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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当替嫁庶女开始作死之后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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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钱家父子来到祥院时,先一步赶到的大夫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病床上的钱义礼虽然已经睁开了眼,可由于身上被烧伤的地方尚未完全长好,这会儿还是只能直挺挺的躺着。再加上久卧病床使得精神不济,乍看之下,整个人憔悴的就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干尸。

    钱锦程不由皱了皱眉。

    他对这个儿子向来不算在意,尤其是嫡长子越优秀,他对这个儿子就越发的不在意。

    所以这会儿看到钱义礼的惨状,他心里非但没觉得心疼,反觉得他这副样子丢了自己的脸。

    “五弟你感觉怎么样?能开口说话吗?”

    察觉到父亲的不悦,钱义明主动走到钱义礼床边,俯下身关心的问道。

    钱义礼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他那双失了生气的眼珠才缓慢地转向了钱义明。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直到钱锦程从后方走上前来,钱义礼的眼珠才微微闪了闪,艰难的道了声“能”。

    “走水那日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

    钱义礼的声音极为沙哑干涩,像是破旧的风箱,明明鼓起了十分的力道,说出来却只剩下三分的气音。

    “弟妹和她女儿落井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她们落井是在院子走水之前吧?”

    “是……”

    “那时院子里可还有其他人在?”

    “没有……”

    “那日你在睡下之前,那件蓝底云纹的云缎锦袍可还在你的寝室之中?”

    “在……”

    所以果然是有人在走水之前就将那件锦袍从寝室中偷了出来。

    钱义明转头看向了自家父亲。

    说实话,直到这会儿,他都还是有些恍惚。

    他实在没想到一个意外请来的道士竟会让悬而未决的“走水”一事有了眉目。

    钱锦程蹙着眉,低低唤了声:“阿福。”

    拿着青灰色布料的下人立马走上前来。

    钱锦程拿过他手中的布料,看向病床上的钱义礼:“这块布料你可眼熟?”

    面对钱锦程,钱义礼的神色明显瑟缩了很多。

    他皱眉思索了片刻,才不确定的回道:“好像……是……见过……”

    “可是你那小女儿的襁褓?”

    “是。”钱义礼不敢再犹豫。

    “走水之前,你的寝室中可还有与之相同的布料?”

    “没有。”

    那些布料本就是他为了羞辱那姜家小姐,特意从下人那里要来的,其中不少还是下人们穿过未曾清洗的。

    那般酸臭之物,又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寝室里。

    “那小娃娃落井之前,身上裹着的可是这张襁褓?”

    “这……”钱义礼迟疑。

    这种事他如何还会记得?

    钱锦程自然懂了他的意思,对这不成器的儿子只觉得愈发失望,索性直接转身走向了隔壁。

    隔壁房间里,姜姚正在教小丫头们写着字。

    看到老爷、少爷一起出现,两个小丫头被吓了一跳,立马慌慌张张地退到了一旁。

    姜姚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们一眼,然后才转头看向了钱锦程。

    “拿纸笔来。”

    看到桌上一个个用水写出来的字,钱锦程头也不回地吩咐了一声。

    姜姚眼看他走来,眼看他坐下,一时倒是没能猜出他的来意。

    “今日府中请了一位云游道士,”钱锦程自顾自地开口:“他说府中有冤魂,身在西北烟火地。”

    嗯?

    姜姚意外。

    这道士有点儿东西啊。

    她并不意外小娃娃会被人找出来。

    当初她在光照之地留下那个小小的坟包,除了希望小娃娃能有个光明的来生外,本也存了方便让人发现的心思。

    不过在她的计划中,在闹鬼的消息传出后,该由她装疯卖傻的带着他们找到坟包。

    没想到……

    行吧,是她低估了这个世界道士们的水平了。

    “在荔园的庖屋,”钱锦程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找到了一个小坟包。”

    说到这儿,钱锦程顿了一下。

    他抬眸定定地看向姜姚,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慌乱的情绪。

    可当对上姜姚的目光时,他非但没有看到慌乱,反而看到了几分……鼓励?

    计划中的“沉默压迫”忽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咳……”钱锦程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坟中埋着的是你的女儿,而她身上包着的,却是礼儿的锦袍。

    所以,火是你放的吧?”

    ?

    这话一出,连钱义明都愣了一下。

    他确实也觉得姜姚一定隐瞒了什么,却从没想过火会是姜姚自己放的。

    毕竟手掌的残疾和走水前落井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这种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会是放火之……

    ?!

    在钱义明惊讶的目光中,“清白至极”的姜姚面带微笑,缓缓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是你放的!”

    短暂的错愕后,钱义明主动帮姜姚辩解了起来:“五弟已经醒了,他确认了在走水前,你就已经跳了井。

    下人们最初也是在井里发现你的。

    总不可能是你在跳井之后爬了出来,放完火后,又重新跳了下去。”

    姜姚:哦吼,真相了真相了。

    可惜紧接着钱义明就直愣愣地拐了个弯,昂首阔步地错过了真相。

    “不说有没有人会自寻死路,单说你那残废的左手,你就不可能独自从井里爬出来。所以……”

    钱义明自以为是地眯了眯眼:“那天在你落井之后,荔园一定还出现过其他的人。

    从你之前说闻到过香味来看,那人多半是姜家派来的。

    他奉命前来纵火,顺便救了落井的你。

    但那时你的女儿已经死了。

    他怜悯你惨死的女儿,在放火前偷走了阿礼的云纹锦袍并送给了你。

    你心怀感恩,重新跳井也好、俯首认罪也好,其实都是为了包庇他吧?”

    姜姚:“……”

    感谢脑补,让本该大白的真相愈发扑朔迷离了。

    同时又不由冷笑。

    果然狗渣男对姜英做的事,钱家人都是知道的,也就活该他们遭到她这个复仇使者的全图扫射了。

    迟来的纸笔被放在了姜姚手边。

    钱锦程并未反驳儿子,只是平静地看着姜姚:“所以,事实到底是怎样的?

    若真是你一个人做的,能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吗?”

    迎着两人的目光,姜姚顺手提笔,在纸上一气呵成地写了四个大字——为母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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