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进尺
38
确实。
林芝芝是干过那么一二三四很多件违规的事情，但这话让谢远说得，活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而他，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谢远眉眼冷淡未散，偏偏眼尾上挑，衣服也不好好穿。这股矛盾的气质，是最致命的诱惑。
如今纯欲当道，大家就喜欢这种复杂，令人沉迷。
林芝芝这下知道是为什么。反差交织，人的好奇心会永远驱动人探寻事物表面以下的更深层。
而如果，那更深层是完全相反的另一番景象，简直令人热血沸腾。
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心跳速度可耻地变快了，“这里有监控录像。”
谢远嘴角微勾，“放心，没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
林芝芝：“也不是不可以。”
她深吸一口气，淡然地抬起头，手放在谢远肩头，把他抵在墙上，学着他的样子：“大不了一起退学。”
谢远：……
“行啊。”
他随意冷淡地放松了身体，挑衅似得歪着头，暴露出脆弱的脖颈，“想干什么？”
林芝芝摸不清他的态度，试探性地伸出手，扯着他的外套拢了拢，“别感冒。生病了多麻烦。”
谢远慢慢直了身体：“哦。”
没过多久，留学生就过来了。
一口标准的英音，是练习听力的绝佳素材。
林芝芝走在前面，“这个呢，是我们国家特有的乐器，它的名字叫做古筝，你们可以试试拨动它，声音是不是很好听？也有人称呼它为”中式钢琴“……”
她的口音标准，做起事来会全身心投入，眸子里浅浅映着光。
谢远胳膊搭在胸前，就站在旁边，视线紧紧黏在林芝芝身上。
如若仔细看去，能看清他几乎毫不掩饰的微弱笑意。
并且时不时补充几个林芝芝忘记了的单词。
介绍完古筝，小提琴的部分便靠谢远。
留学生对于小提琴的了解要远远大于古筝，谢远很快就结束了。
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趁谢远讲解时，悄悄凑近了林芝芝:“你们什么关系啊？真的只是搭档吗？“
外国人性格大胆热烈，问起问题直率不回避，林芝芝招架不住，“是搭档。目前来说只是搭档。“
女生挤了挤眼睛，“我觉得你可以勇敢上哦，他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依我之见呢，男生只会这么看向自己喜欢的女孩。要不是他心有所属，我还想试试呢。气质这么好的男生，谁不想试试呢？”
后面的话越说越离谱，林芝芝自动过滤。
只是…确定没看错吗？
谢远他……是怎么看向自己的？以前他们的关系水火不容，现在他只是不那么冷淡而已。
一想到这，林芝芝情绪就又低落下来，“我试试吧。”
他们这一组配合良好，旁边有人却是满地鸡毛。
王筱霜英语就是弱项，乐理知识都是速成，为数不多知道的知识还都是一知半解。
她便只能频频望向搭档。
等看到谢远走近，王筱霜眼里微微一亮，正轮到她较熟悉的一个知识点，便抢了搭档的话介绍。
搭档愣了一下，绅士地让了位。
他们介绍的也是西方乐器，出了错很容易被听出来，那个留学生性子有些古板，毫不留情地一一指正。
王筱霜感到有些难堪，僵直地站在原地扯了扯唇，“谢谢你的指正，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说谢远喜欢自己。
林芝芝鼓了鼓脸颊，纠结地要命。
她非常想冲到谢远面前，一鼓作气地问个明白，但又害怕得到她不想听的答案。
纠结地抠了抠衣服上的扣子。
他如果现在还讨厌自己，只是出于礼貌而不表现出来，那她
林芝芝没注意，手指被划破出一道不长不短的口子，她疼得直吸气。
干脆下定决心。
黏糊又拖拉才不是她处理方式的风格，如果谢远还那么讨厌她，那她就以后都不理他了。
整个下午林芝芝都心不在焉，和丢了魂一样。
她满脑子都是到底怎么问。
放学铃都打了，她还是没自己一个合理的方案。
浑浑噩噩地收拾东西。
今天值日的女生要去帮老师整理试卷，便拜托林芝芝替换。
正巧又只剩下她和谢远两个人。
林芝芝沉默地擦完黑板，把窗户关上。
谢远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色变得昏暗，这是夜晚来临前的一个时段。
林芝芝顿住了。
和记忆中的那个夜晚逐渐重合，她设计了无数精心的开头，这一刻都不想用了。
“谢远。”林芝芝站在未合上的窗边，风吹起她脸颊边的碎发，“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谢远瞳孔一缩，“你觉得我讨厌你？”
