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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当替嫁庶女开始作死之后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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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忧道人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试探,可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从容。

    “施主说笑了。贫道只是一介云游散修,无门无派。道法也算不上高深,不过堪堪修了点皮毛而已。”

    “那道长是否能够算出那冤魂现在何处?”

    钱锦程继续试探。

    济忧道人闭眼掐算片刻,然后开口道:“西北角,烟火地。”

    西北角?

    几乎是在听到这话的瞬间,钱家父子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被烧毁的荔园。

    荔园的烟火地……

    “听道长的意思,那冤魂此刻莫不是还逗留在荔园的庖屋中?”钱义明试探着道。

    济忧道人笑而不语,一脸高深。

    钱义明与父亲对视一眼,继而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几道人影随即闪过,看来是有贴心的下人收到了指令,急着去帮自家主子辨认真伪了。

    钱义明收回视线:“若选择第一种方式,道长以为,该在何日、何时、何地下葬比较合适?”

    “自然是越早越好。”济忧道人道:“时间最好是卯末辰初,择一山清水秀之地,以诚心安葬。”

    “如何才算心诚?”

    “致其惨死之人需下跪忏悔……”

    “不行!”

    大夫人一口否决:“那冤魂本就是邪祟,如何能让活人为其屈膝?

    妾身以为祭奠什么的实在太过麻烦,还是第二种方法更为干脆果决。

    老爷意下如何?”

    因这一句话,众人的视线全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钱锦程。

    钱锦程并未同意,也并未反驳,反倒将问题又抛给了济忧道人。

    “道长认为呢?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若让贫道选,自然是第一种。”济忧道人坦言:“诚如大夫人所说,第二种方法确实更为果决。可站在修道之人的角度,此法终究有伤天和。不到万不得已,贫道并不建议施主们选择第二种方法。”

    “此事钱某会慎重考虑的。”

    钱锦程并未急着做决定:“道长远道而来也辛苦了,若是不嫌弃,不如先在府上暂且住下?”

    “那便叨扰了。”

    济忧道人笑着应下。

    等济忧道人被何管家带去安顿之后,钱锦程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下去。

    从街上流言四起到这道士到来,钱锦程直觉得感到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顺遂,像是有谁在背后刻意操控。

    可他暂时还想不出对方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也就无法确定自己的直觉到底是对是错。

    可既然已经有了怀疑,那这可疑之人自然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稳妥。

    “李嬷嬷。”

    钱锦程神色平静的朝她看去。

    早在济忧道人到来之前,他便已经跟钱秦氏问清了前因后果,自然知道请道士的主意是李嬷嬷提出的。

    李嬷嬷忙上前应了声“是”。

    “你是如何得知这道士消息的?”

    “是……是老奴之前去街上为五公子抓药时,偶然听人提起的。”

    “这么说,你得知这道士的消息是在今日这些流言蜚语冒出来之前?”

    “是……”

    “那你可知那道士出现在沐梁是在荔园走水前还是走水后?”

    “这……”李嬷嬷迟疑了一下:“老奴确实是在荔园走水后,才听说那位道长大名的。但老奴后来也曾因好奇而找人打听过,那道长应该是在荔园走水之前,就已经在城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有一段时间了?

    钱锦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桌面。

    这么说,那道士的出现难道真的只是偶然?

    可一想到那一环扣一环的丝滑走势,钱锦程就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判断。

    如果不是偶然,那背后之人又是意欲何为?

    难不成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坐实钱家暴虐的事实,进而毁掉钱家的名声?

    所以……是陆明远那老狐狸吗?

    不像。

    那老狐狸的想法应该不至于如此儿戏。

    ……

    钱锦程的思绪是被下人们慌慌张张的通报声打断的。

    “老爷、少爷!”

    一路飞奔而来的下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找……找到了!荔园的庖屋里真的有一个小小的坟!”

    听闻此言,钱锦程当即起身,大踏步的朝荔园走了过去。

    路上,他看似不言不语,实则却是思绪纷飞。

    所以那道士到底是真的能掐会算,还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可埋葬尸骨这事,大概率只有那姜家庶女会做,但她一直都被关在府中,不可能与那云游的道士扯上关系。

    这么说来,那道长可能确实有点儿本事。

    此时,钱锦程对济忧道人的身份已经从八成的怀疑变成了八成的信任。

    而等看到下人们从土中刨出来的襁褓时,钱锦程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彻底消了去。

    “老爷……这……这襁褓看着怎么那么像……”

    像五少爷最爱穿的那件云缎锦袍。

    下人没敢把话说完,但那蓝底云纹的锦缎实在太过抢眼,府中还真没第二个人穿过这种花色。

    钱锦程自然也认出了这身外袍。

    他虽不太关心小儿子的喜好,却也知道钱义礼绝不可能将自己的外袍裁成襁褓送给女儿。

    所以这外袍应是在起火之前,被人偷偷拿出来的。

    会是谁呢……

    他垂眸看着那已经被土色浸染到失了本色的外袍,沉默片刻后,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庖屋。

    “去里面把能找到的布料全部拿过来。”

    下人们得了命令,立马行动了起来。

    不多时,几人便拿着数量不一的布头跑了回来,一手一坨,分色分料的站在了钱锦程面前。

    钱锦程扫了一眼,视线最终停在了右数第二个人的右手上。

    那人手里拿着的是一块相对比较大的布,颜色是有些沉闷的青灰色。布的一端有明显撕过的痕迹,若是设法补足的话,大小应该会跟一张襁褓差不多。

    钱锦程的眼神陡然锐利。

    他瞬间便确定了这块布跟他在废墟上捡到的那块青灰色布头是一样的料子!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夫人!”

    恰在此时,银翠带着一脸焦急的喜色跑了过来。

    不等大夫人责问,她便气喘吁吁地道:“老爷、少爷,五少爷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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