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谣言满天飞
陈飞完全没有必要去质疑王筱给到他的这则消息的真实性，因为王筱首先就会替他核实确认，在确保绝对真实的前提下才会通知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的？”陈飞问。
王筱说：“参与案件的一个警察的家属是咱们学校的老师，她跟园林的老师偷偷询问了关于林涛的情况，你也知道老师之间都没什么绝对的秘密，一传十，十传百的，宋老师那消息又灵通，也就知道了。”
她说着，又补充道：“宋老师知道我挺关心林涛撞人的那个案子的，于是就跟我说了，我又去找了于老师确认，直到于老师给了我肯定的答复，我才敢跟你说。”
“真亏了你能打入教育口的妇女群体之中，王筱同志，你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陈飞发自肺腑地感谢道。
王筱说：“我知道你肯定非常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没想到出事的人是林涛，陈飞，这件案子是不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陈飞无力地躺在床上，“嗯，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场针对林涛或是针对丛乐言一家的设计杀人，结果没想到现在连林涛都死了，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或许这个凶手本来就是冲林涛来的，他先是设计让林涛身败名裂，然后在亲手杀了他来泄愤。”王筱合理推论道。
“亲自动手吗？这里是宾馆，到处都有监控，就算是再怎么乔装打扮，也不可能做到不留一丝马脚，这未免有点太猖狂了，跟第一起案件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王筱对推理完全不在行，她只是在认识陈飞后才开始试着看一些推理小说，但也仅此而已。
陈飞说：“宾馆老板跟我说凶手好像是个女人，警方应该已经顺着既定和现有的线索展开调查了，这个女人的身份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曝光，我也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林涛为什么回来。如于老师所言，林涛是回老家了，那么他为什么又偷偷回来了，他要干什么？”
王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所错，“陈飞，你说会不会是这样，林涛离开后思来想去，终于意识到了那场交通事故可能不是单纯的意外，而且他也知道了是谁在害他，所以他偷偷回来，并且约了那个人见面，打算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结果没想到他自己却被反杀了。”
“很有可能！我的天呐王筱，你的推理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个名侦探，能让林涛去而复返的，只可能是最能牵动他神经的事，这的确是一种可能性，参考林涛此后精神萎靡不振，体力应该也下滑得严重，被一个女人反杀也未必不可能，只可惜我没办法进到隔壁屋里，看不到现场，会缺少很多支撑推理的支柱。”
王筱说：“要不我问宋老师要那个老师的电话，拜托她跟她的警察老公说说，放你进去看两眼就出来，应该不碍事的吧。”
陈飞果断拒绝了，“千万别，我们这充其量就是小孩的‘过家家’，上不得台面不说，也不能去耽误或误导警方的调查。”
“那怎么办？”
“我再想想办法吧，如果不能从警察这边获得情报，或许我们可以从嫌疑人那里试试看，办法总比困难多。更何况今天晚上我已经不虚此行了，你知道吗，如果你不给我打这个电话，这会儿我应该在扣强制，挖墙皮，去偷听警察的谈话。”
“那是我不懂事了，我真的很抱歉没能看到大聪明陈飞同学去啃墙皮的精彩画面。”
“念在你今晚有功，我先放你一马。”
“所以你今晚真的要住在那里么？”
“恩，我带回还想跟协会那几个人联系一下，看看他们今天有什么收获，希望能集思广益吧。”
“行，那你快忙吧，我挂了。你别太累了，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挂断电话，陈飞不自觉地看向窗外，那里映出他苦大仇深的脸，目光穿透玻璃看向外面的马路，林涛啊林涛，你为什么会回来呢？
他这样想着，在协会的微信群里发起了群聊。
小天是第一个接起来的，张嘴便说：“大哥几点了，这个时候打电话是会吓死人的！”
阿枫说：“小点声哈，我舍友都睡着了。”
“女孩子睡觉会打呼噜吗？”楚鸿问。
胖子说：“会啊，有的时候还挺响亮的。”
“李旭，你给我闭嘴！”阿枫气急败坏。
“又在干什么坏事？”这是会长的声音。
紧接着陆陆续续的所有人都加入了群聊，这个时间点虽然已经很晚，但那些说是要早睡，要休息的家伙，肯定不会轻易发下手机的。直到最后一个段段加了进来，陈飞才开口道：“晚上发生在德文宾馆的命案你们都听说了么？”
“听说了，死者是被什么人连捅数刀毙命的吧，听说现场非常惨烈，我估计是哪个混社会的，被仇家报复了。”胖子李旭说道。
