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章 炼药2
“咻！”
直到他那一箭，射下来十只鸟儿时，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个从他好看的脸上移开目光，落在那一箭十雕坠落在地的鸟儿上面，目瞪口呆！
其中一人下巴掉得老长：“这是怎么做到的？”
另一人也同样摸不着头脑：“应该是言灵，我刚刚看见他嘴唇动了！”
有认识酒无尘的一个世家小姐解释：“我知道，酒少主的言灵天赋，好像是……幻！”
人群像被扔了个深水炸弹一样，话语倏然沸腾炸开。
“太厉害了吧！这么远的距离，他是怎么做到的！？”
“比之前那个定身还要震撼啊！”
“是啊是啊！那个定身还射了十箭，这人一箭就搞定了！”
“天啊！他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厉害！我感觉我能言灵成功都不错了！”
“好羡慕他们，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厉害……”
看见掉下来的十只鸟儿，酒无尘抿了抿唇，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转身回到人群。
一回头就看见姒缘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
微微一笑，路过她旁边时，轻轻说：“十九姐姐，加油哦！”
姒缘闻言侧眸，就看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
扯了扯嘴角，她转过头，目测了一下鸟笼到马儿这边的距离，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没有刺眼的阳光，云层有些暗淡。
轻呼一口气，姒缘站在离马身一段距离的位置，打算同其他选手一样，参照第49名选手的上马方式。
一手拿弓，一手拿箭，姒缘眉眼淡淡，没有自信十足，也没有忐忑，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当“大嗓门”喊出开始时，她迅速一个飞跃翻身上马，而后举弓搭箭。
红唇轻吐间，“荒芜”两个字像被风吹散一样，缥缈轻盈，顺着箭意疾射而出。
“咻！”
“啾啾啾！”
在旁边围观的众人只看见那一箭射穿一只鸟儿后，去意不停，又贯穿一只，鸟儿没有规矩和方向的四散开，但当那箭矢到达之时，所有的鸟儿翅膀皆是一顿。
旋即所有的鸟儿翅膀迅速掉毛，直到再也扑腾不到高处，飞不起来，“吧嗒”落地。
少女绝美的脸上面无表情，好像喝水吃饭般寻常，但那一箭双雕，十鸟皆掉毛垂落的场景，动魄所有人的心魂！
射箭的比试也由那箭落下了帷幕。
姜醉月上前几步，大声宣布比试结果，陆潼只说要前十之人，所以前十之内名次自然没那么重要。
宣布完，姜醉月正准备回头找姒缘好好夸赞她一番，南宫知雨却突然凑过来，抱住她的手臂晃了晃。
旋即抿了抿苍白毫无血色的唇，有些不舒服的压低声音说：“天色已有些暗淡，我好像来那个了……这次的百花宴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姜醉月本来还想多玩些项目，闻言无奈点头，大声开口：“这次的百花宴主要就是为了帮陆将军选些去军营的人，也没有别的事，既然现在已经选完，风华莲也已盛开绽放，独自美丽……不如各位就此散了，过些时日再聚。”
往年，百花宴的内容主要就是写写诗词唱唱小曲儿，夸赞一下那些莲花和其他名贵鲜花，即便有新品种，但每年都看，也会腻味。
尤其是姜醉月作为姜国三公主，什么花没见过，每次来找南宫知雨都是看这些花，确实无聊。
说起来，今年的射箭比试还精彩些。
南宫知雨发起的除了百花宴，还有什么知音宴，盛食宴……过些时日便会在别处举行。
不过那时候陆潼应该早就不在云城了。
看了一眼陆潼旁边站着那风姿绰约的少年，姜醉月有些遗憾的想，为什么自己不会射箭呢？
察觉到注视，陆潼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看向射箭前十的几人，温声开口：“三日之后，可收拾行李，辰时左右来善院报到。”
