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侧君
因着柳太后薨逝，江梦淽也过了一个月，这也就开始上朝了。
秋狩要到了，往年都是卫华着手筹备的，可那是因为女儿还小，又不在身边，不然卫华从小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出阁前是，出嫁后亦是。于是，秋狩就让江梦淽筹备了。
秋狩
江锦埭宫中就卫华一人，先帝也就两个儿子，一个死了全家，一个宫中只一人，所以江锦埭也让各官员带妻儿一同。
这次秋狩对江梦淽来说有些与众不同，她常年不在蜀，小时候参加秋狩也只能看着人骑马，虽然如今会骑马，可是藏起会较好。
“这就要开始猎物了，殿下怎么不换男装？男装方便些。”
“浣溪，男装是方便，可是我也可穿马面，我不是他们心中的少年郎，可我也不是曲意奉承的女娇娥，无论如何我都是天泽的皇太女不必女扮男相，走吧。”
“是。”
江梦淽在草原纵马，一身红姜色马面，未全束起发，那轻快明亮的样子，映入许多人心中，不止褚湛文，不止殷明泽，不止不止……
秋狩一过，冬日没多久便悄悄的来了。
“这么冷的天，姐姐怎么来了？”江梦淽与殷浓惜相识已久，且殷浓惜比她大些，故以姐妹相称。
“这会子刚入冬，我想着你身子不好，故来看看。”
“劳烦姐姐走这一趟，这才刚入冬，我就冷得不行，往年还好些，今年这样也是奇怪，我现在连早朝都不想上了，过些日子，梦茹要过生辰，我还要忙。”
“你啊你，不如让梦茹自己来，好叫她按自己的心意来。”
“对了，上次也不知道她是看上了你家哪个。”
“我也不晓，倒是第一次见她那样子。”
“哈哈哈哈。”二人相视一笑。
“如今你在宫中，不知可听闻王相小儿之事？”
“他家小公子的事啊，听说了。”
“既已听说，怎么还如此无所谓。他将家里那些莺莺燕燕都送走了，可扬言要娶你。”
“异想天开。”
“真的想看看，除了太师，娇娇儿你还能看得上谁。”
“若是只看容貌的话，湛文第一，你弟弟第二。”
“你竟看上了我弟弟。”
“乱说什么呢，没有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属湛文。”
“那若是我弟弟心悦殿下呢？”
江梦淽沉默了，她知道，殷浓惜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你这话说的，你弟弟相貌不凡，文采斐然，什么女子娶不到？”
“可是他喜欢你啊。自从那日过来看你与太师在一块，他回去就日渐消瘦了。娇娇儿，你知道的，我母亲当年赌上了性命，这才有了他，我这辈子就这一个捧着的。”说着便起身到江梦淽前面跪着，继续道：“我知你与太师情意绵绵，可是梦淽他的命是用我母亲命换的啊！梦淽！”
“你起来说话。”殷浓惜是不愿意逼江梦淽的，说起来就起来。
“梦淽，若是日后你愿多招几个，请一定考虑一下我弟弟。”
“嗯。”江梦淽垂目，不知在想什么。
“梦淽，谢谢你。”
“你弟弟多久没有吃饭了？”
“两三日了。”
“如果现在去你府上，就刚好用膳，我与你一同过去吧。”
“多谢殿下。”
“来人，套一辆马车，多放几条褥。”
“是。”
待二人到了戍北将军府，一进殷明泽的院子就看到一道又一道菜原封不动的让人送了出来。
“就我进去吧。”
“麻烦了。”说完，殷浓惜就对着侍女道：“再端进去。”
“是。”
侍女向江梦淽行了一礼，就走前头送菜了，一进门就听到殷明泽说不吃不吃。
“人是铁饭是钢，明泽怎么不吃饭啊？”
“殿…殿下。”殷明泽寻声望去，发现是江梦淽，有些惊愕，惊得书都掉了。连忙起身行礼：“参见殿下，愿殿下平安顺遂，喜乐安康。”
“平身。”
“殿下怎么来了，快请坐。”
“你阿姐今日进宫和我抱怨你消瘦，我便说过来看看，快吃吧，我们一起用膳，别再瘦了。”
“是。”江梦淽屏蔽了左右，开始用膳。
“你喜欢我？”江梦淽筷子没有停，说话的语气也如常，反倒是殷明泽喝汤被呛到了，江梦淽连忙为他顺气，待殷明泽好些的时候，脸已绯红。
“怎么回事呀？”
“臣…臣确实喜欢殿下。”
“坐下吃饭。”
“是。”
“你应该知道，我喜欢湛文，我父皇母后也喜欢他，过不了多久，我与他也会大婚。”
“臣知道，也知道殿下不会喜欢臣。”
“那你还不好好吃饭。”
“臣…只是没有胃口。”
“行，若是入我宫，只能做侧君了，只有虚名，没有情爱。”
