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Thiswontbe
苏格兰站在游船上层的船头，用手支在栏杆上，看着赫德森河平静的蓝色河面，铁栏杆上的冷意透过手套传到他的掌心，棕色的发丝被风吹动，微微垂下眼皮挡住寒风对眼球的刺激。
琴酒靠在栏杆上，有点愉悦的看着苏格兰眼睛被冷风吹的有点湿润，他并不是特别在意周围的风景，说到底，纽约的风景就是那些高楼大厦，全世界各大城市奔波过的他着实有点审美疲劳了。
银白色的发丝被风抚动落在旁边的苏格兰身上，把本就没多少距离的两人拉进一种暧昧的触感里，冬日的清冷在暖阳下渐渐消散，黑色的衣服让暖意越发鲜明，他们身上是一起买的款式相似的黑色外套。
在这之前苏格兰是不知道琴酒也会逛街的，但是帮过贝尔摩德的忙之后琴酒就像放了假一样，拉着他在纽约的地标建筑间游走了一圈，包括全是顶尖奢侈品店的第五大道。
别看某人工作时候是一件雷打不动的黑色风衣，他平时穿的衣服都相当不错，把苏格兰拉进店里的时候还挺挑剔的看了苏格兰一眼，颇有点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形象的意思。
苏格兰只能无辜的看着琴酒，然后任由他挑了几件衣服，按琴酒的说法是平时可以穿好点，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去一些正式场合这些能对付一下，挑衣服时候也不看价格，毕竟，“这又不是定制，花不了多少。”
当然，他不知道琴酒实际上是在薅贝尔摩德的羊毛，这种‘小钱’组织高层们都是走行动资金的帐，到谁的地方就薅谁的羊毛——当然，比起他们经手的任务收支流水这确实是不值一提的数额，算是高层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关系好这就是亲近，关系不好这就是报复，端看被薅的人怎么想。
而私人定制这种事就要用假名走私帐了，不然很容易给别人留下追查自己的线索，关系再好的同事也要担心对方什么时候把自己卖了或者坑了，还是不要傻乎乎的留下这种可乘之机的好。
苏格兰在被琴酒拽到帝国大厦楼顶的时候才恍惚意识到这个家伙似乎是在和自己约会，谁家约会是直接把人拉到各种景点打卡的啊，默默腹诽了一下，他得承认这感觉倒着实不坏，琴酒要是直白的说了他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或许是职业病的原因，两个人在帝国大厦顶上俯览纽约的时候指指点点的是哪里狙击视角好，这种居高临下看城市的机会他们实在是看得太多了，好在他们张口闭口都是日语而且声音偏低，不然大概会被人报警抓进警局。
时代广场比苏格兰想象的小了些，但在东京生活的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繁华的地方的寸土寸金，这个广场就是因为周边的繁华才声名颇盛，也难怪新年倒计时的时候参与者得穿纸尿布……
不再需要思考任务的前因后果之后，苏格兰得承认，这段游玩的时间是难得的放松，不用担心险恶的试探和后果叵测的任务，不在东都甚至不在日本，虽然没了支援但也短暂的没了需要尽的责任，得到的任何消息他只能默默的记下来而不用采取行动。
但他好像有点太放松了，目光落在身旁的琴酒身上，苏格兰的目光顺着飞舞的发丝又转回自己身上，也许他真是被琴酒的话迷昏头了，甚至放下了不少应有的戒备，苏格兰有点难过的想着，但很快又把那一丝丝难过给打散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东都？”苏格兰悄悄把手贴到同样把手支在栏杆上的琴酒的手边，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自由女神像上。
琴酒眯着眼睛，人显得有点懒洋洋的，对于苏格兰不着痕迹的亲近很是受用，但对于他问出来的问题就不怎么喜欢了，“怎么？急着回去？”
“没有，”苏格兰就像没听出来琴酒语气里的异样一样好脾气的对着琴酒笑了笑，多少表现出一种玩的很开心但不能因此就忘记工作的态度，“但是东都是你的地盘吧？离开太久是不是不太好？”
“这个啊，”苏格兰的问题有点微妙，既避开了琴酒尖锐的反问，也顺便打探了一下信息，琴酒的笑容有点微妙，“算是吧，日本的优秀同事那么多，离开几天不影响。”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地盘还有算是一说的吗，苏格兰思考了一下，如果不是他了解琴酒，都要觉得琴酒是在敷衍自己了，不过思考不影响他讲话，“总感觉日本同事比较多的样子。”
