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当替嫁庶女开始作死之后17
钱秦氏原名秦佳怡,是沐梁秦氏嫡长女。
当年钱锦程娶妻之时,最有机会成为钱锦程正妻的除了姜牧升的五妹姜琉钰,便是秦家的嫡女秦佳怡。
可惜一次外出踏青让姜琉钰意外遭遇歹人袭击,毁了清白也失了名节,秦佳怡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最终赢家。
昔日被姜家稳稳压在身下的秦家也瞬间飞升,不光财力大涨,就连地位和话语权也隐隐有了超越姜家的势头。
对此,姜家虽怨气十足却也没有办法。
他们虽有无数个理由怀疑当年姜琉钰的遭遇是由秦家暗中主导,可查了许久却始终查不到半点证据。
没有证据,那再合理的猜测便也只能是猜测而已。
一切怨恨只能藏在心底,静待着报仇雪恨的机会。
从那以后,姜家姑娘在年满八岁到嫁做人妇之前便再不会离开姜家半步,为的就是避免当年姜琉钰的遭遇再次发生。
想到这儿,姜牧升的笑意不由扩大了几分:待莹儿嫁入钱府之后,当年的仇,他定会找机会跟秦家算个清楚。
看到他脸上的笑,钱锦程只微微勾了勾嘴角并未回答,一边悠悠地品着茶,一边冲钱义明使了个眼色。
钱义明会意,笑着看向姜牧升。
“没什么事,只是想着伯父跟莹儿妹妹许久不见,担心伯父记挂,这才邀请伯父来府中一聚。”
姜牧升脸上的笑容明显一滞。
莹儿?
说得是那个小孽障?
可钱义明为何会突然提起那小孽障?
因担心东窗事发,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姜牧升对姜英的情况还是很“关心”的。
他暗中命人买通了钱府的下人,得知了姜英在钱府的遭遇。
与他料想的一样,姜英过的很是凄惨。打骂就不说了,还被钱义礼关在荔园,过起了看似宠爱实则凌虐的奴隶生活。最后连油泼、火烧都成了家常便饭。据说期间她还曾逃走过一次,但是结果可想而知。
姜牧升安了心。
一边等着姜英被活活整死,一边也没忘继续扮演慈父的形象。
他时常会派人送些金银首饰给姜英,逢年过节也总会主动邀请姜英和钱义礼回家看看。
首饰自然都被收下了,邀请却是一次又一次的遭到了婉拒。
不过这样的婉拒却合了姜牧升的心意。
谁都知道遍体鳞伤的姜英不可能被放回姜家,所以此时此刻,钱义明的主动提起就显得格外反常。
“贤侄有心了,不知莹儿在哪儿?”
虽有诸多疑问,姜牧升还是迅速换成了一副期待的表情。
哪知却迎来了大夫人冷冷的一声“呵”。
姜牧升脸色一沉:“嫂夫人这是何意?”
钱秦氏也不客气:“姜家主不明白?妾身自然是笑你演的太假了。”
不等姜牧回应便又冷声道:“姜莹在哪儿你应该最清楚吧!”
姜牧升心头一跳。
他隐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道:“姜某不明白嫂夫人的意思。”
“伯父,”钱义明笑着接过话茬:“我们近日得到消息,说嫁给我五弟的女子并非姜莹,而叫姜英。”
“胡说!”
几乎是在钱义明话音落地的同时,姜牧升便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
他压着狂跳的心脏厉声反驳:“定是有人妄图破坏你我两家的关系!贤侄若不信,大可将那人找来与姜某当面对质!”
话一说完,姜牧升竟好似被自己说服了一般,心跳神奇的平缓了几分。
没错,不需要紧张。
当年知道真相的人早就被他下令封了口,那小孽障也被他下毒毁了嗓子,即便偶有漏网之鱼,也不可能拿得出证据。
钱锦程笑了笑,像是早已预料到姜牧升的反应般,从容的看了眼钱义明。
钱义明会意,抬手从袖中掏出了一张叠成巴掌大小的、墨迹清晰的宣纸,起身递给了姜牧升。
“伯父莫急,不如先看看这纸上的内容。”
看着被递到面前的宣纸,姜牧升不由蹙了蹙眉。
他看了看钱义明,又看了看钱锦程,见二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也只得将那宣纸接了过来。
纸上有墨迹透出,显然是写了字的,可叠成这样,也显然看不出写了些什么。
姜牧升也非怯懦之人,既已猜到了对方的意图,便索性将那叠起来的宣纸干脆地展了开。
随着宣纸在眼前一点点变大,纸上的字终也一览无余的呈现眼底。
“大小姐?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叫姜英,母亲只是姜府上的一名婢子而已。”
只此一句便看得姜牧升心头一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了没将手中的宣纸毁个干净。
小孽障的身份果然暴露了!
钱家今日不是找他谈亲而是找他问罪的!
难怪,难怪钱秦氏的脸色会那般难看。
原来她不是不满莹儿会成为钱义明的正妻,而是恨他用鱼目混充珍珠,嫁给了她的宝贝儿子!
姜牧升一边飞速地梳理着情况,一边努力地寻找着转机。
当视线再度落到那些张牙舞爪的墨字上时,竟真的让他寻到了一丝破绽。
“看这写字之人的口吻,贤侄莫不是要告诉我,这是小女亲笔写下的?”
“是。”钱义明笑着颔首。
“‘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姜牧升的女儿从小学过琴、棋、画,却唯独不曾学书。
还是说,因嫌弃小女无才,在小女嫁过来后,钱家又另找人教了小女读书写字?”
小孽障不识字这点,在决定让她代替莹儿嫁入钱府时,姜牧升就已经确定过了。
所以他笃定,这封以第一人称书写的“自白书”绝不可能出自那小孽障之手。
明明不是却还要伪造,姜牧升能想到得唯一理由便是钱府不打算暴露那泄密之人。
如此一来,他可推脱的法子就大大增加了。
钱义明眼中闪过一抹困惑:“钱家并未找人教过英儿妹妹,但这纸上的字也确是她亲笔所写。
伯父若是不信,侄儿倒是可以将她找来,正好也让你们父女二人叙叙旧。”
姜牧升:“……”
他努力地试图从钱义明脸上看出几分强撑之色,可是没有,钱义明的脸色始终从容,像是一切尽在掌握。
姜牧升直觉地感到事情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可也不好沉默太久,只得作出一派淡然的模样,回了句“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