“连捅数刀？我怎么听说就是一刀毙命，凶手是职业杀手，有人买凶杀人干掉了死者，据说这事儿还跟情感纠纷有关。”楚鸿不甘示弱，说出了他道听途说的第二个版本。
会长郑铭却说道：“你们是不是都听错了，我怎么听说那个人是某个案子的凶手，畏罪潜逃到这里，结果因为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在宾馆自杀了。”
陈飞哑口无言，这还真是什么谣都敢造啊，这才几个小时过去，人传人就能传出这么多版本的故事，看来有想象力的人还是多啊。
这时会长问到陈飞，“陈飞，我们哪个说得对？”
“没一个对的，我只能说还是安安静静地警方调查吧，别再造谣传谣了，你们的版本也太离谱了，离谱得程度就好比uzi复出加盟edg一样。”
“额，这么夸张吗？”陈飞生动形象的比喻让所有人都充分且具象化的了解了他们所说的这些版本的故事的虚假程度。
会长最先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在哪？”
“宿舍啊。”陈飞依旧说谎话不脸红。
“不对，你肯定没在宿舍，我记得你们宿舍那个大嗓门的哥们，此时这个点都会在宿舍里哼唧哼唧唱歌，今天你那里格外安静，就像是，就像是……”
他说着说着不说了，胖子急了，问：“就像是什么啊？”
“就像是在宾馆一样。”会长说。
陈飞笑道：“厉害厉害，没错，我现在人就在德文宾馆，而且就在出事的314号房旁边的房间。”
“你干嘛去了？”
“没有，就是因为回去晚了，所以没办法在外面找个住的地方。”
“我不信，你晚上不是去接你那个学姐去了么，”知情人士楚鸿表示怀疑，“难不成你跟她去开房了？”
“滚蛋，哪跟哪啊。”
陈飞之所以没有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这些人，一是因为他了解的信息也并不完整，除了知道死者是谁外，其他一概不知，说不说的意义不大；二是因为他不想让他们这个群体成为信息传播的源头。
“行吧，闲言少叙，那我们开始来‘汇报’一下今天调查的进展情况吧，楚鸿，你先说。”会长说道。
“上午的时候，我去仁和居的菜市场问过了，不是所有的商户都见到过那个摆摊送气球的，但还是有临街的店铺老板见过那人，他们说他是个带着厚底黑框眼镜，戴着口罩的邋遢男人。”
“有照片吗？”陈飞问。
“没有，我甚至还去问了保安大叔，保安说他也没印象，每天小区人来人往的太多幅面孔了，他实在是记不住。”
“可以理解。那为什么会说他是邋遢男人呢？”
楚鸿说：“因为那个人的衣着非常朴素，朴素到短袖衫后面都破掉了也没有换新的，而且他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就像是鸟窝似的。”
“好直观的第一印象啊，感觉就像是可以制造这种印象似的。”陈飞说。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在那里免费送气球呢？这种出力不讨好，还受尽别人冷眼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是个问题。”楚鸿分析的头头是道。
“还有，他既然都衣着朴素了，破洞了也不换新的，为什么还会无条件的、免费地送给孩子们气球，小孩子通常都会很喜欢那种卡通动画式的气球，就算一个十块钱，孩子的家长应该也不会拒绝。”
陈飞说：“那就说明他摆摊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通过送气球的这种方式吸引更多的小孩过去，这其中当然就包括丛乐言。”
“有人说他是脑子不好，以为自己是在卖气球，但是给了孩子之后就忘记这茬了，他甚至还经常和那些孩子在一块玩闹，那样子就像是个披着成年人身体的巨婴。”
“那人案发当天在吗？还是说他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他们都不太确定，隐约记得好像是在意外发生前，而且后面那个人的确也不送气球了，估计是不舍得花钱了。”
“那他还在那里干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那个人的确是不怎么引人注目，除了那些心地善良，没什么防备心理的孩子愿意接触他，成年人看见估计就会躲得远远的了吧。后面他自此消失后，也的确没人关心或是询问过他的事，可见这人存在感极低，可能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无聊人士。”
陈飞对此不发表任何评价，不过楚鸿用了仅仅半天的时间就能得到这么多信息，也算是非常厉害的了。
接下来的是会长，他前往的地方是宋文慧所在的那家物流公司的青年路营业部。
因为是工作日，会长抵达的时候营业部内已经忙碌起来了，这家点部位置不错，单店的营业额在整个青市都是能排得上名号的，因此这里包括物流营业员和快递员的人数也相对会多一些。
因为陈飞事先有联系过宋文慧，交代过这件事，因此在会长见到宋文慧后，便被后者安排见了那个曾经喜欢并追求过宋文慧的快递员黄云华。
之所以说曾经，是因为宋文慧明确拒绝过他，这孩子都是知道急流勇退的道理，直接就放弃了追求宋文慧的想法，转而认识了一个在商场做服装销售的小姑娘。
情侣虽然不可能做了，但是两人还可以做朋友啊，而且他现在的感情非常稳定，倒是愿意帮宋文慧回忆一下曾经那段不太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