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chapter16
四人来到校门口的一家炸鸡汉堡店。
齐漾抬头看了眼叫“华莱士”。
曲炜一进去占了个四人座儿，放了书包就去前台点餐。他回头问了下齐漾要吃什么，齐漾说随便，他问杨筝，杨筝也说随便。曲炜又看了眼梁永善，还没开口就听梁永善眼不抬的也来了句随便。
曲炜：“……”
你们特么怎么不去吃“随便”冰激凌呢？
等到曲炜把四个套餐外加两个欢乐鸡翅桶端到他们面前的时候，齐漾是一脸惊呆的表情，再是杨筝愣在原地，然后曲炜看见梁永善皱了皱眉头。
齐漾：“曲炜你喂猪呢？！”
杨筝小小声说：“这得多少钱啊……”
梁永善默不作声的拿了个汉堡，没什么表示，张口吃了起来。
华莱士的店里放着当红流行歌，也有几个十七中的学生坐在里面，曲炜走过来长腿迈进梁永善旁边靠里边的位置，长手一挥把欢乐鸡翅通捞到了自己面前，“你们撒开吃啊，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课！”
杨筝咽了咽口水：“我可能钱…钱没带够。”
曲炜埋头啃着鸡腿说：“怕什么，反正又不用你出钱。”他看向齐漾，挑着眉边笑边问，“是吧齐漾？”
齐漾很不想理他，感觉自己像个包庇的人，她送了他个标准儿的白眼，“鸡腿儿都堵不住你的嘴？”
曲炜笑着瞟了眼旁边的梁永善，见他默不作声的吃汉堡，时不时还拿根薯条，曲炜拿手肘戳他：“喂，梁永善，你够不够吃？不够我再帮你点。”
梁永善看了他一眼，反问他：“你不够吃？”
曲炜看了眼自己面前满满的翅桶，舔了舔嘴唇，说：“应该够了。”
梁永善淡淡的说：“先吃，不够再点。”
“得嘞！”曲炜憋着笑嗷了一嗓子。
杨筝正喝着可乐，一听这话差点被呛到，她向齐漾投去求救的目光，齐漾也不懂曲炜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两人眼神交流了一转儿，没什么结果。
店里的人陆陆续续没了十七中的学生，唯一有手机的杨筝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差不多要上课了，曲炜打了个大大饱嗝，站了起来：“走吧，有点吃撑了。”
随后梁永善起身，走向了柜台，问了价格后从口袋里掏钱，曲炜大步向前的去拦着他，说：“干嘛呢，都说了齐漾请客了，你上赶着什么劲儿？”
梁永善躲开他的手，边数钱边说：“我请。”
齐漾和杨筝站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曲炜身子懒懒的靠在一边，没任何阻拦的动作，嘴上却说着：“哎弟兄，你真不用给她省钱。”
“我没为任何人省钱。”
梁永善转头看向他，“也就你好意思让女生请客。”
曲炜舔了下门牙，做了个“你请”的动作，没皮没脸的笑了起来。四人走进学校，路两边的黄色枫叶散散掉落在水泥地的跑道上，一阵风吹过黄叶与地面摩擦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他们碰见了张老师，曲炜和杨筝先回了教室，张老师把齐漾和梁永善叫到了办公室，打算让他们争取一下明年初中生奖学金补助的事情。
梁永善全程没说什么，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齐漾反倒很期待，除了小学最后的那五百，她还没得过正经的奖学金呢！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读小学的时候下午最多就三节课，上了初中莫名多了一节让班里的同学们很不开心，到了最后一节课各个都没什么心思花在学习上。
齐漾倒是觉得没太大差别，心里正想着反正自习课没老师，下一秒张老师就踏着高跟鞋进来了。
张老师把一沓试卷放在讲台桌上，说：“下周我们学校自主进行一次开学测验，也就是三天后，等会儿班委来发一下模拟试卷，都是小学的题，请各位同学不要掉以轻心，这次的成绩对想拿奖学金的同学来说很关键。”
