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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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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瑜,快醒醒。”小林瑾瑜睡得正沉,被人用力晃着胳膊,他迷蒙地睁开眼,天还黑着,今天这么早就要起来干活了吗,他迷迷糊糊地想。

    他眨了几次眼总算清醒一些,才看清了晃他的女人,不是凶恶的王婆子,是他娘,他惊喜道:“娘,你怎么来了?”

    寸柔用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嘴,轻声道:“瑾瑜,别出声。”

    她将林瑾瑜从单薄的被褥中挖出来,仔细地给他穿上洗的发旧的衣服,将一个小包袱挂在他肩上。

    “娘,我们这是做什么?”林瑾瑜用气声问。

    “瑾瑜,是娘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寸柔蹲下身将林瑾瑜紧紧地抱了一下,柔声道:“娘今天要带你逃出去,怕不怕?”

    “不怕。”林瑾瑜摇摇头,“只要跟娘在一起,我就不会怕。”

    “走吧。”寸柔揉了揉他的头,拉起他的手向外走去。

    黎明时分,夜将尽,天将亮,迷乱一夜的月香楼在此刻格外沉寂,护院壮汉们饮下寸柔特意下了药的酒,此刻都睡得很沉。

    寸柔拉着林瑾瑜轻手轻脚地穿过后院,颤抖着手将大门打开,终于能离开了,这个禁锢了她二十多年的地方,寸柔摸了摸狂跳的心脏,重新将门关好。

    拉着林瑾瑜经过月香楼正门时,寸柔最后一次驻足回看,林瑾瑜也跟着她抬头向门匾望去,寸柔低声道:“瑾瑜,你自生下来就住在楼里,却从来没有看过楼的外貌,也没看过楼外的风景,如今娘终于带你逃出来了。记住这里,它叫月香楼,从今往后躲得它远远的,永远不要再靠近它。”

    林瑾瑜茫然地看着月香楼三个字,原来这里不叫无间地狱,叫月香楼。

    “好孩子,走吧。”寸柔拉起他的手,快步向前跑去。

    林瑾瑜睁开眼时,天色还未亮,就像梦里那天早晨一样,他伸手摸了摸心脏,那里酸痛难忍。

    他一边揉着左胸一边轻声道:“你有什么痛苦和遗愿都尽管托梦告诉我吧,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帮你了结。”

    “但你要慢慢来,让我有个接受的过程。因为我的演技不好,若是被他们看出来就全完了。”

    酸痛渐渐缓解了。

    林瑾瑜却睡不着,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帐顶发呆。

    昨晚的梦像个引子,将过往一些他曾刻意按下去的疑虑一一串起。

    林含章在他初次醒来时对他态度那样冷漠,言语之间也充满胁迫。在发现他失忆之后,态度又陡然转变。

    他那句“若是你之前也能开口向我求助,又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细想之下,原主与他之间的关系应该已是剑拔弩张了。

    之后林含章执意为他与祁君曜定亲,他稍一推脱,林含章便难掩怒色。

    还有他故意骗自己的,他是被山贼打落悬崖。恐怕,恐怕真的是原主自己划破了脸,从山崖上跳下去的吧,他当时究竟有多绝望呢,林瑾瑜不敢细想。

    若不是这个梦,他还不知道,早在初次见他,林含章就试探过他了,那句“月香楼的冰水燕窝”,林含章是笑着紧盯着他的脸说出来的,“月香楼”,那是原主心中最深的痛,当时若是自己有这段记忆,恐怕早就被他瞧出来了。

    他早该想到的,林含章不是好人,但他没想到竟会可怕至此。

    林瑾瑜坐起身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林含章确认他失忆后,对他态度好了不少,只有一点就是执意要将他嫁给祁君曜,甚至不惜搭上珍宝阁,究竟有什么目的呢?从祁君曜口中,只知道他会因此得到珍宝阁,却闭口不提对林含章的好处。

    祁君曜也表现得十分赞同此事,林瑾瑜不太相信他是为了钱,一个失去记忆、重伤未愈的林瑾瑜对祁君曜来说究竟能有什么用呢?林含章已然不可信了,祁君曜还可以合作吗?

    林瑾瑜闭了闭眼,没想到一觉醒来他竟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如履薄冰,进退维谷,说不定什么时候被瞧出端倪,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如当个失忆的傻子,被两拨人骗来骗去,说不定还能被施舍个不错的下场。

    天光破晓,万物苏醒。

    祁君曜推门出来,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地朝后山走去。

    折雪早已在此等候,揖礼道:“门主。”

    祁君曜点了点头,目光扫向折雪脚边放着的食盒,“这是什么?”

    “这是属下买来当做早餐的小笼包。”折雪往那边移了移,企图挡住祁君曜的视线。

    然而只是徒劳。

    祁君曜闻言心里一动,“吃完了吗?”

    “还未曾动过。”

    “那便给我吧。”祁君曜满意地点点头,毫不愧疚道。每日早晨厨房给林瑾瑜送来的都是些清粥淡饭,他早吃腻了,正好给他解解馋。

    “……”折雪笑了笑,顺水推舟道:“我正巧买了两份,门主带去与夫人一起吃吧。”

    祁君曜注意到他对林瑾瑜的称呼,似笑非笑道:“你昨日才见了他一面,就改主意了?”

