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救美篇22
牛妖捡起地上的内丹，本来打算吃下，谁知拿到嘴边一皱眉头，停住。他也不知想到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吃下我的内丹，而是拿出一个盒子，将内丹放进去，然后把盒子放进挂在腰上的乾坤袋里。
然后，悲催的事情发生了，我不知道自己变的那块石头恰好是长方形，且平坦干净似一个天然座位，牛妖经过一连番事情早已疲惫不堪，一屁股坐在我变成的石头上。
他打开丹室的结界之门，招呼两只兔妖进来，让他们摆好酒菜，他要吃饭。
白兔妖很快扛了一只烤猪进来，又摆了几盘人类的茶点，搬来一大缸烧刀子酒，给牛妖满满斟上一碗。
菜摆好了，牛妖迟迟不动。白兔妖有些疑惑，又不敢问，只好畏畏缩缩地站在他身边。
牛妖一伸手，“拿来！”
白兔妖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大王饶命，小的无能只找到这些酒菜，再没有了。”
牛妖嗯了一声，“我说的是筷子，没有筷子，亦没有酒盅酒壶，如何能吃酒吃肉？”
白兔妖实诚地说，“大王，小的们都是用手撕着吃肉，用酒坛子或大海碗喝酒，咱们洞里没有您说的筷子、酒盅、酒壶那些。”
原来牛妖成妖时日尚短，两兔妖伺候他也不过三年，他的饮食一向自己解决，今次是第一次让他们伺候，难免有不周之处。
我暗笑：这还是个讲究的妖，不知从来哪里学来的人间那一套。白兔妖临时受命，急得抓耳挠腮也弄不出来牛妖要的那些，只能在洞里找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变作酒盅，另外又敲下两根细长的石钟乳变作筷子呈给牛妖。牛妖的眼神满满嫌弃，还是接了筷子，白兔妖松了口气，斟满酒端给牛妖。
牛妖撕了一块猪腿扔给白兔妖，白兔妖欢欢喜喜地接过，闻了闻，大概很久没吃过肉，轻轻咬了一小口，满满咀嚼，随即瞳仁倏地变大，嘴角扬起。“大王，刚才小的们听到打斗声，可进来又没见到别人。倒是牛郎去而复返，被小的打发走了。”
牛妖也不说话，一个人闷闷地吃着，他虽长相壮硕凶悍，仪态却优雅极了，吃起饭来不像兔妖狼吞虎咽，而是将烤猪拆下来放在盘子里分门别类地装好，一盘猪头肉，一盘排骨，一盘五花肉，三盘猪腿，一盘猪蹄，几盘肥瘦各异的扇子肉。他也不用手抓，而是拿筷子夹着吃，细嚼慢咽，吃起来绝不发出一点声音。喝酒的时候轻轻抿一小口，品一品滋味，再吃一口肉。
一举一动都透着赏心悦目的优雅与高贵，说不出的好看。
把这几个词用在此刻的牛妖身上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异常和谐。
我跟南山的几个大妖、上妖都打过交道，也认识几个神兽一族，仪态这样好的还真没有，妖总是纵情恣意的，受不了拘束，而这样的仪态没有几千年是融入不到骨子里，行动举止不自觉带出来的。
这牛妖不寻常。
他到底是谁呢？
或者说是谁占据了他身体？
我看不出端倪，没有丝毫头绪。牛妖吃完饭又去打坐，我想趁机溜出去，又惦记那颗内丹，想了想还是留下找机会拿回内丹再说。
第二天一早，灰兔妖将锦城和牛郎带了来，大概日子过得去，锦城身上已经不是昨天见到的粗布裙，穿了一身颜色鲜亮娇嫩的棉布裙，头上还别了支小巧的银簪，她神色淡淡的，不见悲喜。牛郎见到牛妖很高兴地和他打了招呼，牛妖表情淡淡的，没说话。
他责备灰兔妖：“你把他们叫来做什么？”
灰兔妖谄媚地说：“小的寻思这几日大王炼丹炼的颇为劳累，让织女来跳跳舞唱唱歌给您解解闷也是好的。”
牛妖端起一盅酒喝了一口，没有同意也没拒绝，深褐色的眸子染满醉意。牛郎是典型的小男人思维，听到灰兔的话险些吐血，当即斥道：“胡闹！牛伯您莫要听灰兔胡吣。织女是您晚辈，如何能在您面前放肆？不如让她回去，我们爷俩喝两盅？”
牛妖瞥了他一眼，慢慢吐出一个字：“滚！”
牛郎面色一红，讷讷不语，却仍将织女挡在身后。灰兔妖见大王没有反对，大起胆子，他施了个简单的定身法把牛郎定住，对织女伸手，“请吧！”
织女性情爽利直接，丝毫不忸怩，她解下手腕上一条缎带绑住披散的头发，脱下罩在裙子外面的围裙，飒然一笑，对着牛妖说：“牛哥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灰兔正色道：“瞎攀什么亲戚？大王心里只有丹药。让你跳舞你就跳，不跳就把你扔到炼丹炉跟你那些姐妹作伴。”
锦城瞪了他一眼，掌做兰花状，一个漂亮的云肩转腰，她身形高挑婀娜，姿态优美，一折腰一旋身间轻盈曼妙，虽荆钗布裙风姿亦不减分毫，当得“翩若惊鸿，皎若游龙”。
且她身上自带清冷爽朗仙气，看起来格外不同。灰兔得意洋洋地看着痴迷她舞蹈的牛妖，跟牛妖讨了盅酒喝。牛妖头一回允了，赏了他一大坛子，让他尽情喝。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锦城开口为之一歌，她嗓音清脆如黄莺啼啭，一开口如清泉洒落，沁凉心脾。牛妖为之一震，当即起身，来到她身边双手打着拍子，跟锦城一起跳起来。
锦城冲他抛了个媚眼，一个燕子穿林直接扑入他怀里，叫了声：“牛哥——”一个哥字转了九转十八回，把我酥得差点现出原形，把牛郎气的睚眦欲裂。
牛妖一个闪身避过，躲避着她的眼神纠缠，借着舞蹈动作躲到洞里的角落，捡起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狠狠刺了自己大腿一下，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的青石上。
锦城一副受伤的表情，满眼控诉，“你不喜欢我就直说，用不着这么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灰兔是个惯会看眼色的，立马撕了一块自己的衣襟过去给牛妖包扎伤口，牛妖将他推到一边。满脸歉意地对织女说：“你真这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