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专一的男人
营业部位于普洛斯空港国际物流园中，这里的基础设施还是齐全的，有专门的食堂可供在园区中办公的人使用，黄云华带着会长来到这里，介绍道：“我一会儿还要去接货，就不跟你出去了，我们在这坐会儿吧，反正有空调，在哪里都一样。”
会长倒是无所谓，两人坐下后，黄云华点燃了一根烟，又说：“我听宋文慧说你们在查上个月的案子，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会长说：“也不是，我们只是好奇林涛这个人，想着多多了解一些。”
“林涛啊，”黄云华抽着烟，拉长了声音，回想着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从哪说呢，那会儿宋文慧刚来我们这里，我一眼就看上了她了，我喜欢比较温柔，比较乖的女孩，宋文慧就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对象。”
黄云华毫不避讳对宋文慧的喜爱，只是不知道他当着宋文慧的面是否还是这么露骨。
“我们部门的同事都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意思，可那时候宋文慧有对象，我虽然有试着接触她，想着哪怕是把她从她对象那里抢过来也行，反正他们也没结婚，我这也不算是犯法吧。”
会长说：“严格来说，就算她已经结婚了，你去勾引她也不算违法，顶多就是道德层面有违伦理。”
黄云华笑了，“是么，哈哈，听说你们是什么推理协会的，看来也不是白叫的，还是有点东西的。”
“就是一点点基础的法律知识，黄哥，你可以继续说了。”会长显然不想就勾引已婚妇女这件事情上跟黄云华展开讨论。
黄云华乐呵呵地继续说道：“你别看我这样子有点黑，我没干这行的时候也是个小白脸的，在我们村那也是非常吃香的，对了，我就是本地的，那边那个西郭社区的，我们家拆迁分了三套房子，住都住不过来，我干这行就是为了让公司交五险一金的，这也是我的合法权益，你说对吧。”
会长点点头，尽量保持微笑，他内心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要主动选择来这边调查，如果能跟张楚鸿换一下就好了。
“呵呵，我是不是又跑偏了，说到哪了？哦对了，宋文慧，后来有一天宋文慧说要搬家，让我一个同事开车帮她去搬一下行李，当时她已经明确拒绝我了，估计就不好意思找我帮忙，可我是男人啊，她难为情我不能小家子气吧，我就主动说去帮忙。”
“你还真是仗义哈。”会长说。
“那是，我们两个车去一趟就搬完了，省时省力，当时我就问她，为什么要搬走啊，她跟我说和男朋友分手了。我一想，我靠，我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么？我可没有处女情结啊，我也不在乎她跟那个男的同居，反正最后跟了我，儿子是我的不就行了么。”
“是，你说的那个，那个还是老旧的思想，应该摒弃的。”
“就是，所以啊，那天晚上她请我们俩吃饭，我就借着酒劲又跟她表白了，可你知道怎么着？”
“嗯？”
“她又拒绝了，她说她现在只想一个人，不想谈恋爱，说非常感谢我对她的照顾，说什么还是做朋友吧。你说说这姑娘，何苦的这么犟。”
“她可能是比较重感情，还没有从上一段失恋的情绪中走出来吧。”会长尽量接住黄云华说的每一句话。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我问她你是不是放不下他，是不是还想着跟他重归于好。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不可能了。我觉得她不像是胡说的，可就算是这样，我都还没机会，这给我气的啊，就别提了。”
“这说明她是个非常传统和自重的女孩，不想草率地开始一段新恋情。”
“是这样吗？”黄云华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重重地点头，“难怪，难怪她没有说死，她是想要慢慢考察我？结果，结果是我急不可耐，跟别的女人好了？”
“呃，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你也是比较感情的人，这不是你的错。”
“是吧，”黄云华又靠回椅背，“反正就是这样吧，那天晚上之后我们还是以前的同事、朋友的关系，可每次见到她我心里都是痒痒的，这种感觉你懂吧。”
会长点点头，“说说你跟林涛的事吧。”
“行，说到那个林涛啊，我真的是一开始要被他给气死了，他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说我对宋文慧有意思，然后有一次她就趁着宋文慧休班来我们营业部找我，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我正给客户称重呢，他就过来说找我，然后见着我就骂我，说我是西门庆。”
“那会儿他们不是已经分开了么？”
“对啊，要不说他有毛病呢！你说明明是你冷暴力人家，然后人家受不了了跟你分手了，都搬走了就说明没戏了吧。那人家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我去追求她没毛病吧，且不说她又拒绝我一次，就算是她答应了，我们俩在一块了，关他什么事？他管得着吗？”
会长说：“你说的对，既然已经分手了，那林涛的确没有任何权力去辱骂你，不过我估计他可能是对宋文慧还是有感情的，知道你追求她可能就吃醋了。”
“他还吃醋？他也配？我呸！”黄云华说到这里忍不住骂了起来，“你这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这就是占有欲，分手了还不让人家谈恋爱？有毛病这个人。”
