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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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芝只是希望勾出谢远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却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凑过来。
这个勺子和刚刚自己用的，是同一个。
是最普通的木质轻勺，上面敷衍地刻着一行品牌标的小字。
他低着头，脑袋就在距离自己咫尺的距离。黑发毛绒绒的，看起来很好接近。
这个动作也露出了谢远一截冷白的脖颈，就像是袒露出了他的弱点，顷刻间的进攻便能一击致命。
林芝芝瞳孔微微一缩。
她能感觉到，谢远轻轻舔过了捏着的勺子，带动着木勺微微一个轻颤。
他抬起头后，眼里的情绪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样的一本正经，一样的不可亵渎。
但就是因为哪里都和往常的一致，反倒生出了几许错位感。
他们似乎做了一件错事，奇妙的情绪让氛围更暧昧了点。
谢远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两人都迅速退开，回归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坐的端端正正。
但谁也无法抹去刚刚的回忆。
谢远指节勾了下脖颈，像有一丝不自在。
林芝芝想通过吃冰激淋压压惊，但刚舀了一勺，要放在嘴边，才恍然想起，这是谢远吃过的。
谢远正看着她。
林芝芝捏着勺子放在嘴边，吃也不是，拿也不是。
好像更尴尬了。
谢远这下直接转了脸望向窗外，只给她留下了精致的侧脸。
而他的耳根似乎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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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芝一走进家门，满地都扔着烟头，并散着烟灰。
今天何桂莲有个连着的早班和夜班，家里只有林宇兵。
他手里捏着烟，形容憔悴，胸前的衬衫褶皱迭起，和以往那个富有精神的父亲根本不搭边。
林芝芝沉默着从厨房拿了簸箕，一点点把满地的烟灰扫好。
她顿了顿，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松软坐垫陷下去一部分。
林宇兵抹了把脸，喝了口水，“现在想想，很多事情我确实做的不好。她说的话，我觉得不重要，似乎也没有好好照顾你。”
“没关系的。”林芝芝抱着果汁，垂着眼睛，“我从没有觉得被，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
“爸爸，我知道你们害怕这件事影响我的人生，不会的。我也是个大人了。你们两个人都很爱我，我知道。但你们在一起过日子不幸福，分开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我不觉得你们分开后就不爱我，你们只是分开在两地，继续共同的关心我。”
林宇兵喝了口水，嗓音有些沙哑，这个高大的男人眼圈似乎有些哄，“好。”
“芝芝长大了。”
既是欣慰，又有些难过。
他的生活重心有很多，于是下意识地忽略了离的最近家庭。
他总以为无论他什么时候回头，家里都会有一个地方一直留给他。
人总是会忽视最熟悉的人，却忘了，任何感情都需要经营。
林芝芝顺手打开了客厅中的灯，最外层那个灯泡的亮光好似风烛残年。
一直没人管过它。
林宇兵愣了愣，惭愧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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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离婚，只是过得不合。
没有乱七八糟的理由，也不是你死我活，难以收场的局面。
但就是这样平静的断离，更让人难受。
林芝芝胸口像是有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
她把凳子放在阳台上花盆的空隙中，坐了下来。
眼睛有些酸涩。
今晚是个不错的天气，天空像密不透风的黑丝绒，上面点缀着洒金，星星晶晶亮亮地闪着光。
她想起下午对谢远说的那句话。
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她也不算骗人。