顿了顿，余光瞥见姒缘百无聊赖的在一旁往篮子里放糕点，想起她那毫不在意的样子，于是他接着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话语：“若是不愿意去的，可以把名额让给别人。”
所有人听得一愣，真的吗？
那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从别人那里买……
这可是陆将军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所说，应该不会作假吧？
……
三公主都说宴会结束了，其他人自然相继离场。
陆潼询问姒缘要不要和他一起离开，姒缘看了一眼他身旁站立的酒无尘，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哥，我等三公主她们。”
很快，湖中亭便没剩下几人。
钟青青这时才走到姒缘身旁，很自然的挽住她的手臂。
她是离国的人，陆潼军队选人她自然不敢掺合，所以一场百花宴下来，她基本没说上几句话。
“十九，我们等那个蠢女人吗？”
对面，姜醉月还在跟南宫知雨一同闲聊，满脸笑意，丝毫没有注意到钟青青对她怒目而视的眼神。
钟青青双手叉着腰，生气开口：“你看那个蠢女人，口口声声说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看她现在，在别人怀里笑得那么开怀，哪里注意得到我们？”
姒缘嘴角抽了抽，知道她在开玩笑，不然早就走了，不由得笑着安慰：“左右也没事，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
许久，南宫知雨带着郑雪儿和姜醉月来到两人面前，姜醉月这才松开南宫知雨的手：“知雨，那我就先走了。”
南宫知雨虚弱的点了点头：“月月，我就不送你了。”
说着她看向姒缘，满脸歉意：“十九姑娘，今天小妹的事，真是不好意思，都怪家里面把她惯坏了……”
姒缘摆了摆手：“没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说实话，她不提，姒缘都要忘了这回事了。
南宫知雨顿时松了口气，好看的脸儿尽是真诚：“你不生气就好……对了，有空常来府中聚聚啊！城西新开了一家胭脂铺子，里面的胭脂水粉十分不错，有空我带你们去看看。”
姒缘笑了笑：“南宫小姐都觉得不错，那肯定是真的不错了！有空我会去看看，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啰嗦麻烦啊……”
“怎么会……”
回府路上，晃晃悠悠的马车里。
姒缘郑重的开口：“这两天晚上不能陪你们了，我有事，你们不要敲我的房门，敲了我也不会开。”
姜醉月奇怪的问：“你有什么事啊？十九。”
姒缘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测的说：“人生大事……”
两人面露不解，姒缘却没有多说：“反正你们不要来打扰我就行。对了，醉月，你不是想去军营吗？我的名额让给你。”
听到她这话，姜醉月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声音颤抖：“十九……你……”
姒缘神情很淡：“放心，我还有其他法子让我哥松口。”
想到陆潼看她的宠溺眼神，姜醉月不由得嗯了一声，然后激动的抱住她：“十九，有你真好。”
不知道她好好一个公主，为什么对去军营那么执念，姒缘心里奇怪，嘴上也问了出来：“军营里那么多糙大汉，没有仆人和婢女侍候你……有战争的时候还很可能会受伤，甚至性命堪忧。”
“你好好一个公主，干嘛想着去军营打架？”
姜醉月还没有开口，钟青青就率先笑出声：“她哪里是想去军营打架，她是奔着年轻公子哥儿去的……”
看了眼姜醉月僵住难看的神色，钟青青一点也不怕的继续说：“今天百花宴，坐你旁边那个公子你看见了吧？”
姒缘点了点头：“他不是北部的人吗？跟军营有什么关系？”
姜国的军队总不能让其他家族的人进来吧？
钟青青嘿嘿一笑：“我倒是知道些内幕。神算子高远曾经算出酒无尘是姜国之幸，所以笃定其不会对姜国造成什么伤害。”
“再加上姜国和荣城各种生意往来，还有其他条约合作什么的也颇多，可以说是姜国的兄弟城……”
“所以酒家之人，就算是进姜国军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除了陆家军，还有许多其他军队，都有荣城之人。在汤国和姜国交界的虎狼军，就有一位副将军，便是酒家之人。”
