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迟到
林芝芝神经大条，但也捕捉到了空气里不太寻常的气息。
她的同桌差点迟到，咬着手抓饼模模糊糊地说话，“班长看你的眼神好奇怪啊。”
“你惹她了吗？还有谢远，怎么也怪怪的。”
“我哪知道。”林芝芝往桌上拍了两根棒棒糖，“吃！”
却觉得，同桌说的好像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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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时候，越不想见面时往往哪里都能见到。
林芝芝趁着体育课，和陈青严窝在操场角落里打牌。
正巧两个班是同一节体育课。
“藏着点，别让老师收了。”陈青严煞有介事地四处乱瞟，“我这副牌很贵的。”
“你专心点。”林芝芝又压一张牌上去，“小心输了。”
两个人，只能玩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弥竹竿。
饶是如此，也津津有味。
班上除了弹乐器的几个人在合练，其余人都就地自由活动。
王筱霜以前是不会吉他的，但这个乐器速成起来也很快，起码应付个□□会是没有问题的。
林芝芝倒有点走了神。
谢远也会弹吉他。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谢远确实算得上天之骄子。
从小到大，学习对他来说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偶尔有什么兴趣爱好，他学起来也比他人强。
当时谢远去学吉他，也有林芝芝的因素在。
她觉得，以后会弹吉他的男孩子很帅，如果谢远从小练起，长大后就能一鸣惊人。
于是林芝芝又是撒娇又是逼迫，让谢远闲暇之余也学了吉他。
乐器都是相似相通的，他的其他虽然没有小提琴研究的高深，但也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
“错了错了。”陈青严挡住她的手，有些不满，“你怎么玩这么简单的游戏都能接错。”
“请我吃饭吧你。”
林芝芝捏着纸牌，草坪上堆着的牌乱作一团，最上层的红心a也在明晃晃地嘲笑她。
她撇了撇嘴，“那换个别的玩法？”
但也没能继续玩太久。
那边乐器组排练完毕，喊着他们去合练。
林芝芝：“我走啦。”
陈青严收了纸牌进自己怀里，“我要去看看你们班的效果，顺带一观你的风采。”
林芝芝和陈青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走着。
排练的地方在操场东边的台阶上。合唱时的站位会借助台阶，在这里可以最大程度的模拟舞台场景。
林芝芝走向自己的地方。
谢远手里捏着谱子，稍低着头认真地记着。
身形笔直。
王筱霜抱着吉他，站在谢远身侧，双眸泛着微微的粉色。
“谢谢你这么认真地教我谈吉他。”
林芝芝经过他们身边时，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她面无表情地踩上台阶。
谢远，真狗。
逼着他学吉他的人，是她。
可最后他学成，林芝芝也没能体会到该有的待遇。
反倒是谢远，拿着这项技能去撩妹了。
她撕开一颗糖塞进嘴里。
几秒后，脸难受地皱在一起。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恰恰是她最讨厌的榴莲味。
陈青严坐在草坪上，傻兮兮地笑着给她招手。
许是无聊，他双手放在两颊大喊，“林芝芝，等着你一展风姿呢。”
全班人的目光都朝林芝芝看来。
林芝芝：………
饶是她平时很厚脸皮，也热了耳垂，“你别说话！”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只有谢远仍坐在板凳上，漠不关心地擦拭着自己的小提琴。
“芝芝真的很受欢迎呢。”王筱霜拨了拨琴弦，打趣她，“这是第几个了？”
“毕竟性格可爱，有时候又有点傻。”韩生笑着，“这不得呵护一下？”
“就是就是。”
“哈哈哈芝芝太迷糊啦。”
“韩生你说谁傻？”林芝芝瞪大了眼睛。
大家笑作一团。
谢远似乎抬眸朝她看了一眼，又似乎没有。
王筱霜笑容稍僵在脸上，她低下头，伸手拨动琴弦。
悦耳的音乐从手底流出。
“班长好强，短短几天就把吉他弹得这么好了。”
“我们班就是最棒的！”
班里的同学将目光转向了她。
王筱霜羞涩地笑了笑，“没有，其实都是他们的功劳。”
“我们开始排练吧。”
天色还有些阴沉，他们趁着少有的雨停一起练习。
最开始的前奏是几个人的乐器合奏。
有点混搭，但不同质感的音乐互相碰撞，却展现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林芝芝唱着歌，有些出神。
她能清晰地分辨出谢远的琴音，这是这段乐曲的灵魂，典雅甘醇，正适合大气的调子。
正因为小提琴的声音打底，他们的节目质感都变得高级。
……如果有古筝也加入，这一段乐曲的层次，一定会更加鲜明。
谢远的头微微侧着，他的眼神专注地落在琴弦上，音符在跳动。