“臣知道的。”
“那可还想入我宫？”
“想，臣想陪在殿下身边，随便一个名分都可以。”
“明泽，你相貌不凡，又文采斐然的，我不想耽误你。”
“这不是耽误，殿下，一切都是臣心甘情愿的。”
“好吧，好好照顾自己，我自会向父皇请婚。”
“殿下，臣这里有先帝一秘诏，现承于殿下。”说着，便去内室取了出来。
江梦淽打开一看，脸色并不是很好，问殷明泽：“你可看过。”
“这是先帝在臣面前写的。”
“好的很，皇爷爷可真会玩。你可告诉过他人？”
“未曾。”
“你照顾好自己，本宫先回去了。”
“殿下慢行。”
一进宫，江梦淽便匆匆赶到大殿
“父亲。”
“天气都冷了，你怎么不在自己宫里？”
“父皇万福。”
“起来吧。”
“父皇，儿臣想请父皇赐婚。”
“你与靖安不必如此着急。”
“不是他。是殷家二公子。”
“不应该啊。”
“父亲是站在女儿这边吗？”
“自然，当初你皇爷爷想让你与殷明泽成婚，不知道那时候他可有告诉你？那时我想着你自己决定，就一口回绝了。”
“最后见皇爷爷时，他有告诉我。”说着，从衣袍中拿出那份秘诏，让人承了上去。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
“一半吧，殷家二公子心悦我，殷家姐姐心疼他，求我的。”
“这不像你，王家小公子听说也喜欢你，也不见你要他。”
“父亲知道的，女儿只与殷家姐姐交好。若是哪日殷家二公子不喜欢了，我也会放他出宫。”
“好。”
圣旨下来了，婚姻定在了下个月十五，整个蜀京都沸了，大家都知道江梦淽与褚湛文青梅竹马，成婚是迟早的事，如今江梦淽也快及笄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殷明泽。
江梦淽一接完圣旨，就去了江梦茹那里。
“茹茹。”
“阿姐，你怎么来了？”
“阿姐下个月要与殷明泽成婚了。”
“我知道啊。”
“你不伤心吗？”
“我伤心什么？我又不喜欢他。”
“！你喜欢殷浩宇？”
“咳咳，是啊！”
“这就有点难啊。”
“我没关系的。”
“那我先回去了。”
“送阿姐。”
江梦淽跟到宫里，就听浣溪说褚湛文在里面等她，江梦淽一拍脑门，心想，怎么就忘了他啊。
刚想离开，就听到褚湛文说：“殿下想去哪里？”
“我突然想着去给母亲请个安。”
“臣陪殿下一同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不必了，我们进去吧，外面好冷啊。”
“殿下请。”说着，就上前搂住江梦淽，生怕她跑了似的，一进屋褚湛文就让人都出去。
“让他们出去干什么？”话才说完就被褚湛文亲上了。
“唔~”江梦淽双手都拍着褚湛文，好久他才松开。
“你，你干什么啊。”
“殿下啊。”
江梦淽连连后退，最后倒在了罗汉床上。
“你要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褚湛文压着她，摸了摸江梦淽的脸，道：“殿下倒是说呀，臣这不就是来听殿下解释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那是那样子？”
“我不喜欢他，只是他喜欢我。”
“世上喜欢殿下的人多了，臣也喜欢殿下，怎么不见殿下要请了你与臣的婚呢？”
“你怎么可以和他们相提并论，你可是要做我正君的，连父皇母后都知道那个位置是你的。殷家公子上次来，看到你我亲密，回去之后就日渐消瘦，殷家姐姐于心不忍，来求的我，这才有的嘛。”
“那臣是应该去找殷浓惜咯？”
“不许去，你先起来好不好？压着我难受。”闻言，褚湛文便起来了，江梦淽理了理衣裳，继续道：“现在好了吧？”
“不好，一点都不好。”褚湛文牵起江梦淽的手往心口贴，靠近道：“那臣怎么办？”
“等我及笄后嘛。”
“好，到时候殿下可要对臣好些，莫要一与他成婚就忘了臣。”
“不会的。”
“那臣先走了。”
“嗯。”
第二天早朝
“臣有奏。”一文官道。
“爱卿请讲。”
“现已入冬，今年比往年冷，内札萨克蒙古更甚，被冻死的越来越多，臣替万民请命，请陛下救百姓于雪灾。”
“准，不知可有人愿去。”
“臣觉得殷修撰可以去历练历练。”
“臣愿去。”
“好，就让明泽去，明日出发，你可要早些回来，莫要误了日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