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当替嫁庶女开始作死之后7
“这姑娘的情况极差。
老夫先写个方子，你们派人去按方抓药，药不用多，两贴就行。
明日一早，老夫会再来看她。”
最后那句，是他对钱家的警告，也是送给姜姚的“护身符”。
钱家的态度，墨林自然看出来了。
他对这些高门大户中的龌龊向来不感兴趣，可今日这病例实在有趣的紧，任谁也不能耽误了他治病。
特意警告的看了李嬷嬷一眼后，墨林才带着满腹疑问离开。
明白墨林意思的李嬷嬷则是立马回到了大夫人身边，并将墨林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述了出来。
“主子，要去抓药吗？”
看着大夫人那张黑如锅底的脸，李嬷嬷小心地问道。
“去。”大夫人咬牙道。
沐梁这地界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的大夫自然不少，可墨林绝对是其中最顶尖儿的。
早在十数年前，他便被称为“斗阎王”，意指医术高超，能在鬼门关前与阎王争斗，将濒死之人硬抢回来。
一身过硬的医术也造就了墨林古怪的脾气，时而和善到瞧见街边的乞丐挠痒痒，都能随手送上一副药；时而又冷漠到即便面对威逼利诱，也能平静的说出“若不怕我把你毒死，我就给你医治”这种耸人听闻的话。
奈何有医术傍身，还真就没人舍得收拾墨林。
毕竟权势再大、金钱再多，也不敌小命重要，谁又敢保证自己有朝一日不会求到墨林门前呢？
所以即便强如钱家，对上墨林这老头儿也只能选择和颜悦色。
想到自己儿子，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既是姜家的人，便该由姜家照料，去把她那两个陪嫁丫鬟带过来。
再留一个丫鬟在那儿盯着，在我儿醒来之前，决不允许她出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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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嬷嬷带着其他人都离开后，银翠立马坐在桌前喝起了茶。
今天她运气不错，居然摊上了留下来监视这种好活儿。
夫人，可府里谁不知道这五少夫人最是不受待见，监视她简直就跟偷懒没什么区别。
此时正背对着床榻悠哉悠哉喝茶的银翠并没有发现，床上的帷幔忽然动了动，然后缝隙中便多出了一只明亮的眼。
姜姚醒了。
透过缝隙，她瞬间便锁定了银翠的身影，眼睛滴溜一转，然后故意咳了两声。
听到声音的银翠本能的回头，随即却又一脸不悦的收回了视线。
贱人，打扰她喝茶。
没等到回应的姜姚索性撩开床帏，面朝银翠，气若游丝却又连绵不绝的咳了起来。
被烦得忍无可忍的银翠终于转过了头，皮笑肉不笑的道：“五少夫人，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姜姚：“啊啊啊……”
银翠假装恍然：“呀！奴婢忘了，五少夫人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呢。”
是的，姜英是哑巴，却不是天生的哑巴，
直到答应嫁给狗渣男前，她都还能好好说话，却在答应嫁给狗渣男后大病了一场，然后就坏了嗓子。
姜姚对这戏码倒觉得很是熟悉，毕竟活人保密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能说话嘛。
像是受到了打击，姜姚真就安静了下来。
银翠顺了气儿，回头继续喝起了茶。
可没过一会儿，身后就再次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银翠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没想到片刻过后，窸窣的声音没有了，紧随而来地却是一声沉闷的坠地声。
银翠忙转头看去，只见穿着白色里衣的姜姚已跌落在地，无力挣扎的模样活像只娇弱的小白狗。
银翠：该！怎么没摔死你个小贱人！
“少夫人您千万小心点儿，地上硬，可别摔疼了。”
嘴上这般说着，银翠还是慢悠悠地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这倒不是她嘴硬心软，而是李嬷嬷离开前曾跟她强调过，人可以放着不管但前提是不能出事。
深宅大院的丫鬟，只此一句便知道了底线在哪儿。
“少夫人，好好躺着不好吗，干嘛非得给人添麻烦？”
转身离开前，银翠特意警告了一句。
哪成想刚一转身，手就被人抓住了，转头望去，就见姜姚正费力地指着桌子上的茶杯跟她“啊啊啊”。
“想喝水？”银翠皱眉：“都差点儿淹死了还想喝水呢。
墨大夫说你肺里还有大量积水，再喝你不会真被淹死吧？”
姜姚摇了摇头，继续指着茶杯“啊啊啊”。
银翠被她吵的不行，想着墨大夫也没说不能喝水，便回到桌旁将茶杯拿了过来。
“赶紧喝完，老实躺着。”
姜姚抬手接过，感激的朝银翠点了点头，然后手一哆嗦，“啪”，摔了。
银翠：“……”
真是个废物！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打人的冲动后，银翠冷着一张脸又转身回去倒了杯茶。
“小心拿着，若再摔了你就自己下去倒吧！”
恶狠狠的威胁了一番后，银翠这才将茶杯送到了姜姚手上。
接过茶杯的姜姚乖巧如鹌鹑，用力点头表达完自己的感激之情后，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银翠一直在等着她继续，可下一刻，茶杯就被递还到了自己面前。
“好了？”银翠深吸了一口气。
姜姚乖巧的点了点头。
银翠：“……”
所以又是落床又是洒水，折腾了这么一大顿，到头来就是差了这一口水？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银翠的巴掌早就扇过去了。
一把夺过茶杯，银翠转身回到了桌前。可刚准备坐下，身后就又响起了“啊啊”声。
银翠不予理会。
那“啊啊”声却是经久不衰。
心底本就未消的怒火被撩拨的愈发旺盛，银翠终于忍不住破口大吼：“你想找死不成！”
没想到话一喊完，房门便被推开，李嬷嬷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见状，银翠头皮一麻，连忙跪下。
“嬷嬷饶命！是奴婢的错。都怪奴婢听不懂少夫人的意思，一时心急，声音就高了点儿。”
虽说她没念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可她在钱府呆了也有些年头了，深知主子即便再不受待见，那也是主子。若是没人追究还好，若真追究起来，她一个丫鬟胆敢斥责主子，那就是以下犯上，小命丢了也不冤枉。
好在是五少夫人，银翠心道，只要理由合理，想来李嬷嬷也不会怪罪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