林芝芝从房子里搬了一箱ad钙奶，胡乱想着，这甜甜的液体能否把自己灌醉。
举杯销愁愁更愁。
窗户未全部关上，从缝隙间吹进些冷风。
林芝芝咬着吸管。
【明天，去不去图书馆补作业？】
给谢远发过去。
【谢远：好。】
林芝芝看了眼回复，扣上了手机。
大半杯饮料又见了底。
【谢远：「链接」】
手机又震了震，原来是谢远发来了一条科普，是个公众号。
她点开，竟然是一条如何三百六十度撩人的宝典。
【谢远：你那个，不行，看这个。】
林芝芝眼角一跳，当真专注地研究起来，她倒要看看谢远喜欢什么样的。
第一条：要穿性感的黑丝，在他面前跳辣舞。
林芝芝：？
第二条：&（）诱惑。
被和谐了已经。
林芝芝额头又跳了跳，不可置信地问他。
【？？这是可以看的吗】
她觉得，这不是谢远会发过来的信息…
对面顿了顿，很快又撤回了。
她甚至能从文字中看出些赫意。
【谢远：错了，不好意思。】
谢远再发过来的链接里，便规规整整都是些学习资料。
还有各类考试的时间。
但她还是忍不住发了句。
【你平时到底都在看什么？？】
她现在非常，特别怀疑，谢远一点也不正经。
谢远回复消息的速度也很快。
【作业答案那个网站，有些不太好的广告。刚刚跳错了，别在意。】
【林芝芝：可以，你贿赂我一下，我就忘了。】
【谢远：那你记着吧。】
哦。
【谢远：记得我多一点，有什么不好？】
林芝芝心猛地一跳。手有点抖。
【谢远：这样撩，标准吗？】
林芝芝悬在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来，沉回了海面以下，却仍旧上下随波浮动。
他似乎只是很严谨地照着她的要求，做了个小小的实验。
但她却不能停止心动。
林芝芝将屏幕拿的离眼睛远了些，但那行字依旧在她的可见视线范围内。
她轻轻思索了下。
【可以，继续保持】
便不敢再看那展小小的屏幕了。
-
寒假一晃眼就从身边溜走了，林芝芝望着日历大惊失色，拉着谢远去补作业。
“为什么我都写了三天，这个数学题还剩下这么一大册？”林芝芝背着一书包的练习册，忍不住哀嚎，“我开学前真的能把所有的写完吗？”
谢远没说话。他在放假的第一周，就把所有的作业都写完了。
他们采用的是完全不同的学习方式，谢远的计划表安排的条理有序，而林芝芝则是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开始做。
到市图书馆的这三天，谢远气定神闲，井井有条。
林芝芝兵荒马乱，鸡飞狗跳。
市图书馆的环境很好，不论是考研的、考公的，还是像他们这些临时补作业的，都会聚集于此。
林芝芝宛如一只可怜无助的小苦瓜，嘴上就差放个油瓶了。
她越写作业越烦躁，忍不住就想求助一下谢远。
林芝芝楚楚可怜，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真诚，刚想扯一扯他的衣角，却又败下阵来。
她还没忘记，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数学课代表，大义都能灭自己。
但林芝芝确实不想写了。
此时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同班同学—韩生。
抄作业也是一门技术活，薅羊毛最好不要逮着一只羊，不然薅秃了非常不利于可持续发展。
林芝芝便委婉中带有一丝羞涩，有点做作地问他。
【数学作业写了吗，我有些题目不太会】
下一秒，对面贴心地发来了一个压缩包，里面不光有林芝芝心心念念的数学答案，各科答案一应俱全。
韩生【要抄作业是不，直说呀。】
林芝芝感动的眼泪汪汪。
她捏着笔，有答案的参考，下笔如有神。
灭绝师太是个非常负责的老师，但有时候似乎过于负责了，很多题目没有侧重点布置，并且要求学生全部写完，不然就罚站或是叫家长。
但学生心里，是有着自己的规划的。
以往一天才有十多页的进度，这才半天，林芝芝的进度就是以前好几倍了。
她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一时也觉得有些困。
昨晚害怕作业写不完，她挑灯夜读到很晚。
如今不用为此发愁，精神一松懈，才能察觉来累了。
她合上笔帽，便趴了下来。
图书馆整体非常安静，翻书写字的沙沙声相当于白噪音，更加催人入眠。
林芝芝“不负众望”，顺利地进入梦想。
谢远一整个下午，都在看《人体解剖学》，他听见对面细微的衣料摩擦声，便放下了手头的书。
林芝芝面前的东西摆放有些杂乱，书本堆靠着正对着杯子，她的胳膊稍稍舒展了些。
杯子被书一碰，立马就要倒。
谢远眼神一凛，扶住了杯子，遏制了一场悲惨的结局。
她的手机位置也没放的太好，就随意地摞在书上。
谢远顺手扶正。
这时正好闪出了一条消息，来自韩生。
【需要作业答案随时和我说】
谢远冷淡地望着，便移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