明明他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蓝白校服，林芝芝却仿佛望见，他西装革履站在人群最中央，灯光都偏爱他。
谢远像月，他身上的光虽然不灼人，可大家毕竟忘了。
月亮的微光，来源于太阳的折射。
他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去展现。
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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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学妹。”上回跟着谢远的学长纪风落了单，端着空盘子坐到林芝芝对面，“等会有时间吗？过来帮个忙怎么样？”
“有小礼品哦。”
林芝芝手里的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肉，“不去。”
想都不用想，谢远肯定也在那里。
“你该不会，和谢远闹别扭了吧？所以不敢见他？”
纪风摸了摸下巴。
“不是。”
我们关系很不好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们互为对方的死对头，你上次和他一起坑我时就应该能看出来吧。”林芝芝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错了，你俩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纪风给她递了杯果粒橙，“我们需要个人来整理问卷，其他社员需要布置不久后的□□会，没有时间。”
“你看得懂乐谱，也了解乐理，所以…”
“你知道的，我很久都没弹过琴了。“
“不影响的。如果你帮我整理好，我给你个社团志愿者的身份，你不用参加我们的活动，单可以借着我们的由头逃课，怎么样？”
阙城高中一直注重学生的全面教育，在社团方面也是给予学生极大的自由度。
这个条件，林芝芝有些馋。
“一言为定。”
她舍弃掉自己宝贵的午休睡觉时间，为了获得更多的睡觉时间。
这个音乐社虽然是学生承办，但历年在外界的反响都很好。
而纪风交给林芝芝的任务，是整理调查问卷的信息。
这份问卷的内容有关学生对音乐的理解和评价，林芝芝有乐理知识做铺垫，整理起来不算太吃力。
大批的社员都在合奏，或是检查□□会上场所需要的道具。
纪风在之中宛若个陀螺般自处连轴转，根本抽不开身。
他这一次说话算话，走动的身影中并没有谢远。
林芝芝埋在一堆表格中，艰难地统计数据。
她先把数据记录在一张纸上，然后再缓慢地整理成图标。
因为份数太多，她有时会记错数字，捏着橡皮擦掉铅笔迹。
“谢远…你怎么来了？”纪风惊讶地问。
因为用力过猛，林芝芝手里的铅笔芯折断，划出了一道墨色长痕。
谢远就在不远处，放下了背包，不急不徐地取出小提琴。
“例行练习。”
“你的水平已经不需要练习了，况且你之前每天这个点都不来的…”
“我想了想，觉得要预防手生。”谢远说道。
林芝芝在内心小小地叹了口气，像鸵鸟般把头又往下埋了埋。
哪怕是彼此互相看见，她也会觉得尴尬又别扭。
但从头细细想来，林芝芝也一时说不清楚他们的关系怎么就成这样了。
大约是因为气场不合吧。
谢远说是练琴，注意力便完全只在小提琴上。
反倒是纪风有些尴尬地跑来向林芝芝解释，“这回我可没叫他啊，我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的。我请你吃个晚饭做补偿吧。”
“没事，我也没有那么在意。”林芝芝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继续整理表格了。”
谢远似乎自带气场。
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但大家好似也他所影响，稍微喧闹的环境也沉于安静。
只有各种乐器的奏鸣声。
她将注意力放在面前这沓纸上，不再理会其他。
林芝芝踩着上课的点，终于将所有资料整理完毕。
这时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却没想到…
谢远也才结束了练习，缓缓合上琴盒。
这个大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芝芝不想表现出多余的神色，就硬撑着平和的表象，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平步往外走。
谢远却也像是不着急，单手背着包，和她差半步的距离。
林芝芝很想飞奔而去。
因为这节课，是数学课。
但她不愿意在谢远面前落了下乘。
上课铃的歌声飘荡在学校上方，林芝芝和谢远到班里时已经晚了一步。
灭绝师太已然捧着书站着了。
昨天晚上的作业布置的是卷子，作业情况并不能让她满意。
她正在讲台上发火。
看到姗姗来迟，气都不多喘一下的两人，灭绝师太捏着粉笔怒吼，“迟到了还上什么课？”
“出去站着。”
林芝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