林芝芝轻微地沉默，“我就问问。没事了。”
“把话说清楚。”谢远从昏暗处走了出来，光打在他清俊的脸上，这样半明半暗的光感更显五官立体。
他逼近林芝芝，清冽的气息萦绕着她，“怎么会这么觉得？说说看。”
这一次，他好不闪避地直直看进林芝芝的眼里。
那眼里情绪复杂，一层又一层的叠着，有许多并不分明但又复杂的东西堆叠在一起。
林芝芝有点想逃避，“很晚了，要不边走边说？”
这样的局面，谢远完全地掌握了主动权。
“不要。就在这里，有什么不能说的？”谢远垂着眼，摆明了不让她走。
这话能说出来，那就是不讨厌的意思。
具体的情况说出来反倒破坏局面，她便默默将这件事翻了篇。
林芝芝咬着唇，内心冒出喜意，“我…我就那么随便一想，是我误会了。”
谢远被她气笑了，伸手捏住了林芝芝软乎的脸，“行，误会。”
她到底怎么看出来他讨厌她？
林芝芝向旁边跨出很小的两步，想逃离他的可见范围。
谢远看出了她的心思，“林芝芝。”
“你觉得我要是讨厌一个人，还会是这种态度吗？”
林芝芝茫然：“啊？”
谢远敛下眼，靠在她耳边故意说道，“如果我讨厌一个人，肯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尽办法报复。首先要花光她的钱，其次要把她关起来，最后…”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林芝芝被他阴森森地语气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得罪你了也真倒霉。”
谢远淡淡地说道，“我的心胸一向很宽广，一般小事从不和人计较。除非有的人太恶劣，骗财又骗色。”
林芝芝：“哦，那你应该不会有这种机会。谁没事会骗你财又骗你色，你又不好骗。”
却有点心虚。
她从谢远那坑得二百五十元，还没还呢。
谢远唇轻轻扬了下：“那可说不准。”
他的手插在兜里，大拇指拂过骨节。
骗她的。
他要真讨厌一个人，连话都不会说。
那个留学生姑娘叫安妮，总会缠着林芝芝讲解古筝，能看出来她对古筝的兴趣很高。
自己喜欢的事物总是乐于也分享给别人，一来二去她们就成了好朋友。
安妮没有企鹅号，林芝芝便帮她注册了一个。
两个人每天晚上还聊聊各自的生活。
安妮对中国文化非常感兴趣，她便也给她讲述。
安妮听得入神，也投桃报李问她，“如果有机会，你要不要也来英国转转？看看不一样的世界，说不定对你也有所启发。”
“行啊。”林芝芝笑了，“有机会我就去。”
“对了林，你和那个男生，关系有没有什么进展？”安妮还很关注她的感情生活，毕竟在自己国家，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交往喜欢的男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在这里，事情似乎有点不一样。
林芝芝支支吾吾，“他说他不讨厌我。”
安妮震惊：“他怎么可能讨厌你？林，这就是你说的进展？”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林芝芝笑了笑，“我努力加快进度。”
…与此同时，也来了一朵烂桃花。
不知道一个学长从哪里注意到了她，三天两头地要找林芝芝吃饭。
“不了，我约了人。”林芝芝站在班级门口，有些无奈地挠了挠下巴，“你不用总是找我吃饭，我有固定的饭友，然后…”
“学妹，骗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章凡笑了笑，“之前在食堂碰到你，你都是一个人在打饭，哪里有饭友。吃顿饭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就当多交个朋友，行不行？”
林芝芝正了神色，纠结着怎么样严肃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远处，两人刚打完篮球往班里走。
“你看那个是不是芝芝啊？”韩生抱着篮球，擦了擦额头的汗，眯着眼点评，“不错，我们芝芝的桃花越来越多了。”
谢远冷笑声，“乱攀关系。”
韩生没回过味，“什么乱攀关系，你说那个学长吗？那追人不就是得不要脸一点上吗？我懂，你可能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谢远眉心跳了跳：“我说你。”
韩生一愣，谢远早已走到了那学长对面。
谢远身高腿长，清清冷冷的气质压人。
他抬眼看着章凡：“高三，不忙吗？”
“忙啊，但再忙”也得和小姐姐吃饭呀。
“再忙也别忘了关注视力。”谢远冷笑一声，“我和她一起吃饭。”
你、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