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鲸背族往事
看着四周破碎的剑刃，迎着白光缓缓散开，飘向天空，折渊第一次在一个人族身上感受到了害怕，他心里明白要不是龙剑护在胸前，刚才那股剑气环身，就算是铁打身体都承受不了。
当下也顾不得破碎的龙剑了，反手裹住发烫的剑柄，起身就走。
飞鳞和羽决相互一个眼神，默不作声跟了上去，冷汗已经沁透了后背。
……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貌不扬从暗处现身，看着之前折渊站的地方，以折渊为圆心，出现一个深坑，剑气以球的形状将折渊裹挟，球形内的石块被剑气反复斩击，已化成灰。一厘之隔的球外石块却安然无恙。
“这就像是空间被切割了一样。”貌不扬不等涂六六说话，震惊得补充道。
按常识来说，这种远距离攻击，威力越大，波及的范围也就越大，是成正比的。就比如之前鹤发出的最后一击，威力，范围都相当大，甚至波及到了草丛中观战的涂六六和貌不扬。
涂六六早就见识过卿吉的能耐，表现比貌不扬淡定多了，他的注意力却在破碎龙剑的残刃上。
凋零的残刃静静躺在被蹂躏过的深坑里，散发出淡淡光点，向上飘去。
涂六六伸出手去触碰光点，光点就像是找到主人一样吸附在他的手指上，一闪一闪，微弱的亮光倒映出涂六六的眼瞳，随后破裂成一团光晕，四散消失。指尖上只留下微微灼伤。
貌不扬看到这神奇一幕，也用指尖去接光点，情况和涂六六一样。
“快，快用找水给这些残刃降温，快！”
涂六六一把扯下自己的腰间的水袋一边催促貌不扬。
貌不扬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涂六六的动作动了起来。
“是刚才的剑气，剑气太密集，反复斩击龙剑，使他破裂，残刃又经过千锤百炼，要被高温气化了，快降温。”
貌不扬一个箭步冲向马车，拿来几坛酒全部摔碎在残刃上，在接触的一瞬间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就像是在打铁一样。
阻止了残刃的气化，涂六六和貌不扬返回马车处，各自处理了鹤先生还有不自度的遗体，将他俩葬在一起。期间，涂六六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一晚发生的事，让貌不扬神经紧绷，眼下四周安全了，她将长袍的衣摆向上收起，盘在腰间，仰头往后，一个“大”字形躺在深坑旁边挂着露珠的草上面，迷上眼睛，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涂六六收集了降温后的残刃，来到她身边的，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貌不扬的脸上，涂六六看着她灰头土脸，白色的长袍上面也满是泥土。
“喂，你怎么还不走？”
“等死呢。”
貌不扬眼也不睁，随口回答。
“为什么？”
涂六六看着鹤还有不自度的方向。
貌不扬没好气的睁开眼。
“废话，那样的剑气我能跑了吗？”
“我是说，武教头，嗯或者说不自度，还有你，你们为什么要来？”
涂六六依旧看着他俩的方向。
听到涂六六的发问，貌不扬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缓缓开口。
“鲸背族分两支，我，还有不自度，我们是类人鲸。先前你见到的折渊，飞鳞还有羽决，他们是骇人鲸。还有就是下等鲸背，他们只归顺强者。”
涂六六默默听着貌不扬说话，没有插嘴。
“如你所见，我们鲸背族也能正常在陆地活动，身体基能甚至超越你们人族。”
这一点涂六六是亲身体会过的，肩上那一门槛可挨得是结结实实。
“族群每年都会有上位斗争，争夺族长之位，十几年前我们和人族那场大战，就是骇人鲸上位之后发起的。”
说着，貌不扬坐了起来，拿起剩下脚边的半坛酒喝了一口。佳酿顺着她的嘴角流向了瑕白的脖颈。
“结果你也知道，骇人鲸大败，元气大伤，类人鲸话事者，我的爷爷，发起夺位挑战，拿下族长之位。从此休养生息，再无纷争。”
“不自度是大战前，潜伏在御敌卫二部的，他的家人被控制在骇人鲸手中，大战一触即发，他还没发生作用，战斗就结束了。骇人鲸对外宣称他战死了。”
涂六六回忆着小时候和武头一起捕鱼，一起吃饭，谁又能看出他身后的悲伤呢？
“只是没想到骇人鲸他们偷偷控制着不自度，传递着情报。”
貌不扬长叹一声，
“三年前，骇人鲸他们向我爷爷发起夺位挑战，本以为在我们的监视下，他们没有什么强者，结果我们失算了。”
涂六六大概能想到接下来的剧情：貌不扬的爷爷输了，骇人鲸重新掌权，策划了眼下这场惨烈的袭击。
“骇人鲸他们培养了一个可怕的杀戮机器，没人能打得过他。爷爷被杀害了，类人鲸全被囚禁，我被派出来接引不自度。”
“为什么是你呢？”
涂六六接着问了一句。
“因为我是类人鲸领袖的孙女，他们会杀了类人鲸族人。”
涂六六脑海闪过折渊，飞鳞还有羽决三人狰狞的面孔。
这样看来，类人鲸一族也算是受害者了，被好战分子卷入战争。
“你的意思是还有比折渊更厉害的家伙吗？”
貌不扬瞥了涂六六一眼，随即站起身，
“哼，你个狗东西还想套我话，虽然我不主张战争，但你别忘了，我的族人还在骇人鲸手里呢，我也不想他们有什么闪失。”
“哈哈哈哪有哪有。”
眼看被计谋被识破了，涂六六笑嘻嘻打着马虎眼。
见自己吃了亏，貌不扬急忙抓住涂六六，
“我问你，刚才击中折渊那股剑气，真的是你们人类施放出来的？是谁放出来的？”
听闻此话涂六六心中一惊，这是绝对不能泄露的秘密，虽然他能感受到那确实是卿吉剑的气息，但却不知道卿吉是如何将剑气斩过来的，之后并没有再感受到剑的呼吸，说明卿吉并不在附近。
涂六六大脑飞速旋转，随后缓缓憋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