张老师的话引来台下的一阵唏嘘声，她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又说：“还有件事情，每位同学的宿舍都安排好了，六人一间，有些不想住校的同学，要到我这边登记详细的信息，好了，接下来你们自己复习和预习吧。”
齐漾转着的笔停了下来。
她毫不犹豫的上去填了自己的走读生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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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漾放学后坐上小巴车。
天色渐渐暗下来，下车的时候就已经八点多了。
杨筝最终还是没跟她一起回来，说麻烦，而且他爸妈也不同意，齐漾没说啥，自己背着书包就回来了。
回到家，齐奶奶做的饭已经凉了大半，她坐在餐桌上看了奶奶两眼，说：“奶奶，你以后别等我吃饭了，你自己先吃吧。”
奶奶：“没事儿，都是一样的。”说完她夹了块荔枝肉给齐漾，今晚的荔枝肉酸酸甜甜的，齐漾肯定喜欢。
齐漾抿了抿嘴，心里不知道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埋头开始吃饭。晚上吃完饭后，陈青跨着大洋打了个国际漫游电话回来，是奶奶接起来的没说两句就让齐漾来接电话。
齐漾把电话接过去，有些紧张，陈青每年过年都会打个电话回来问问她最近的读书情况，这是陈青除了过年外第一次打电话回来。
“妈？”她的声音有点哑。
陈青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问她：“作业写完没有？初中的课程感觉怎么样？跟得上吗？”
齐漾看了眼时间，说：“还没有开始写。”
陈青沉默了两秒，语气有些不好的说，“九点了作业还没写完？是不会还是跟不上？听你奶奶说你现在在十七中对吧？”
齐漾说，“没有跟不上，太晚到家了，慢了点儿。”
陈青给她的压迫感即使是在电话里，她也觉得很强烈，齐漾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解释说：“从学校回来就八点多了，我一个小时内就能写完，妈你不用担心这个了。”
陈青却在那头冷笑一声：“十七中可以住校为什么不住？这样会浪费多少时间，都这么大了，一点时间观念都不知道吗？”
“知道。”她说。
“把电话拿给你奶奶。”陈青冷着声音，好像有些生气，齐漾觉得她打电话来除了问东问西，已经再没别的可说可问了。
齐漾拿着电话不说话，像是在做无声的抵抗，电话里的人也等了会儿，她听见了陈青缓缓慢下来的呼吸声。
随后陈青的语气确实好了很多，她说：“听话，妈妈过两年就回来了，到时候带你去吃白斩鱼。”
“……”齐漾还是一动不动，看了眼一边的奶奶，说：“你回来了是不是就不走了？”
“不走了，”陈青在那头耐心的说：“乖，让我跟你奶奶说几句。”
齐漾这才把电话拿给奶奶，她坐在一边，不知道陈青说了什么，只听奶奶“嗯”了好几声，中间看了她两眼，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齐漾因为要赶最早的一班小巴车，所以要起的很早，但奶奶比她起的更早，她去洗漱的时候看见了门口上回奶奶替她收拾的那一麻袋衣裤，大概也懂什么意思了。
奶奶把她送上大巴车，说：“两周回来一次就行，奶奶陪的人可多着呢，不用你这个小屁孩操心，回来之前用小筝的手机打个电话回来，奶奶给你做荔枝肉。”
齐漾吸吸鼻子，头次离开家住在外面，忍着想要哭的冲动，她笑着点头，又抱了奶奶一下才拎着一麻袋上了车。
随着小巴车的前行，齐漾见奶奶蹒跚的身子越来越远，她回头的时候奶奶已经在往家里的方向走了，给她留了个苍老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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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开学小测齐漾考得比梁永善要好，拿了年段第一，可是第一第二对齐漾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说不定第二的梁永善也是这样认为。
