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救美篇23
锦城坚定地点头。
“为什么？我可没有仙界那些那神仙们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牛妖自嘲道，“难道你喜欢我的腱子肉？喜欢我的牛角？喜欢的我的其貌不扬？还是喜欢我的法力强大？”他粗暴地捏着锦城下巴，眼神嘲讽而不屑。
他不相信织女会对他情有独钟。一般没有自信的人才会疑神疑鬼，这占据老牛的妖想必受过情伤，对自己的相貌颇为不自信。不过，据我看来，锦城又白又瘦又弱，当真有些配不上又黄又高又壮英伟不凡的牛妖。
锦城没有立刻回答，走到石案前抄起酒盅，酒盅的酒是满的，灰兔惯会来事，每次牛妖的酒盅一空他就立刻斟满，从来不用等到牛妖示意。她仰头一饮而尽，将酒盅随手一抛，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嘴，杏核眼已经沾染了氤氲的酒意。
“不管神仙妖怪，只要对我好就行。我不管你长得是英俊还是丑陋，我只知道你虽然凶残，把姐妹们都炼了丹，可独独留下我。虽说把我嫁给了牛郎，可也没有硬逼我跟他过，还总是让他带回来财物给我们度日。我心非石，不可转也。君若有情，妾必盛之。”
“你——”牛妖动容，眼中亮晶晶的。
“你什么你？我要当你的压寨夫人！行不行给句痛快话！”锦城不愧是锦城，求起爱来都这样干脆，豪不拖泥带水。
牛妖几乎要答应了，他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再等等。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锦城不肯被他这样搪塞过去，坐在牛妖的石椅子上，歪着头，与平日的冷淡矜持大相径庭地纯真无辜，酒让她整个人变的柔软而妩媚，有种摄人心魄的美。牛妖不由自主地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拥着，生怕她跑了似的。
“再等几天，等我炼好了还阳丹，恢复真身，到时候我就是真男人了——”他婆娑着锦城下巴上被他捏红的印迹，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允诺：“到时候我一定娶你，跟你做真正的夫妻。”
他笑，胸臆震动，“小东西，到时候就算你不想嫁都不行，我会正式跟岁穰星君提亲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仙界的事如此清楚？”锦城的瞳孔缩了一下，抓着牛妖的手，牛妖顺势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婆娑。
牛妖似乎被锦城那洁白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腻如凝脂的削葱般的手迷住了，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傻丫头，本君看着你长大的，你哪年出生，几岁进学，学业如何，何时进织造司任职……有哪件事是本君不知道的？”
锦城有些疑惑，“你——你是昆仑墟的仙？和我们一样偷偷下凡的？”
牛妖点头又摇头，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城却了然于心，解下牛妖腰间的紫金锤对着牛妖灿然一笑，“难怪我总觉得你似曾相识，原来是雷神伯伯！”她像个像女孩似的抱着牛妖手臂晃来晃去地撒娇，“雷神伯伯，既然是您何不早说？也省得大家猜来猜去。大家都是仙界同僚，织云姐姐她们和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何苦要冒着触犯天条的危险炼那捞什子的还阳丹？待我回去跟爹爹一说，到广药上仙面前撒个娇什么丹药要不到？”
我听了都热血沸腾，心中暗暗对小录竖起大拇指，这货不愧是仙界呆过的，谋划的这场英雄救美虽然不太顺利，但方向是对的，锦城果然能能拿到还阳丹。
牛妖听到锦城叫破他的身份蓦地从意乱情迷中清醒，眼神清明，寒光迸射，他抽回手臂，大手一拂，将锦城拂落石椅，自己坐在上面，抄起地上五十斤的酒坛子，掀开盖子，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起酒来。
我趁着牛妖不注意，悄悄现出上半身，也不怕两只兔妖看见，他们方才早就有眼力介地退出丹室了。锦城手里还抱着一只紫金锤，抚着摔疼的屁股悄悄往后扯身子挡住我，我们以传音入密之术交谈。
“我一直以为仙都是平和慈悲为怀的，没想到诬赖了妖界半天，原来吃仙害仙的是雷神，这可真骇人听闻。我不干了，都是你们神仙的家事，我区区一个妖不便插手。我走了。”我说着便往结界的缝隙飞去。
谁知这牛妖的结界着实厉害，我撞在结界上，重重弹了回来，牛妖似乎有所察觉，我顾不得摔疼的后背，连忙再次化作石头隐身。
“什么声音？”牛妖喝完一大坛子酒，有些上头，面色赤红。
“哪有什么声音，你这个负心汉，刚才还说要娶我，现在倒好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说摔我就摔我，一点都不如雷神伯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你为何变成妖连性情也变了？”
“什么雷神伯伯，少胡说八道，我不过是这牛头山上的一个小妖罢了，怎么跟高高在上的雷神相提并论。你认错人了。”
锦城举起紫金锤，“那这是怎么回事？雷神伯伯的法宝为什么会在你身上？自从上次去妖界执行雷劫命令，你一直没有回仙界复命，拉车的金龙说你被一颗妖丹砸中坠落下界不知所踪，天帝派了无数天兵天将下界找你，可是一无所获。你既已无碍，为什么不回天庭复命？为什么在这里做妖？”
牛妖回避锦城的眼神，夺回紫金锤，插在腰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三年前我还是李员外家一头耕地犁田的黄牛，跟牛郎相依为命，得了牛疫就要死了。李员外怕我传染其他牲畜让牛郎把我埋了，牛郎不忍心，将我牵到这个山洞里藏起来。后来不知怎地，我忽然化形为人，有了法力，开了智力，口能吐人言，牛郎吃了一惊，却没有把我当妖怪，把我牵回家。后来我无意中得到一本无字天书，上面说只要以神仙炼丹便可延年益寿、法力大增、还原一切身体缺陷。”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又怎么知道我和织云接姐姐会在留仙泉洗澡？雷神伯伯，不要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可你这样杀害仙僚炼丹为仙界大忌，必遭天谴，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之刑。值得吗？”
“所有的事都是天书告诉我的，天书里有一页像镜子一样照出一些情景，大部分是你。自你出生、满月、周岁会走路，讶讶学语，到长成聘婷美丽的少女，给恋慕的男神仙送茶点，学业考试不合格被老师打竹板……你成长的每一天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上面，我每天看你，几乎比你自己还要熟悉你。所以，当我知道用神仙炼丹能让身体的残缺恢复，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试一试，不然，我怎么能娶你呢？”
原来，牛妖炼丹是为了恢复男人身，好娶锦城。想不到外表粗犷凶暴的牛妖会有这样执着到可怕的心思。
锦城几乎被他感动了，泪盈于睫，声音沙哑如被牛妖的真情浸润过，“最后一个问题，紫金锤呢？哪来的？”
牛妖念了个咒，紫金锤变成两个锤子形状青石头。“这是我用法力炼出来，取材洞里的石头，你若是喜欢，我等炼完还阳丹给你炼件趁手的兵器。女孩子用锤子不好看，要不炼把剑吧。”
紫金锤上面确实没有仙气。锦城信了，她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我容不得她动摇，大叫一声，“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