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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这是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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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酒馆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几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清了吗?”

    “看清楚了,就是他们!”

    “大的没什么威胁,但是那个小孩不简单,而且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很厉害的家伙。”

    “那怎么办?”

    “上报护法,由他定夺。”

    “好!呃……等等,报给哪位?”

    ……

    [茶歇]

    君邪小小一个,肯定是带不动喝醉的莫北的。

    但这会当着时诃的面,也不好让暗卫们出面。

    他们只是普通的游客,才没有武艺高强的属下呢。

    时诃本来就是个热心肠,一眼就看出她的窘迫,不由得软下嗓音:“我送你们回去吧,你认得路吗?”

    两个人默契避开上一个话题。

    但君邪还是沉默。

    时诃犹豫再三,试探着问:“你不认路,对吗?”

    “……嗯。”

    这会也不端着她花痴的形象了。

    是真丢脸。

    时诃抿着唇瓣:“那我送你们去附近一家客栈吧。”

    “麻烦了。”君邪言简意赅,拒绝无效沟通,偏头躲了躲他的视线。

    这脸一下子就撞上了时诃的胸膛。

    惹得他一阵发笑:“你先下来,我好起身。”

    君邪:“……哦。”

    别问,问就是社死,没脸见人了。

    她以前有这么蠢吗?

    没有。

    这是灵力暴动的后遗症。

    而且在此之前,她还产生了记忆错乱。

    脑子当然是一团浆糊,和喝醉的莫北没什么差别。

    莫北:谢谢你拿我做对比哦。

    酒鬼都不放过。

    ……

    地下——

    [色]隔着面具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坐在座椅上若有所思。

    一个下属慢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禀告护法,前几日上门拜访徐少卿的两人到现在还活着。”

    [色]独特的声线响起:“没有派杀手吗?”

    “全军覆没,是我们轻敌了。”

    “那两人叫什么名字?”

    能被报上来,说明他们还是有点棘手的。

    正好最近火气大,需要杀几个人泄泄火了。

    只听下属故作平静地道:“男子名为南齐,还带着一小孩叫南以雪。今日我们的人前去查探时,发现他们身边还有一位高手,身份不明。”

    [色]莫名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无妨。”

    都杀了就好。

    “还有别的事吗?”

    被这么一提醒,下属又想起了一条小道消息:“据说总教派往枯死森的四位护法死了两位……”

    邪教之中从没有什么团结一心的说法,大家都是各干各的,直接对教主负责,彼此的消息也不会刻意同步,全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挖出来,所以有点延迟是常有的事。

    他们经常会从正道嘴里无意间得知同僚的情报。

    “死了两个?”

    座上青年的气势陡然上升,如立与万仞刀山之颠。

    “谁?”

    “是司掌刑罚的[刀],和刺探情报擅长暗杀的[丑]。”

    “我问你,是谁杀的?”尖锐的视线落在下属身上。

    “咚——”

    骤然爆发的灵力逼迫他跪倒在地,膝盖下的石板瞬间砸出一个大坑。

    “据、据[眼]所说,是……是凤凰!”

    他磕绊了好几下,才把话说清楚。

    “凤凰”二字一出,他身上的压力也随之消散。

    四周静悄悄的,风的流动地比以往更加缓慢。

    “凤凰……”[色]用温软的嗓音重复默念,就好像念着的正是爱人的名字。

    负责凤凰这条线的,好像是[诡]吧。

    只可惜他现在在秘境之中,怕是顾不得管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下属全程不敢抬头,忍着身上的疼痛匆忙退出大殿。

    门外的同僚见他这么惨,同情地拍着他的肩膀:“啧啧,怎么回事,你偷看了?”

    他没好气地躲开:“我还想要眼睛呢。是护法最近心情不太好,凶残了一点。”

    同僚为他抱不平:“看起来是比平常狠了一点,你运气可真背。”

    不仅抽签抽到进去报告,还赶上了护法心情不好的时候。

    还好自己够聪明,出了老千。

    ……

    [客栈]

    莫北躺床上吐了几次,终于安安分分地睡着了。

    君邪坐在窗边,背对着光。

    桌上是时诃走时怕她一个人无聊特意买来的特色小吃,她却是一口没动。

    她脑子还有些混乱,各种记忆的碎片交织,烦杂的噪音一刻不停,吵得人不得安宁。

    她瞳孔的颜色一阵金一阵紫,无法稳定。

    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在吸收明珏的凤凰翎之时,凤凰血脉的传承将记忆沉淀。在融合了白清安的仙眼之后,一些过于强烈的记忆片段也会时常浮现在她脑海。

    而她本身因为沉睡了太久,对于醒来前的记忆也比较模糊了。

    她在黑夜中静默。

    桌边的铜镜忽然浮起,落在她眼前。

    紫色的火花点亮白烛,照亮桌边一角。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却感觉这张面孔如此陌生。

    记忆发生变动,她的五官也随之改变。

    高挑的身影逐渐与黑暗融成一片。

    她穿着黑色礼袍,头覆轻纱。

    灰色的眼睛在黑纱下看不真切。

    她只露莹白削瘦的下巴,浅淡的唇色苍白无力。

    她骨节明显,指节修长,泛着均匀的乌青。

    当紫色的雷电隐藏进她的双眸,冥冥之中有什么被遗忘了的与她重新建立起联系。

    这是她最初的模样,是她曾经想要摆脱的死亡……

    不、不对。

    这不是她。

    隐秘的呼唤响起。

    黑纱下的面容有了一瞬间的扭曲。

    ——阿雪……

    ——阿雪、阿雪、阿雪……

    ——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阿雪——

    ——你永远无法摆脱我。

    “咔嚓——”

    铜镜从边角开始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镜子中的人好像被一分为二。

    一边的她神色痛苦,另一边的她却诡异地笑着。

    她听见脑海中的声音与自己渐渐重叠。

    “你是谁?”