曲炜看见成绩的时候只哼哧一声。
下秒就转头就吆喝上后排的人打篮球去了。他成绩的好坏可以用随缘来解释，考不好的试卷，他就断定自己跟这张试卷无缘。
曲炜打完球回来，看见杨筝揪着眉头的样子，拍着篮球路过时随口安慰道：“怕什么啊？又不通知家长，就是个小测而已，你不说你爸妈会知道？”
杨筝：“我这不是，心里过不去吗。”
“……”曲炜无语：“得，可怜你这个有个学霸的心，却没学霸的脑袋了。”说完他在她头上揉了一下，以表示安慰。
杨筝身子怔的一下，木楞的看着他的背影，下秒就见曲炜转身，向她展示自己刚打完蓝球脏兮兮的手。
杨筝顿时苦笑不得，嘴里小声念叨了句，“去你大爷的。”
考完试又过了两周，齐漾这天跟杨筝约好放学周末一起回家，她问杨筝的时候顺便问了问曲炜。
曲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拒绝，说回去肯定就是挨一顿胖揍，不想回去找打。
齐漾问他为什么。
曲炜很神秘的说，因为男生的第六感。
周五的下午没有自习课，下了第三节课齐漾就往杨筝的班上跑，期间还遇到了隔壁班的大壮从教室里出来，他见齐漾当即笑了声，说：“土豪，赶着去哪儿呢？”
齐漾也激动对他说：“回家呢！”
大壮看她奔跑的背影，忽然想起来自己好久没给爸妈打过电话了，他立马转身回班上，冲里头吼了句：“李狗！手机借我使使！”
坐在小巴车上的时候，齐漾用杨筝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家，但是家里没人接，齐漾也没再继续打了，奶奶记得杨筝的电话，她觉得看到未接来电，她也就知道自己回来了。
齐漾看着窗外连成一线的风景，旁边的杨筝忽然碰她一下，齐漾转头疑问的看她。
杨筝看着她的眼睛，眼底尽是好奇，她问：“齐漾，你在学校里，有没有觉得哪个男生长得帅？或者有心动的感觉？”
齐漾愣了下：“问这个干什么？”她想起杨筝之前的话：“你不是说那感觉是有心脏病才有的吗？”
“什么啊！”杨筝红着脸说：“我班上的好多女生，整天讨论这个，说这个帅那个帅的，你们班都没有讨论？今天她们居然还把曲炜算进去了，你说好不好笑。”
“……”
齐漾笑了一下，曲炜整个人都透着股燥，看着他齐漾就觉得自己的周围都是燥的，安静不下来，但曲炜最大的优势就是个子高，再加上最近又喜欢上了篮球，想想以后的个子更是不得了了。
她想了想说：“我班里有个女生，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就她同桌，她就整天说她同桌帅，可我感觉，也就那样儿吧。”
“也是，你的眼光我早就摸透了。”杨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想以前的典韦，还有胖头陀……
杨筝的身子往齐漾身上靠了靠，坏笑着说，“其实我觉得梁永善要是白一点，也挺好看的，就是性格太古怪了，做朋友都难。”
齐漾“嗯”了一声，又看向窗外去了，就听杨筝在旁边自言自语说：“哎，你知不知道，半个月前，曲炜其实就是知道梁永善一定会付钱，所以他才故意点那么多的鸡翅和汉堡。”
齐漾多半也想的出来曲炜这么做的原因，但她还真不知道梁永善为什么要抢着付钱，她问杨筝：“为什么？”
“曲炜自己说的，梁永善那会儿住在他家，他妈带梁永善出去吃面，买零食，都是梁永善偷偷先跑去付钱，把曲阿姨弄的都不好意思带他出去玩了。”
杨筝拿手指卷起自己的长发把玩着，说：“回去那天，你们被班主任叫走的时候他偷偷告诉我的，你说曲炜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行儿啊？天天脑子装的都是这些。”
车子到了站，齐漾边背书包边笑道：“照这么说，那我们就是同伙啊！把梁永善坑了好多钱，而且这么算的话，我俩是不是就欠曲炜一顿汉堡了？”
杨筝跟在她后面下了车，说：“那他肯定乐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