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祁君曜穿好衣服，说了句“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便出门去找林含章和丁神医，幸而他们一直在附近打转，并没有走远，他很快就找到了。
丁神医抚了抚胡须，斟酌了片刻，委婉道：“林公子腿还未好，你二人可要节制一些。”
林含章也促狭地笑着看着他。
祁君曜已经许久不曾当着人面有过羞窘神色了，他干咳一声道：“我们并没有在做那事，瑾瑜只是帮我解腰带。”
二人又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哦，只是解腰带啊，解腰带之后要做什么，身为结婚二十多年孩子都生了好几个的两位中年人并不晓得呢。
祁君曜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丁神医此次来可是为了瑾瑜？”
“嗯。”丁神医点点头，“我来看看他双腿的恢复情况。”
“那就请吧。”
林瑾瑜转着轮椅来到床边，随手拿起小桌上的书翻看了一下，突然他脸色一变，书中两个栩栩如生的裸体男女正在忘情交欢。
这，这，这可真的是太妙了！
来这儿之后许久没有搞黄的林瑾瑜激动得面色赤红，他赶紧将书合上，暗暗记下作者——东陵花倚柳，听起来是个专业搞黄的，嘿嘿。
没想到祁君曜胆子这么大，居然把这种书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好歹也应该偷偷塞在枕头下面啊，真不知道是没有经验呢还是有恃无恐呢。
诶，不对，姓祁的平时经常调戏他，没想到竟然是喜欢女人的。
林瑾瑜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既然知道了此事就好办多了，以后祁君曜再调戏他只管奉还回去，反正他一个直男是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的，他终于不用再做被迫击剑的噩梦了。
果然真正的直男对于同性之间的亲密行为是毫不在意甚至多多益善的，只有基佬才会反应很大，诶，好像也不太对的样子，他之前只是被祁君曜的表象蒙骗了才会很抗拒的好吗！
没容他再想下去，三人相继走了进来。
林瑾瑜这副面红的样子落在林含章和丁神医眼里自然是另一般解读，只是他此刻有些心虚，再加上不想抬头看林含章，因此并没有察觉。
祁君曜将他拦腰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柔声道：“别怕，丁神医是来帮你看腿的，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
“祁公子和无瑕公子感情如此之好，真是让人艳羡啊。”丁神医抚须感叹道。
是你头昏眼花了吧，哪里看出他和姓祁的感情好的！
还有你还有没有点身为医生的自觉，希波克拉底誓言背到哪里去了，不看病在这里八卦个什么劲儿！
林瑾瑜微微一笑，“有劳丁神医了。”
丁神医将他的裤子撸起来，双手在固定着木板的小腿上从上到下慢慢摸着，他动作放得很轻，林瑾瑜并不疼，只感觉到有些发痒，于是他用手攥住了床单，祁君曜的手覆上来，将他的手暖暖地包裹着，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林瑾瑜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又不疼，只是有点痒罢了。”他动了动被握着的手，“你攥着我手做什么，把手放开。”
“……”祁君曜讪讪地放开手。
丁神医蹙眉道：“不应该啊。”
林瑾瑜心头一紧，丁神医又是一声叹，“不应该啊。”
“难道，瑜儿的腿……”林含章紧张道。
“丁前辈，究竟怎么回事？”祁君曜握住林瑾瑜有些颤抖的手，心里有些懊悔，这些日子他一直小心照顾着林瑾瑜，难道还是出岔子了吗？是昨天下山造成的吗？
“老丁啊，你就别卖关子了。”
却见丁神医抚须一笑，老神在在道：“不该恢复得如此之快啊，先前开的是接骨续筋的续骨活血汤，恢复到这种程度便需另换一种壮筋骨的左归丸了。只可惜我今日原本只是路过顺便瞧一瞧，并不曾将药带过来，且我还要赶着去织锦山庄给殷姑娘看病。”
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神医说话大喘气，林瑾瑜差点以为自己下半辈子要与轮椅为伴了，不过他的医术果然了得，骨折断腿在现代医院也得修养许久呢。
林瑾瑜安下心来，对换药一事并不着急，总归腿能好就行。
