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了解
苏格兰想做的事其实十分简单，就是做实他们属于彼此这件事，他在琴酒身边都放松到让自己被算计的地步了，如果这样还要克制的保持距离那也太悲伤了，反正现在人在地球的另半边，可以稍微不那么顾及后果一点。
琴酒并不知道苏格兰到底在琢磨什么，他在从自由岛回到纽约之后买了个纽结饼跟苏格兰分享，一路慢悠悠的边撕下柔韧的饼边沿着河岸往华尔街的方向走。
“我们这是往哪走？”苏格兰完全不介意琴酒把撕下来的饼送到他嘴边这样的行为，他双手插在兜里，自然的把饼叼到嘴里慢慢咀嚼。
“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琴酒愉快的语气昭示着他的好心情，同样慢慢咀嚼柔韧的纽结饼，这种时候他才看起来更符合他其实才二十多岁的年纪。
苏格兰的目光落在周围紧凑的高楼和略显狭窄的道路上，纽约并不算一座古老的城市，比起巴黎它显得年轻了许多，少了那种时光的沉淀，也少了繁复的雕凿和装饰，很难拿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但它代表了一个时代，它本身就是摩登的代名词，“我不是你的吗？你舍得卖吗？”
当然不舍得，琴酒为自己的想法愣了一下，这个想法出现的如此理所当然，完全出乎了琴酒的意料，他露出一个近似冷笑的表情，“如果我说舍得呢？”
苏格兰也愣了一下，琴酒这话就很有意思了，什么叫如果舍得，他温和的对琴酒笑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被卖掉你还会看上我吗？”
“没小看过你。”琴酒撕了一大块纽结饼塞到苏格兰嘴里堵住他的嘴，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似乎有点危险，会被记仇的那种危险。
苏格兰被堵嘴也不生气，笑着用肩膀撞了琴酒一下，这时候他既不像是个组织成员也不像是个卧底的警察了，难得的展现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活力，而不是那种温和的假面和工作时的沉稳冷酷。
两个成年人有些幼稚的碰碰撞撞着走到闻名遐迩的华尔街，其实这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被各种大型国际集团的办公地点和证劵交易所所占据，能够影响全世界的经济金融才让它有那样的赫赫威名。
“这里还有个铜牛雕塑哎。”苏格兰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巨大的泛着漂亮铜色的大家伙。
琴酒也看到了，这倒是个新东西，他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玩意呢，“新修的？这里这么多证劵交易所，也许是谁的赚钱玄学。”
“唔，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苏格兰不太了解股票这种东西，他总觉得那跟买彩票差不多，很难分析出个头绪，背后有着大集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操作。
“我小时候倒是有想过到这种地方工作，”琴酒低低的笑了一声，把他这样聪明的反社会放进证劵公司就跟把黄鼠狼放进鸡笼一样，在合理合法的边缘他能一夜暴富，甚至还能不着痕迹的造成巨大危害，“但后来觉得这太没意思了，不如去当医生，这些人都得到我这来治病。”
苏格兰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这两种工作看似南辕北辙，本质上都是掌握大量的权利，一个操纵着经济上的生命线，一个字面意义上操作着生命线，后者还要显得更傲慢一些，在琴酒嘴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掌握着操控股民生死大权的人的生命的感觉会很好？”苏格兰到底忍不住怼了琴酒一句。
“很了解我嘛。”琴酒弯了弯嘴角，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也许显得有点过于傲慢了，但他自认有这个傲慢的资本，在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彻底颠覆人生之前这就是他的人生规划，有点平淡和循规蹈矩，但会让母亲欣慰，他从来就不是一份会变成好人的材料。
苏格兰看着琴酒微微眯眼，他对于自己是否真的很了解琴酒存疑，得出这样的结论纯粹是因为他亲身体会了琴酒的掌控欲和恶劣性格而已，这个家伙总能让他怀疑自己的眼光，难道说他没有曾经期待过一个善解人意的交往对象吗？
可是如果说琴酒不善解人意似乎也有失偏颇，琴酒不是不善解人意，他非常敏锐，敏锐到有时候苏格兰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看破了，但如果真的被看破了以琴酒的性格没道理留着他并和他继续交往，显然看出了别人的想法并不代表要回应，琴酒只是不在乎别人的期待而已。
“怎么了？”那种被算计的感觉又来了，琴酒微微歪头，血色的瞳孔里是很平静的探究，又被苏格兰温和的微笑挡了回来。
漂亮的蓝眼睛眨了眨，弯着狡黠的弧度，语气平静的回答琴酒，“想更了解你一点。”
听到这样的回答琴酒下意识的舔了下嘴唇，然后又因为苏格兰过于平静的语气而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不过是不是会错意都没关系，“好啊，我也想更深入的了解你。”
琴酒这样的说法就很难会错意，苏格兰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热，冬日的凉意对于降温一点没有帮助，好在这个时间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当街讨论这些他觉得自己不太行，但要是露怯那就真的被琴酒吃定了，“我总觉得你说的和我说的不是一回事。”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走在纽约冻人的街道上，哪怕嘴上都不饶人，但两个人其实都挺平静的，说的再多他们之间还有那么一个小问题待解决。
“自知之明确实挺重要的。”苏格兰一语双关的揶揄琴酒，心里最没数的肯定是琴酒，当然，也可能是太有数了，反正苏格兰不打算轻易妥协，倒不是说他在这上面有多坚持，他只是不想让刚算计了自己的人轻易得逞，显得他很好欺负一样，那只会让琴酒变本加厉。
琴酒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这种表情在他脸上显得非常违和，也让苏格兰谴责了一下觉得这样看起来琴酒还挺可爱的自己，“你肯定不是在说我没自知之明，对吧？”
苏格兰深吸了一口气，咬了下牙，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对，怎么办，更想让琴酒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