    折雪从容地摇着扇子道:“门主英武不凡,夫人活泼伶俐,乃是天作之合,璧人一对。”

    “再说两句听听。”祁君曜鼓励道。

    “……”折雪顿了下,努力回想着写才子佳人相配的诗句,吟诵道:“门主与夫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在天便作比翼鸟,在地化为连理枝;情至无须明言语,心有灵犀化缠绵。可以了吧?夫人的早餐要凉了。”折雪微笑着提醒道。

    他也不是很有文化,搜肠刮肚只找出这么几句,再说下去就要暴露文化不足的缺陷了。

    祁君曜很受用地点点头,想了想道:“我过段时间应该会回潭州,记得写信告诉吟风,让他做好安排;还有,这件事先别往江湖上传。”

    “唔,是夫人的意思吗?”昨天夫人好像确实表现得十分不愿意在外面透露两人关系的样子,折雪同情地看着祁君曜,没想到门主这么卖力还是得不到一个名分。

    “但潋滟门上下要以夫人之礼待之。”祁君曜被他更加同情的眼光看得有些不爽,转过身严肃道:“总之,不许传到江湖上。”

    说罢提着小食盒运起轻功飞快离开后山。

    折雪目送他远去,回想起昨日与林瑾瑜的见面,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昨日他知道祁君曜会带林瑾瑜去那处茶棚后,就事先在茶棚外留下见面的标记,但祁君曜看见标记后主动在茶棚里等他,可见祁君曜没有责怪他自作主张的意思。

    林瑾瑜失忆前他也曾见过几次,性格着实古怪难以接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人的眼神也阴的像淬了毒,说话也是颠三倒四,因此知道他是跳崖而死后,折雪并不怎么惊讶,甚至有些欣喜。

    葬龙会虽已蛰伏多年不曾出现,但只要他们耐心耗下去,总能等到他们憋不住的。万一他们真的从此绝迹江湖,以他们的年纪肯定也会死在祁君曜之前,这也算报仇了,他一向很看得开。

    然而祁君曜却放不下这段仇恨,他的师父——潋滟门前任门主——须离子正是死于葬龙会之手,他自从山水神功第八重练成之后,便一心想着复仇,只可惜打听了这么长时间,仍找不到葬龙会半点消息。

    自从十年前须离子死于葬龙会之手,林含章一怒之下召集武林各派全力追杀剿灭葬龙会半数人之后,这个囊括众多杀手、以接单杀人为生的葬龙会就仿佛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他们的半点消息。

    曾和须离子决斗的梦先觉也在那晚之后退隐江湖,遍寻不到,这正是祁君曜的另一个仇人。原本须离子武功盖世轻功了得,若不是中了暗算很难有人杀得了他。偏偏那日他的好友梦先觉决定在退隐江湖与他痛痛快快使出全力地酣战一场,二人打完均受了不轻的伤,须离子正是在打完赶去栖霞山庄疗伤的路上被葬龙会的一名杀手所杀。

    今春年节时分的时候,祁君曜来栖霞山庄拜年,与林含章多喝了几杯,从醉醺醺的林含章嘴里得知,那晚林瑾瑜曾被葬龙会的人抓走,他看到了葬龙会头目的脸,只是不知为何那人没杀他,但那一晚也成了他摆脱不得的梦魇,他也正是从那晚之后性情大变,再不能与人正常交往。

    得知此事的祁君曜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绳索,他立刻向林含章请求带林瑾瑜走,从此踏遍江湖誓要将葬龙会找出来为师父报仇。林含章却开出了一个条件,除非他愿意娶林瑾瑜,林含章解释道林瑾瑜自幼没有学过武功,他本就发愁,若有一日葬龙会卷土重来一定会先来杀了林瑾瑜,他需要一个武功盖世的人保护林瑾瑜,正是看中了祁君曜才借着醉酒厚着脸将此事透露给他。

    祁君曜当下就答应了,只是林瑾瑜一时难以接受,才耽搁了这几个月。本来潋滟门上下都不同意此事,一是林瑾瑜作为栖霞山庄三公子,一旦嫁过来便不好休了,且不说须离子与林含章的关系,就说林含章这么多年来对祁君曜的提携与对潋滟门的扶持,也不能纳妾打他的脸。二来他们因为须离子与林含章交好,也来栖霞山庄作过几次客,实在厌烦林瑾瑜的性子,并不想他以后与他日日相对。只是祁君曜异常坚持,他们也就只好接受了。

    岂料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林瑾瑜失忆后性情大变,甚是单纯可爱活泼伶俐,真是奇也妙也。对折雪来说,他不恢复记忆最好,只要他还活着葬龙会要想卷土重来就会来找他;若恢复了记忆,只要性子比从前能好上一些他就满意了。

    “诸事顺矣。”

    饥肠辘辘又痛失早餐的折雪念过这一句,摇着折扇慢悠悠地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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