“还有去年的云城花魁魁首，也是一个姓酒的女孩，好像是叫什么……酒汐？”
钟青青摸了摸下巴，继续说着：“那个酒汐，便是酒无尘的妹妹……你刚刚被你兄长寻回来，应该不知道，那个酒无尘，可是最喜欢待军营了……”
听到她这话，姒缘哪里还不明白，她看了一眼姜醉月，有些欲言又止。
姜醉月被她看得有些茫然，呐呐开口：“十九，你老瞄我做什么？”
姒缘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女孩子不能太主动，如果别人喜欢你还好，如果不喜欢，你这不是瞎折腾吗？”
姜醉月长得如花似玉，白白嫩嫩，身世也好，实力也不差……就为了个不靠谱的男的去军营蹉跎，这不是恋爱脑吗？
而且她之前喝醉酒的时候还说，她这辈子就想去军营……
姜醉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十九，你还小，不懂……”
她想说些什么，又没有说什么。
紧接着想到什么，她又开口：“况且陆家军可不像那些普通的军队，若是能进去陆家军，那可是多大的殊荣啊……”
见她一副向往的神色，姒缘不明所以：“陆家军到底有什么好的，连你一个公主都想进去？”
听到她说起陆家军，姜醉月就坐不住了，她拉着姒缘的手款款道来，钟青青在一旁跟着补充。
姒缘挑眉，没想到钟青青一个离国的弃公主，居然知道得比姜醉月还多，怪不得一直喊姜醉月蠢女人。
比起钟青青来，姜醉月确实显得有些单纯了……
晚间，回到院子。
陆潼和高远早就等候在那，他们后面放了一车药材，帘子挡住，姜醉月二人不知道是什么，姒缘闻着淡淡的药味，心里门清。
两人看着几人郑重的神色，想到姒缘之前的交代，她们只好跟姒缘告别，匆匆回屋。
“那个……不用安排三公主她们去别处休息吗？会不会打扰到你？”高远有些犹豫的说。
姒缘摇了摇头：“不用，我会在我房间里布置阵法，不会有人打扰到我的。”
说着她看向两人身后的药材：“全部都在这里了吗？”
高远点了点头，有些紧张的说：“需不需要我找些医师帮你？”
姒缘倒是想找医师，可她哪里敢。
摇了摇头，她有些为难的说：“我有些独门绝技，不能外传……”
高远看了眼满满一马车的药材，又看了看她瘦小的身板，担忧的皱起眉头：“你一个人，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放心，我找来的人肯定信得过……”
见姒缘一脸坚定，他最终声音弱了下去。
谁让他算过卦，知道结果呢……
姒缘让他们将药材拉进她的房间，然后就毫不留情的把人赶走，反锁上门。
掏出为数不多她镌刻的元婴期阵盘，又拿出一大把极品灵石放在阵盘旁边，催动阵法……
一个闪身间，那一车的药材便跟着她进入混沌世界。
感受到久违的浓郁灵气，姒缘贪婪的深吸一口气，旋即目光落在那一车药材之上。
……
暗红的火光之中，一株又一株的药材奋不顾身的跳入火海，碧绿翻滚间，凝缩成一团指甲盖大小的精华，被姒缘心神操控着，缓缓融入其他药材之中。
浓浓的灵力翻滚在姒缘周身，绕着她的指尖旋转，随着一道又一道的法诀打出，灵力乖顺的融入药液精华之中。
算算时间，姒缘已经一刻不停歇炼了一天一夜的药了，虽然对于元婴期以上的炼丹师来说，动辄十年百年闭关炼药不过是家常便饭，但姒缘还是渗出了一身的汗水。
察觉到面前破破烂烂缺了个口子的“炼丹炉”里面的灵液不服的跳动，姒缘收敛心神，缓缓探出精神力将其安抚……
实在安抚不了的，就用灵力给它压制下去。
毕竟也不是所有的灵植属性都是温和的，必要的时候，还得给那些脾气火爆的灵植一顿暴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远每隔个把时辰，都会在姒缘门口踱步，眼神焦急的往里面探寻。
“怎么还没好……”
虽然知道是两天时间，可那名之前说能坚持七天的士兵突然晕倒了，医师检查说是言灵过度，若是不能在两天内处理掉体内的污秽之气，很可能会信仰崩塌，实力下降，天赋受损……
意思是只要姒缘一炼药出来，就得马不停蹄给那位将士喂下去，一刻都不能耽搁。
……急得高远像块望夫石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姒缘禁闭的房门口，内心一刻都宁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