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差别
32
林芝芝觉得，她已经深刻体会并理解了这个作者的中心思想。
撩人，完全没有问题。
她信心满满地合上书，走出书店。
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刺骨，林芝芝裹紧了些围巾。
想着想着，练手对象就自己送上了门。
不远处，红薯摊前就是道熟悉的人影。这一带偶尔会有摊贩过来卖些零食。
谢远接过袋子，稍作检查，付了钱。
他四处扫了眼，可能还想再买些别的。
林芝芝转过身，将书店玻璃当作镜子，撸平头顶翘起的呆毛。
再快跑了些距离，等快要接近谢远时，却又放慢了脚步。
要不直接撞过去，再假装才发现是他？
算了，自己的演技太差。
林芝芝索性直接走到谢远身后，戳了戳他的胳膊，“远处就看见你了，跑这么远就为了买烤红薯吗？”
谢远微讶，把袋子撑开在她面前，“拿一个。”
天冷，林芝芝也没客气。
她剥了皮，捏着勺子一点一点地挖着吃，“你来这边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记得谢远并不怎么喜欢出门，更不喜欢逛。
谢远想了想，不大确定地开口，“你还记得那个黄头发的男生吗？”
“新华高中那个？”
“是。”谢远对于不重要的信息，便不太上心，“他今天约我过来，说想和我谈谈。”
林芝芝无语，“有什么好谈的？进一次医院，进一次局｜子还不够他长记性。我和你一起去吧。”
“有点担心你遇到危险。”
她自动把谢远的战斗力，和陈青严画了等号。
谢远望了她一眼，“好。”
-
黄毛没见着，倒碰上了同伴同学。
咖啡店里，香气浓郁。
“嗨。”林芝芝说，“好巧。”
王筱霜笑了笑，“难得还能碰见你们俩一起，回头说给他们听，他们一定不信。”
谢远兴致缺缺地半垂了眼，望向窗外。
就算是聊天，谢远从来也不太捧场。林芝芝深知他这一秉性，便接过了搭话的任务，好让场面不太尴尬。
“我们”林芝芝抿了口卡布奇诺，“就是碰巧遇到了。”
“这样啊。”王筱霜也顺着谢远的视线，朝着窗外看去，“你们有没有关注最近的政策，可能会有一个比赛，乐器会有加分。谢远会考虑一下吗？”
她像是鼓起来了极大的勇气，才问出这句话。
但谢远完全没有反应，更准确地来说，他可能都没有听到。
林芝芝拨了拨他的袖子，轻声喊道，“谢远？”
稍作提醒，“人家在和你说话呢。”
“嗯？”谢远把剩下的红薯连着袋子一股脑塞进她的怀里，“还有，吃吧。”
林芝芝对着王筱霜尴尬地笑了笑，一面用力怼了怼他，“不是，人家问你--”
“芝芝。”王筱霜却微笑着打断了，“那你会报名吗？我听别人说，以前你的古筝弹的特别好，这么好的加分机会，为什么不去？”
林芝芝手指卷着鬓边的碎发，慢慢说道，“如果有的话，我倒是想试试，就是不知道自己乐谱还能记得多少。”
王筱霜捏着杯子，像是不经意地提到，“一定没问题的，你状态比上次好太多了，之前提到古筝，你还很抗拒，现在好多了。”
“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谢远和旁人说话时，神情总是要冷淡许多，眼角眉梢都带着懒意，“这么确切的时间，在这里。我约的不是你。”
王筱霜乍一面对这样的谢远，局促地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了，勉强地笑了笑，“是吗，那还真是挺巧的。”
谢远眼底像倒影着一面锋利的冰，边边角角都带着冷碎，只有面对特定的人时，才会升高温度。
王筱霜嘴唇翁动。
他似乎只是，看破不说破。
王筱霜强撑着举起手边放着的咖啡，再挖了口蛋糕。
陷入了沉默。
林芝芝支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
从咖啡厅走出，谢远轻皱了皱眉，眼底隐隐泛着嫌弃，“你和她少点来往。”
“啊？”
谢远不是会随便评价别人的人，他说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想了想，补充道，“感觉心术不正。”
但明明别人都夸王筱霜善解人意，林芝芝决定不和他讨论，跳过了这个话题。
谢远自然而然地接过林芝芝手里的小袋子。烤红薯早已经吃的一干二净，里面都是剥下的外皮，全是垃圾。
林芝芝傻傻地任由他提走，就像一缕清风拂过。
烤红薯谢远几乎一动未动，这一大袋都像是专门留给自己的。
甜丝丝，又软糯。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是一个多么恰好的时机。
林芝芝觉得，今早看的书她已经能融会贯通了，现在可以开始实践一下。
她假装不小心，踉踉跄跄地摔在谢远旁边，娇柔地抓住了他的袖口。
