截铁。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
司徒羡的笑一点点淡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他点点头，说：“好。我明白了。”
“司徒会长，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告辞了。”叶允冲片刻也不想在笑面虎旁边逗留。
得罪一个在东林有着遮天势力、心狠手辣的人物，叶允冲也不想。但是他更不想受人胁迫，沦为助纣为虐、残害国人同胞的走狗！
况且，他叶允冲安分守己，司徒羡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再说了，叶家也不是没有势力！
“唔……”
司徒羡抬手看了看手表。
“那么……”
这时，远处传来尖利密集的警笛声，随之而来的轰隆隆的车轮声。一列列装甲车快速地冲进了校园，将大门堵住，近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从车上一跃而下，将操场包围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有军队进来了？”
“这不是成人仪式的一部分吧？”
“是共荣军！”
有人指着装甲车上的标志，双手相握，捧起一轮太阳。那是和平共荣会的会徽！
共荣军！那是満国与桑国共同建立的警察队伍，专门清剿破坏桑満两国关系的逆贼乱党。权力极大！
“他们是来抓人的吗？抓逆贼吗？咱们学堂怎么可能有逆党？”
原本祥和的氛围立刻变得紧张肃杀！
大家全都提心吊胆，轻声议论着，却不敢轻举妄动！
叶允冲倏然回头，惊疑而愤怒地看向司徒羡。
“司徒会长，你难道想要……”
“别误会！叶家主千万别多想！”司徒羡赶紧解释，“共荣军执行公务，并非为你而来！”
“只不过，学堂暂时被管制了，叶家主一时不能离开，要耽搁些时候了。”
叶允冲深深地看了司徒羡一眼。
对于司徒羡，他从来都会以最大的警惕去面对。这个笑面虎的心肠和手段，他都是知道的！
……
操场上，李覆天看着密密麻麻、黑洞洞的枪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静，慢慢将手抚在胸口，感受着平稳的心跳。
邓有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共荣军来了，肯定是来查昨晚……”
“离我远点。有多远滚多远！”李覆天冷冰冰地说。
“操！毛病！”邓有为莫名其妙地被喷，嘀咕着滚到旁边去了。
一位眼如豺狗的军官大步走上舞台，拔出手枪，拿起话筒，将话筒凑近手枪口。
“砰！”
手枪声音通过喇叭扩音，响彻整个学堂上空！
所有人全都一动不动！
上来就开枪！而且是在校园里！
好跋扈！
“我叫司徒锦虎，是东林共荣队副大队长，奉令办案。所有人保持原地不动，违令者，杀！”
司徒锦虎，司徒羡的侄子，这个名字在东林市可令人惊厥、发汗、不举、失禁。
直白地说，他的武学成就算不得东林顶尖，但是绝对是东林市杀人最多的一个。经他手而死的反贼，不下百数！
这个名字一报出来，没有任何人还敢再动一点违逆的心思！
“所有听到自己名字的人，立刻上前，接受调查！凡有迟疑拖延、逃跑违抗者，杀！”
两个“杀”字震荡在校园上空，破人肝胆！
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不敢有半点动作。有胆小的学生已经瘫软在地上，起不了身了！
“贺金榜！”
人群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顿了一下，也许是没想到会叫到他的名字，然后赶紧小跑步上前。
立刻有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押着他上了装甲车。
“贺金榜？他是学生啊！犯了什么事？”
“他可是出息者！”
“他是三（7）班的。出息一年了！”
大家脚步不敢挪，只能转头，口头互相交流。
“陈碧！”
一个身穿龙华服的女生上前，同样被押进装甲车。
“又是一个出息者！三（3）班的！”
“怎么了这是？！”
“严亢！”
“又是一个出息者！”
“是要查出息者的什么问题！肯定的！”
……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和平队的长官口中报出来，全都是出息者。
“叶清扬！”
一身长衫的叶清扬没有迟疑，立刻上前。他走得很顺从，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父亲一眼。
叶清扬显然是极其聪明的，这个时候，他没有半点违逆，非常配合。
即使叶清扬家世显赫，在东林是望族世家，此时也完全没有任何优待，在黑洞洞的枪口下，被押进了装甲车。
大家在也忍不住了，纷纷私语交流起来。
“妈呀！叶清扬也被带走了！”
“叶家可是东林第一大世家啊！共荣军居然敢动！”
“叶家家主可是在现场啊！可别火拼起来！”
“国家机器面前，还谈什么世家？！都是土鸡瓦犬！”
远处的叶允冲额头青筋爆起，身上传出一阵奇异的窍声，随之真气鼓荡，一头乌发无风自动。
这是穴窍吸纳天地元气的声音！
“司徒会长，我需要你的解释！”叶允冲的霸气横绝，双目精光灼灼地看向司徒羡。
“解释？什么解释？”司徒羡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茫然地问。
“叶清扬所犯何事？共荣军为什么要抓他？！”
司徒羡道：“前面那么多人被带走，怎么没人要求我给一个解释？怎么你儿子被带走，你就要我解释？叶允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特殊？”
司徒羡笑着说：“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在共荣军这里，在枪口之下，叶家和其他人一样，都很普通。”
叶允冲胸膛急剧地起伏着，一腔怒火几乎立刻就要喷发出来！
但是，不足三十步开外，至少有十管黑洞洞的枪口无时无刻不对准着他。
这几十把枪，是单独为他准备的！
他再厉害，也敌不过热武器！
叶允冲强压住了怒火，过了一会，他嘶着嗓子问：“你是不是拿昨晚两位桑国武士被杀的事来做文章？那两个武士出息十多年，久历江湖。而且，据我所闻，那二人几乎没有做出有效的抵抗，便遭杀害。实力差距悬殊！这绝非普通出息者所能为！凶手必然是伐桑人！你抓这些学生，意义何在？！”
司徒羡冷笑一声。“你在教我做事？”
叶允冲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作为东林大世家的家主，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他整个人仿佛被撑到了极限的气球，随时可能爆炸！
“猴儿有两种玩法，一种是给他戴上衣冠，敲着锣，耍把戏给人看；另一种是把他吊在树上，把皮扒了、把天灵盖削了给人看。”
“你既然不喜欢第一种玩法，那咱们就换一种。”
司徒羡的声音低沉，如同来自地狱魔鬼的低诉，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