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专为女子设立的狎伎场所

    一路上我翻来覆去复盘段卐这件事，有限的信息碎片总是频频误导着我。

    万里卷起裤脚袖管下河，岸上拾柴架火都归我管。分工协作不容易心生怨怼，虽然万里身在我的书里，身临其境的我怎么也不能把活生生的人当作一个便利的符号。

    我将那一张失女悬赏的纸投进火里，脑子里把前后因果盘了几遍。

    “姑娘还在想那个骗子的话？”万里把鱼朝削尖的树枝上一捅。

    “骗子？确实是个骗子。”花孔雀一般的人，锻刀世家被排除在家族产业之外的后人。

    “二一向他透露过匹夫剑的去向，那他从一开始就该认出了我们，但并没有。可见他应该是扯谎，明明为剑而来，知道我们身份之后扭头就走。说明对他最有利的不是得到剑？他就是要剑在我们手里！为什么呢？引二一上钩吗？对他一个段家人有什么好处？”

    二一摇头，把多的小鱼喂马吃。那马就着手啃得咯吱作响。

    “马也吃肉？”

    “饿了什么也吃。”

    我继续道：“破家掌门人更迭，贼匪就异军突起。连带着杀戮不休。段卐一家人死的那么惨，心底一定会有怨恨。”

    “姑娘是说段卐想利用咱们？”万里好容易头脑风暴了一回。

    “咱们顶多是传个话，目前更有利用价值的应该是二一。段卐把浑水搅浑，想给破家拉仇恨也不一定？”

    “幸亏咱们没透露是去投奔破家。”万里道：“大爷被破家人追杀，会去和破家作对吗？”

    脑袋转悠多了，开始像烤鱼一般散发出智慧的香气。一个腰缠万贯准备金盆洗手的杀手，不把他逼急了还真不会轻易去破家门前作死。毕竟那可是淮北地区为王为霸的家族了。六个人狠起来自己打自己，打上来一个出头冒尖的掌门人还死了。六个剩五个，一个比一个难缠。在我的概念里二一还只是一个形单影只的侠客，并没有形成以自己为中心的势力。甚至之前抠搜地连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咱们还去淮北，打听打听破家的态度才好理清局势，避险自保。你也一道去，说不定咱俩的命运能有一线转机。我看二一不会这么傻，明知破家追杀他，还跑到门前送死。”

    万里背着我擦干手脚，远远答应，“姑娘去哪我就去哪。”

    我们靠包子、馒头和瘦马一路往北，时不时万里还要卷起裤腿袖管下河捉鱼。

    我一天动八百个心思：把匹夫剑卖了！换两把普通的剑防身。思来想去舍不得。

    “二一又赚钱了”告示频频宣登江湖斗殴命案，从蛛丝马迹来看像是同一人所为。

    万里边吃边琢磨，“二一大爷会不会就在附近？”热乎乎的肉包子被蒸出肉仙气，咬一口仿佛吃了个神仙在嘴里。“嚯！他走得那么突然，害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在这里吃肉包子都不舍得多买几个。最好别叫我看见他，吸干他的血！”包子又烫又鲜，万里又掏出一个道:“我倒觉得跟着大爷不如跟着姑娘安心。”

    跟着二一刀尖舔血，时不时还要恐慌被踹肋骨。真个不如背靠一棵大树干自己的事业，仰人鼻息也是有限的。破家剩下的五兄弟，有一位女掌门破阮红生性潇洒，武功平平，行事决绝。如果投其所好，说不定可以抱得大腿。

    还有一个破云衷，行事最谨慎持重，比破家上代掌门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六个疯批里头，最像正常人。

    最后一个包子，万里掏出来给了我。

    “你不饿吗？”

    万里摇摇头，嘴巴张合了几次都没说出口。耳朵逼得血红，也不敢看我了。

    “你可是答应了要陪我到破家的，你小子想跑吗？”

    “不不是。万里心甘情愿追随侍奉姑娘左右。前面就是破家人的地界了我只想求姑娘一件事”

    “你说。”

    “不论到破家情形如何，求求姑娘能不能千万别把我卖了？”

    “这是什么话？”我更加疑惑：“你很值钱吗？”

    有一种地方叫“南楼”，是专为女子设立的狎伎场所。楼内男子或貌美，或壮硕，或纤弱，更有能歌善舞巧言令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