    “君邪!”一双手突然紧紧抓住她的肩膀。

    与此同时,悬空的铜镜失去了某种依托,骤然掉在地上碎成数片。

    君邪抬起头,对上了莫北原原本本的样貌。

    阴柔的面庞此刻溢满担忧。

    黑色的瞳孔比一切黑夜都更加深邃。

    里面映出她的模样。

    陌生又熟悉。

    “啊……”她张开嘴巴,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抱歉。”

    她又变回了八岁孩童的样子,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小小的手臂环住莫北的腰身。

    一股酒气。

    灰色的双眸紧闭,她疲惫地开口:“莫北,你还不能死。”

    相比兽类,人族的寿命实在太过短暂,也太过脆弱。

    “你是我的锚……嘶……”

    她脑袋上挨了一下。

    “别乱说话,就你这个小身板,养得了我这只大猫?”

    君邪吃痛,小小的眼睛里盛满大大的泪花:“痛。”

    莫北第一次看她这么真心实意地喊痛。

    甚至伸出手对着自己求抱抱。

    也不知道是谁更像猫。

    不对不对,她是只小凤凰。

    莫北默默想着,抬手将小小的一个她架起来拢在怀里。

    结实有力的手臂垫在她屁股下面,另一只手环在她身后,按着她的后脑勺。

    “给你揉揉。”

    小孩闷闷不乐地喊他:“莫北。”

    “怎么了?”

    “……莫北。”

    “嗯。”

    “莫北。”

    “在呐。”

    “莫北。”

    “……”他好像无奈地叹了口气,尔后一字一句地道,”别怕,我在这。”

    “……”

    她不说话了,只是手底下更紧更紧地圈着莫北的脖颈。

    怕?

    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什么都不怕。

    只是……

    只是每每想到自己的出生,就总有一种无法纾解的虚无感与格格不入的异类感罢了。

    ——都是命啊。

    ——哈、哈哈哈哈……你……躲得掉吗?

    ——我的孩子。

    ……

    “我有一个很讨厌的人。”

    “也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

    莫北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可莫北,什么才是人呢?”

    “……为什么要想这么复杂的问题?”莫北轻笑一声,“对我而言,只有有益无益两种存在罢了。何况这世上,又不止人一种生物。”

    “不做人也挺好的,如果成为一只妖兽,我就可以直接抢走所有的金银珠宝,放在我的洞穴里藏起来。”

    他偏头看向君邪,指腹在她软乎乎的脸颊上捻了几圈:“当然,不会忘记把你也藏起来的。”

    凤凰本身,就有着极高的收藏价值。

    “可如果我不是凤凰,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莫北可耻地没有一丝犹豫:“那要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了。”

    有用就要,没有就滚。

    商人嘛,利益为重。

    这种无情的话也就只能哄一哄同样不走心的君邪了。

    “你说的没错,”她道,“那等我履行了约定,就不要你了。”

    莫北震惊:“我对你而言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利用价值吗?这就没用了?”

    君邪认认真真地点头:“嗯,你很没用。是个丹修却不能炼丹,脑子聪明但武力很差,仇敌一片还不知收敛,你就是个行走的靶子,我干嘛要你。”

    莫北生气:“我长得不好看吗?就我这个颜值,光站在那什么都不做都会有很多人上赶着来要我。”

    君邪脱口而出:“可昭月比你好看。”

    说完她就愣了。

    莫北不明所以:“昭月是谁?”

    君邪的情绪一下就变得低迷:“……是月亮。”

    他曾是我的月亮。

    可当她仔细回忆着与昭月的点点滴滴,却发现除过心中的悸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他的欢喜好像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即便忘记所有,也不会忘记要靠近他,得到他,喜爱他。

    君邪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

    她不说话了。

    只是他不知道,她的月亮正在停留在她顶端,犹豫不决。

    时诃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再三确认后,才恍惚地想起今早遇见的人介绍过他的名字。

    南齐和南以雪。

    情报上说去过徐府的是一对父女。

    可他们是兄妹啊。

    也许只是同名……个鬼啊!

    脸都看过了,完全就是本人!

    怎么办,要杀吗?

    时诃站在屋脊上不动。

    他身后前来支援的属下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位护法和他师父一样喜怒无常。

    他们可不想撞枪口。

    于是在寂寂的夜里,客栈的屋顶上站了一排排仰头望着月亮的人。

    冷风吹过,带来他细软的嗓音:“都撤下去吧,不必管了。”

    这是要放过他们?

    这可不是护法一惯的作风。

    可他们敢问吗?

    不敢。

    只能乖乖听话,撤走一直在暗处盯梢的眼线。

    “是。”

    最后一位离开时瞥见护法从腰带中掏出一个莲花样的小木雕,细细摩挲着。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

    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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