林芝芝半边身子依靠在谢远身上，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谢远的下颌线流畅精致，从这个角度看他低下头，侧脸增添了几分锋利感，额边浅浅的碎发扫着。
对着一本正经的谢远，林芝芝卡了壳，“你，你挺瘦的。”
谢远凑近了她，十分认真、善解人意地询问，“要我抱你走吗？”
“你再摔两次，就可以常在医院躺着了。”
林芝芝：“”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喜欢谢远了。：）
他短暂地笑了下，“心里骂我？”
“放心，你要真躺着了，我一定好好陪你。”谢远扶正林芝芝，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好好走。”
林芝芝觉得她有点撩不动谢远，但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她要迎难而上。
除了身体接触，还可以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引人遐想。
当然，那么高难度的话术，林芝芝是不会的。
她直截了当地从网页搜索了一水的土味情话，稍作沉思，觉得可以说。
先拉近他们的距离，然后改变现状，让谢远的心砰砰跳。
林芝芝清了清嗓子，“谢远。”
“嗯？”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你的手可以借我牵牵吗？
但林芝芝还是低估了谢远目光对她的威力。
虽说对谢远的性格也算是很熟悉了，可以另一层角度去看他时，总会发现更细微之处。
谢远对待旁人时，总也夹杂着几分寒意，像是他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林芝芝自动地把后半句吞了。
她真挚无比地望着谢远。
谢远：“？。”
“”
“想借钱？”
林芝芝：“嗯。”
此刻她又有些心虚，害怕谢远回想起他醉酒自己骗钱的事情。
“我利息很贵的，知不知道。”他叹了口气，从兜里取出钱包，“要多少？”
“没、随便给点就行。”林芝芝糯糯地道，“主要是想沾沾手气，你运气这么好，是吧？”
谢远狐疑地看着她。
林芝芝选择闭嘴，越描越黑。
如此来往几次，林芝芝觉得自己不但没有撩到谢远，反倒很有可能把自己作死了。
他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她干脆破罐子破摔，编个坦荡的理由，“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喜欢上一个人，想学习一下怎么撩人，就来问我。”
“薛珊瑚你知道吧？她让我帮她测评网上那些办法靠不靠谱。你能不能帮个忙，体会一下？”
她一直自信，自己和谢远是百分百的“敌对”关系。
他绝对不可能猜出，这个朋友就是自己。
只能先卖卖好闺蜜了。
林芝芝深吸了一口气。
谢远一掀眼皮，像是下一秒就要问出：你那个朋友是不是你。
但他没有，懒懒散散地扫过她，“可以。”
林芝芝想着，这下正好光明正大的撩人。
她眨了眨眼睛，“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
谢远：“质量不一样。”
“不是。”林芝芝声情并茂地捂住胸口，“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心里。”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谢远：
“看来没什么用啊。”林芝芝翻看着手机，到达下一条。
她先拉着人走进了旁边一家冰激淋店。
因为上面一条教程就是
「请他吃冰淇淋，并适时拉开自己外套的拉链，笑意盈盈地望着他，问他要不要来一口」
林芝芝随便点了两杯香草味的冰淇凌，期待地捧着坐回来。
她看了谢远一眼，谢远也看着她。
林芝芝缓缓地拉开衣服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的高领毛衣。
期待谢远有什么反应。
结果什么也没有。
反倒是她自己有点冷，还连打了几个喷嚏。
林芝芝索性将步骤进行至下一步，她挖了一口冰激淋，“真好吃。”
“你要不要尝尝我的。”
谢远沉默了片刻，不解地问，“我们的味道不是一样吗？”
林芝芝也沉默了。
但她不认输。
她一只手指搭在腮边，弯了双眼，双唇也弯弯。
少女穿着红色的羽绒服，趁得皮肤透亮，一双眼睛又黑又大。
她的神色鲜活明亮，和身上羽绒服的颜色一样动人。
“真的不尝一尝吗？万一有什么差别呢？”
谢远盯着她，便真的凑过去尝了口。
林芝芝惊得嘴唇微张。
脑内有大片烟花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