“后来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黄云华把眼掐灭，说：“那会儿我客户不是在么，我就没和他动手，最后是我们经理把他拉走的，宋文慧也站在我面前保护我，嘿，你是不知道当时我的感觉，太爽了。你知道一个女人愿意站出来，站在你面前把另一个男人拉开，说他是不是精神不好是种什么感觉么？”
“嗯，这会让你觉得你比林涛强，在宋文慧心里，你的分量高过林涛，她愿意为你和林涛决裂。”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你说的太对了，我怎么就形容不出来呢！我的天，我在小慧心里非常重要……我……”
会长说：“后来呢，林涛还有再来闹事吗？”
“没了，就那一次，不过我也不是个任人宰割，只知道躲女人后面的小白脸，我有一段时间为了报复他，有跟踪过他。”黄云华压低了声音，一脸自豪地说。
会长咳了咳，说：“跟踪别人涉嫌侵犯个人隐私，这件事是犯法的。”
“啊？”黄云华左右为难。
“没关系，我会替你保密的。”
黄云华挠挠头，又点了一根烟，“行吧，下不为例吧。我跟你说，我跟踪他也不是为了侵犯什么隐私，他算老几啊我去侵犯他干嘛？我主要是想看看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把柄。”
“这就叫隐私。”
“我主要是为了自保。”
“行吧，你继续。”会长保持着他和善的微笑。
黄云华被打断思路已经有点不爽了，他去要了一瓶冰镇饮料，自顾自地猛灌了一大口，然后说：“我跟你说，你可能是觉得林涛跟你是校友你就偏袒他，但你真别这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他不配吗？我那天晚上看到有个女人跟他一起回他家了。”
会长问到：“什么女人？哪天？”
“时间我不记得了，反正是在他撞死了人之前，之前一两个月吧，什么女人还用问吗，肯定是他又找了一个啊，那个女的身材很好，前凸后翘的，的确比宋惠文更有女人味。”
“脸呢，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没有，她戴墨镜的，搞得很神秘，不过我感觉她年纪应该偏大，可能是姐弟恋，那小子估计就是喜欢成熟，有韵味的女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才过了多久啊，他就又有女人了。你知道我怀疑什么吗？”
“他和宋文慧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劈腿了，然后为了那个女人和宋文慧分手？”
黄云华惊呆了，“可以啊你小子，你怎么知道的。”
“推理。”会长言简意赅。
黄云华说：“没错，他这就属于无缝衔接你知道吗？这还算什么男人？你别看我这样，我对待感情可是非常专一的，就拿我现在的女朋友来说，跟她好了以后，我就没有再去勾搭宋文慧，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你顾不上了。”
“什么玩意儿？不是，是因为我专一，我很专一。”
会长举起双手求饶，“好的，你继续。”
黄云华很满足自己以理服人得到的结果，“那会儿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我等到十一点多，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留在他家里过夜了，你可猜怎么着？”
“那个女人出来了？”
“没错！那个女人又全副武装地出来了，你是没看到她正面，真的非常非常有型，我是林涛我也会选她。”
“说重点。”会长努力保持理智。
“什么重点？我说得差不多了。”黄云华是打算口嗨完就结束了的。
“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啊，我总不可能跟上去吧，那毕竟是个女人，我如果跟在她后面岂不是显得我很猥琐？”
“她是步行离开的？”会长抓住了黄云华话里的重点。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说过吗？”
“显得你很猥琐的意思不就是你也不能开车跟踪，在车里谁看得出来你猥不猥琐。”会长解释道。
“有道理啊。”黄云华这会儿再次真切地觉得读书真的是有用的，至少脑子转的快，他是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那会儿正好赶上村子拆迁，他有了钱就去南方跟着表哥做生意去了，结果没两年亏了十几万灰头土脸地又回来了，那时候是他第一次觉得没学历很尴尬，他只能从摆早摊开始做生意，后来知道快递员对学历没有硬性要求，而且待遇和工资也还算可以，所以才来的。
“林涛呢，他没出来？”会长问。
“没有啊，估计累坏了。”黄云华露出狡猾的笑容。
会长揉着太阳穴，问：“有照片吗？哪怕是背影也行。”
“没有，那会儿天都漆黑了，我去哪拍照啊，再说那女人就跟搞特务似的，走的飞快，等我掏出手机去拍她，她估计早就没影了。”
会长无可奈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件事情你跟宋文慧说了吗？”
“我吃饱了撑的，跟她说这个干嘛？”黄云华玩世不恭地笑着说。
会长依旧严肃地看着他，“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宋文慧知不知道林涛又交了一个女朋友？”
黄云华这才说：“没有，我当时也正后悔没有拍照呢，所以想着等下次再多来蹲点，等我拍个清楚的照片，得是他们俩人在一起搂搂抱抱的那种，再去跟宋文慧说，这样有理有据的，宋文慧怎么也会相信我说的话，到时候她伤心地哭，我还能给她一个爱的抱抱，这多好啊。”
“所以后面你又来了？”
黄云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后来我就认识了我现在的女朋友，然后就顾不上宋文慧的事了，也没有再来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