林含章面上露出喜色，立刻道：“既然如此，瑜儿的腿不可耽搁，我这就派人去杏花林取药。”
“林庄主可要找个功夫好的，我夫人最喜欢有人陪她练武了，若是打不过她，她可不会把药交出来哦。”丁神医叮嘱道，神情颇有些自得。
“我亲自去一趟吧。”祁君曜自告奋勇。
“不行，”林瑾瑜脱口而出，见三人神色各异地看过来，他摸了摸鼻子，迟疑道：“从这里去杏花林来回需多久？”
“老夫平日坐马车走官道来此需二日，来回便是四日了。以祁公子的功夫，对上我夫人的性子，唔，快则五日吧。”
那就更不行了，若是祁君曜走了，林含章大概率会加大来看他的频率，要是他再想起来什么原主的事情，掩饰不好被林含章发现就糟糕了。想到此处，林瑾瑜反握住祁君曜的手，踌躇道：“……爹，你还是另派别人去吧。”
祁君曜眸光一亮，但笑不语。
看他这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林含章也遂了他的愿，“也好，折雪是不是在附近，他轻功最好，若他能去就最省时不过了。”
“我稍后便通知他来。”
没想到栖霞山庄与潋滟门关系这么好，轻功绝顶的折雪一直在栖霞山庄附近晃悠，林含章不仅不恼甚至是知情默许的，用起人来也很顺手，林瑾瑜不禁对他们的关系有些好奇了。
林含章还是决定敲打一下二人，他瞟了一眼二人握着的手，严肃道：“君曜，你也不可总是惯着他，这样任性也由着他胡来。瑾瑜，君曜毕竟是一门之主，事务繁多，你也不能总是缠着他，阿福才是你的贴身小厮，你有事只管找阿福就好。”
“……”其实他也很想洗漱换药穿衣解手通通都由阿福来伺候好吗，林瑾瑜一把甩开祁君曜的手，悻悻地应了声“是”。
“虽然还未对外公布，但我与瑜儿已定下婚约，伺候他既是我为人夫的责任，也实在是我的福气啊。”祁君曜笑得灿烂，语气真诚无比。
“哈哈，是极是极，为人夫君者就是要伺候好夫人嘛。”丁神医大笑起来。
“瑾瑜能得君曜倾心以待，才是他的福气。”
福气个头啊，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林瑾瑜在内心冷笑。
丁神医临走之前给他拆了腿上固定腿骨的木条，提醒他可以试着开始练习走路了，但要适度，不能操之过急。
林含章倒是十分高兴，当下便派人送来了一根包金虎头拐杖，一根青玉拐杖，还有一根紫檀木拐杖。
林瑾瑜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三根拐杖，陷入沉思。
林瑾瑜总算对“栖霞山庄很有钱”有了亲身体会，用金子和玉做拐杖什么的也太奢侈了阿喂！林瑾瑜颤抖地指了指紫檀木拐杖，道：“我用这个就好了。”
“小傻子。”祁君曜轻笑一声。
林瑾瑜：？
林含章满面春风道：“时间仓促只准备了这三只，你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爹就是找遍天下能工巧匠也要给你做出来。”
“足够了，这些足够了。”简直壕无人性，林瑾瑜笑纳了。
折雪收到祁君曜的紧急联系信号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地赶来栖霞山庄。得知是去杏花林拿药时，面色古怪，委婉道：“门主功夫远在我之上，且此事关乎夫人身体，还是门主亲自走一趟吧。”
因为丁夫人只擅长用毒，武功平平，还非常不讲武德。向她讨药，若不是武功远在她之上能一招制服她，就只能被她拿来试些小毒，还要强撑着让她打个痛快，实在是武林第一大折磨事。
折雪武功不佳，并不愿意走这一遭。然而祁君曜十分坚持，折雪只能十分不情愿接下拿药的任务后又马不停蹄地朝杏花林赶去。
今天林含章的话提醒了林瑾瑜，他最近确实与祁君曜走得太近了，明明阿福才是他的贴身小厮，但他使唤祁君曜反而更顺手。祁君曜不仅方方面面照顾的他很周到，而且几乎算得上有求必应。
还是要适当拉开与祁君曜的距离啊。
毕竟接下来的复健若是交给祁君曜，一定会被他全身上下酱酱酿酿摸个彻底。
林含章见他双腿恢复得不错，吩咐厨房可以将原来的药膳药量减半了，并且林瑾瑜终于可以从厨房领到属于自己的肉菜了，不必再舔着脸蹭祁君曜的那份，他决定就从此处下手。
于是他很不留情地对祁君曜表示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午饭还是各回各家吃吧。
祁君曜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道：“好一招过河拆桥。”
“哪里哪里。”
“你不反悔？”
午饭分开吃这么点小事哪里值得反悔了！
“绝不！”林瑾瑜信誓旦旦。
“好。”祁君曜爽快地转身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