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危机时刻
强大的敌人就在身侧,明日说不定就有一场苦战,所以铁林堡上上下下也没有多少人能睡得着。
为了保证休息,便于快速反应。元昭还是没有允许将守城的青壮各回各家,而是将他们安排在了四个墙角搭建起来休息棚里休息。
村子的布局依旧没有太大的改动,只是在四面起了城墙,所以那种田园风光,如今再也感受不到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城堡内的石道上,元昭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将城堡内重新规划布局,旁边的云娘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挽起元昭的胳膊。
云娘最开始见到元昭时,就知道有人在追杀他,如今逃到了这里,还是有人要杀他。见元昭这些时日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而殚精竭虑的模样,云娘不禁有些心疼。
“阿昭,我唱歌好不好?”
元昭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好啊,嗯,我想听月亮弯弯。”
说着就盘腿坐在树下,拿手托着腮看着云娘在月光下的样子。
清澈甜美的歌声轻轻回响在幽静的道路上,仿佛一阵夏日里的清风,让人心旷神怡。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哥啊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月亮出来照半坡~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阵清风吹上坡~吹上坡~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这首歌是元昭闲来无事,教云娘唱的。歌曲旋律本就源自云贵地区的少数民族,风格上云娘很容易就能把握住。
躁动不安的铁林堡,在云娘的歌声中渐渐平静下来。
云娘唱歌天分很高,一开口就直接将这首歌给唱到了天花板,听到歌声的人无不沉醉其中。
看了一眼天边的月牙,元昭恍惚了片刻。熟悉的歌曲总会让他不禁想起原本的那个世界,那种惆怅是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
时间缓缓来到黎明时分,铁林堡外,第五祺看着第一波先锋队缓缓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暗暗祈祷起来。
先锋队十个人可以说全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接受过专门的攻城训练,每个人都身着轻便的皮甲,携带着一根竹竿。不仅可以两人配合上城,也可以单人撑杆跳入城内。
只要第一波人成功进入城堡,制造混乱,那么拿下这座城堡的概率就有七八成了。
到时候城中大乱,他再率领主力从正门攻入城堡,胜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铁林堡西侧,一起值哨的三名青壮正在城墙上巡逻,猝不及防间,数道黑影陡然从墙外一跃而起,三人来不及叫喊就直接被抹了脖子。
还未倒地就被人轻轻扶住,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什么声音。这里刚好是一处被城堡内树木遮挡住的死角。
三人很快换好青壮的衣服,然后若无其事的在城墙上来回巡逻起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城中央瞭望台上的暗哨见西面的巡逻哨正常来回走动还以为一切正常。
直到布置在村里的狗闻到血腥味,发现了潜入城中杀人放火的官兵。伴随着发了疯狂吠的狗叫声,整个城堡里的人才愕然发现有官兵进了城。
元昭第一时间就从指挥部里冲了出来,迎面就撞见两个向这边靠近的官兵,值哨的青壮已经倒在了他们的刀下。
元昭当就怒了,心中不禁叹息,终究还拼刺了起来。刚过几招,元昭就发现这些官军不是一般人。他们的格是没来得及挖护城河,导致敌人钻了空子。
没有过多的话语,元昭的刀已经与之相接,对方的招式很凌厉,一招一式都暗藏杀机。一连几次,元昭都差点挂掉,好在王五这时一声怪叫,挥舞着朴刀就杀了过来。
眼见城中大乱,甚至有房子着了火,元昭就心急如焚。
心中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这是要逼着他出绝招了。
王五正与两名官兵精锐打的难舍难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面前最很辣的那一人就满脸不可思议的倒地呻吟起来。王五和那一名官兵都愣住了,还是王五反应快,顺势就把人给砍翻在地。
王五回过来看,那个人是谁没怎么死的?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一看,世子殿下手中拿着他从未见过的银色物件已经匆匆离去了。
他得过肖长弓吩咐,要随时在世子左右保护世子。顾不上刚刚那两个官兵是怎么受伤倒地的,王五也跟了过去 。
只是世子手中的那个玩意儿的威力差点儿让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一次,他亲眼看见世子拿着那玩意儿对着一名朝他挥刀砍过来的官兵“砰”的来了一下。那官兵胸口前就爆起一团血水,然后就踉跄几步跪倒在世子面前,没有了动静。
那场面让王五都不禁汗毛倒竖,感觉像是见了鬼。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难道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暗器?只是这暗器也太快,太残暴了吧。
“世子,这……这……”王五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眼睛盯着元昭手里的转轮手枪,呼吸也急促起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抓紧时间把城里的官兵都干掉!”
元昭哪有功夫显摆,挥了挥手就飞快撵着王五当肉盾,继续去解决敌人。
看了一眼四面的城墙,元昭更着急了。正门处已经发生了交战,他甚至看到了敌人爬上城墙的身影,好在肖长弓和阿依塔带人在坚守。
心中稍稍安定下来,元昭的脚步没有停下,转而继续在城堡内寻找渗透进来的官兵。
城堡里的青壮几乎都在城墙附近,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如果不把渗透进来的官兵都干掉,那么他们造成的破坏将是巨大的。
樊庆和李崇义这时带着一队人匆匆赶了过来与元昭汇合。
“世子……”
元昭抬手制止了樊庆,恶狠狠地说道:“把进城的耗子都找出来,凡是手里沾了血的都弄死,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是!”