“毕竟日本是组织的发源地嘛。”琴酒有点漫不经心的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苏格兰，从神态到语气都是一副这是众所周知的信息的模样，“要不日本能这么安稳吗。”
苏格兰被哽住了，琴酒说的好像组织是什么秩序的维护者一样，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琴酒的言下之意，日本是组织的总部，在那个有秩序的黑暗世界里是被视为组织的地盘的，所以这个黑暗世界到底有多大，到底又是怎么样的？
“到了。”琴酒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自由女神像上，游船因为停泊到码头的操作而不太稳的摇晃了几下，他很自然的抬手在苏格兰的后颈上捏了一下，“别想那么多，苏格兰。”
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在他们之间越来越频繁，但琴酒动手的位置让苏格兰很难不腹诽琴酒的掌控欲和恶劣，出于含蓄的本性，虽然他多少有着相似的想法，可在行为上他通常不会表现的那么直白。
自由岛作为一个江心洲并不算特别大，岛上的建筑非常简单，就是自由女神和她的基座，沿着岛屿边缘的小路，走一圈再慢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事。
苏格兰很难不去多想，尤其是在被琴酒算计了一把之后，他们之间那少的可怜的信任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他必须对琴酒的安排有更加明确的判断，这次是一条人命，下次呢？
他很想问问琴酒到底为什么算计他，无论是保罗·哈德逊还是辛迪·戈迪兹西亚似乎都不重要，琴酒并不关心他们最终的下场和导致的结果，如果简单的把这看成试探自己的立场没什么问题，但他总觉得琴酒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在想什么？”琴酒打断了他的思考，他们一起站在岛屿的一端，看着河对岸高楼林立的纽约。
“你。”苏格兰弯了弯嘴角，想着怎么把你扔进监狱，他不切实际的想着，自知其实目前这个想法只能算是自娱自乐。
琴酒觉得这个回答不错，哪怕他明知苏格兰不是那种满脑子感情问题的人，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愉悦，“想我什么？”
“想你是不是做过特工。”苏格兰确实有那么一点好奇，也有这样的怀疑，毕竟琴酒表现出的对官方组织的熟悉实在是不像一个单纯的犯罪分子。
“让你失望了，我和那些虚伪的人毫无关系。”被噎了一下的琴酒立刻毫不犹豫的撇清关系，这个说法着实让他全身难受，难道他哪里像是会为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做事的样子吗？
这个回答其实在意料之中，从琴酒尖刻的说cia如何的时候就能看出他对官方的嫌弃，说不上是不是松了口气，说到cia，很难说琴酒没有引导他往阴暗处想官方组织的意思。
“你不会对那些虚伪的家伙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吧？”琴酒揽住苏格兰的肩膀，以一种异常有占有欲的姿态控制住他。
“当然不。”苏格兰垂下眼睛，被琴酒这样揽住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件事，也许琴酒的目的就是他本身，借这些事了解自己，影响自己，进而控制自己，这绝对是这个恶劣的家伙做的出来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的态度一直相对温和。
“那就好。”琴酒其实不太相信这话，不过这没什么影响，无论苏格兰现在怎么想，最终都会和他的想法一致的，他微微眯起眼睛，对这一点充满了信心。
苏格兰语调柔和，带着一些嘲讽的意味，“我为什么要对那些家伙有期待，倒是你该满足我应有的期待才是。”
琴酒眨了下眼睛，被苏格兰的话拐走了思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别的地方，“什么期待？”
微微侧头，苏格兰没有说话，给了琴酒一个自己衡量的眼神，至少在回到东都之前，他可以稍微不那么计较琴酒的恶劣行为，最好能先讨点利息，等到回去之后，他们可以慢慢算账，苏格兰不抱什么希望的计划着，可以预见琴酒接下来只会变本加厉。
所以说琴酒这个家伙作为交往对象除了好看没有一处符合他的理想，自己到底是看上这家伙什么了，苏格兰默默的唾弃了一下当初率先提出交往的把自己往死里坑的自己。
琴酒微微挑眉，苏格兰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