众人其声应诺,当即把整个石壕村都翻了个遍,直到来到柳娘家外时,元昭才得知了剩下的三个官兵被逼到柳娘家里去了。
元昭被吓了一跳,柳娘家里还睡着云娘啊,万一她和柳娘都被挟持咋办?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伴随着数声尖叫,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云娘和柳娘两人的身影就被人推着走到狭窄的门口,而两柄刀正死死的架在两人的脖颈上。
“阿昭!”
云娘见到元昭赶来还算镇定,柳娘却已经是泪流满面,悲切的望着身后倒在血泊里的身影,口中喊着“爹爹”。
眼见衣着单薄的云娘和柳娘被躲在她们身后的三个官兵拿刀架着,元昭的怒火已经冲破天际,但他知道,此时绝对不可冲动。
“都往后退,不然救鱼死网破,这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娘皮可就要……嘿嘿”
“你敢!”
李崇义早已是额头青筋暴起,一只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相比之下,则显得更加沉着冷静。
“三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答应你们,只要不伤害她们,我可以放你们走。”
元昭心里恨透了这帮滥杀无辜的人渣,对于敢动他女人的家伙,元昭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宽恕”两字。禽兽,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元昭不是个嗜杀的人,当雇佣兵的时候,他每次也都只是尽量将人弄伤,很少痛下杀手。可这一次,元昭是真的动了杀心,心里已经将这三人判了死刑。
“切!当爷爷们是吓大的不成?包围?到底是谁包围谁还不一定呢!咱们军侯马上就要攻进来了,赶紧跪下投降,说不定第五军侯还能绕你们一条狗命!”
李崇义年轻气盛沉不住气,当即就差点没忍住就要冲上去,还好被元昭给拉住了。他恶狠狠的盯着那三个班被围起来的官军,咬着牙说道:“敢动她们一根毫毛,我一定让你们会生不如死!”
谁知这三人根本就没觉得自己处境危险,反而嚣张无比威胁起来。甚至伸出肮脏的手就要往云娘和柳娘的身上乱摸。
而众人只能强忍着愤怒,却不能上前半步。
三人自恃人质在手,以为再拖片刻外面就能攻入城内,得意忘形之下,也不再躲在云娘和柳娘身后,甚至露出了头。
而这正是元昭要等的机会,此时两方相聚不过十来米,完全在元昭的准确射击范围之内。
元昭抓住机会,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手中的左轮手枪直接拔了出来,三声枪响后,三名士兵的脑袋上直接被开了个洞,纷纷应声倒下。
元昭收起枪,却见现场已经陷入了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愣的看着元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场众人还在呆滞,元昭就已经上前查看两人的伤势,李崇义也紧随其后。
云娘伏在元昭怀里不肯松手,柳娘伏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杀光他们!”
整个村子的老弱妇孺突然发出呐喊,说着就涌向城门楼。老弱妇孺上城墙虽然会对敌人造成杀伤,但是也会造成老弱妇孺的伤亡,元昭这个时候想要阻拦也拦不住了,只得让樊庆前去看着点。
与此同时,城门处的攻城战已经打响多时。铁林堡没有挖护城壕,士兵们扛着工程梯就可以直接攻到城下。
原本看到城内起火大乱,一切顺利,士兵们甚至一度攻上城墙,但忽然出现的奇怪爆炸让城下的士兵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从没见过火药爆炸的人,第一次体验到时,其内心的震撼和造成的恐惧是极大的,当士兵们连续遭到这种爆炸性武器攻击而发生溃败时,第五祺连阻止溃逃和收拢士兵的命令都忘了下达。
“非战之罪啊!”
呆呆的看了良久,第五祺喃喃自语道。
身边的属下上前小心说道:“军侯,先让收拢兄弟们回营吧,得赶紧把这里的情况送回去……”
第五祺有些意兴阑珊,默默点头,那属下便告退去执行了。
谁知身后的大营突然也传来了熟悉的爆炸声,第五祺回头望去,脸上不禁泛起苦笑。
“败了……败了啊……”
偷袭军营的是王五带领的十人小队,他们每人都带有两枚竹筒手雷。眼见时机已到,近二十枚手雷便同时扔进了军营之中。
而军营里防守空虚,骤然遭受如此攻击,留守的士兵早就被吓得崩溃了。王五这十人当即冲杀进去。
城头的肖长弓见军营方向爆炸之后出现火光,而攻城的官兵已经溃散,当即命令只有十人的骑兵小队出城驱赶溃败的士兵,同时将防务交给樊庆,自己也带着四十人的青壮出城追击。
官兵此时人心离乱,许多人都本能的丢了武器铠甲逃命,有些低级军官刚刚收拢起一部分士兵,往往立马就被挺着木质长枪的青壮们给再次击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