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章 炼药
不，可以说，很多人的成绩都不怎么样。
射箭是一个冷门技术，大多数人更擅长刀剑鞭子之类的，很少有人会喜欢射箭。
所以陆潼根据射箭来挑选前十名进军营的法子并不合理，可谁又敢说些什么？
到时候人家一个名额都不给，他们那些想进军营进陆家军的，上哪哭去？
人群时不时传来喝彩和唏嘘声，很快，轮到姒缘上去。
旁边的酒无尘嘴角勾起，也跟着起身，拿着弓箭站在她左边。
在双手接触到弓臂那一刻，姒缘仿佛被唤醒了内心深处混杂的那些记忆……
战场……
鲜血……
逃命……
她手脚不自觉做出标准的动作，整个人看起来比真正的箭矢还要蓄势待发……
她眼神如鹰，眉眼专注，长发微卷随意落了两缕在脸颊旁边，整个人美得精致认真又诱惑，场上大部分少年少女都看出了神。
不自觉屏住呼吸，放轻动作和交谈，眼神全部落在她身上。
连一旁同样精致俊美的酒无尘都被忽略。
姒缘五感清明，视力极好，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荔枝果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接着，耳边传来破风声，其他四人已经率先射出了自己的第一箭。
她不再犹豫，指尖微动，箭矢“嗖”的一下飞射出去，又急又猛。
对面，正在检查成绩的小厮，察觉到一股凛冽的箭意袭来，不自觉后退两步躲避。
虽然这箭并没有瞄准他，其他人的箭到了荔枝树这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攻击力了，可这一只箭，却像是有无尽力量一般，带着滚滚风声“咻”的穿来。
小厮只看见箭矢飞过，穿进密密麻麻的树枝中，残留的余势，“唰唰”震落数片树叶。
他回过神，绕过树干正想依靠动静捡起箭，却在看见那箭矢的瞬间，猛的一愣。
只见树下，那一只小孩手臂长的箭矢，上面串满了荔枝果儿，足足有七个，没有一片多余的叶子被带下来！
小厮强忍住内心的狂跳，颤抖声音大喊：“七果儿！一箭七果儿！”
说着将这珍贵的箭矢捡起来，往“大嗓门”言灵者那里递。
在他喊出来的瞬间，其他小厮都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忍不住跟着看过来。
然后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大嗓门”此时内心充满了犹豫和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喊出来，因为之前那些参赛选手，全部都是十箭射完了，他才报数的。
可这人，一箭七果儿，直接就是别人十箭的成绩了……
就在他犹豫间，另一边，姒缘瞄准后，毫不犹豫的射出了第二箭。
“嗖！”
姒缘瞄准的那棵荔枝树下，小厮再次颤抖着声音大喊：“八果儿！一箭八果！”
人都爱凑热闹，听见这边的动静，其他小厮再也按耐不住，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看见他手上的箭矢，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神仙啊？！
一箭还能勉强安慰自己是运气，可是，两箭、三箭……
十箭都如此呢？
湖中亭，姒缘连续射出十箭，揉了揉有些胀痛的手臂，淡然的坐回位置上。
酒无尘跟着她落座，眼神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欣喜，像是发现了什么绝世宝藏一般。
他盯着姒缘，眨了眨眼，声音像清泉结冰，姒缘只觉得耳朵都要软了：“十九姐姐，你真厉害……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姒缘：……？
顿了顿，她有些疑惑：“成绩不是还没有出来吗？”
话音刚落，对面传来报数的声音：“一号，五果！二号，零果！三号，三果！四号，十果！”
听见四号十果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酒无尘看来，充满无尽赞叹和羡慕，却在看见他满眼都是旁边的少女时，跟着一愣。
所有人莫名觉得，这一瞬间，他们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见那少年的眼里满是宠溺与爱慕，眼神挂在旁边的少女身上，无尽柔软。
就在所有人想着这次射箭比赛的第一，大概是这个绝美的少年时，对面的声音却猛的传来，像是尖叫又像是呐喊。
“五号，八十一果！！”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把八果儿听成了八十一果。
可那“大嗓门”仿佛知道他们的心思，连续激动的报了几遍数：“五号！八十一果！”
甚至他还把姒缘每一箭的成绩一一报出来：“五号第一箭，七果！第二箭，八果！第三箭，八果……第九箭，十果！第十箭，十果！！”
这下子所有人全部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转头朝姒缘看过来，目光炯炯！
议论声“哗”的炸开！
“天啊！她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我连弓都拉不开，她居然全部射中，箭无虚发……这就算了，她还一箭十果？”
“听说她不仅是今年的云城花魁魁首，还是陆潼的妹妹，简直是太厉害了！”
“原来她是陆将军的妹妹吗？简直比起陆将军也不遑多让了！”
“刚刚我在旁边一直盯着她，发现她嘴皮子都没有动一下，想必刚刚射箭也没有言灵！没有言灵就这么厉害！天啊！”
“何止呢……她可不仅是射箭厉害，那天花魁选举我在场，那场面你们没看见……”
“她的言灵等级，可是足足到了十段呢……”
“嘶……！”
身旁，酒无尘的目光火辣辣的落在身上，想到刚刚还不小心碰了他喝过的杯子，姒缘有些尴尬的僵在位置上。
这人怎么这样，说什么喜欢？
言灵大陆也有快餐式一见钟情的恋爱吗？
其他人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姜醉月此时满脸激动的跑过来，拉着姒缘的手尖叫：“十九！！！”
余光瞥见酒无尘看着她们，她神情微顿，不过很快重新激动起来，抱住姒缘：“十九！！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姒缘眨了眨眼，乖乖的说：“应该，没有了吧。”
酒无尘此时见她不回应自己的话语，却满心满眼都是三公主，三公主一来她那紧绷的身子也放松许多，忍不住低头轻笑。
真可爱。
更喜欢了呢……
姒缘没理他，姜醉月看了一眼他精致的脸，想起之前天造地设、才子佳人绝配的一幕，顿了顿，小声开口：“十九……酒无尘这是……？”
姒缘悠悠开口：“谁是酒无尘？”
姜醉月这才想起，姒缘并不知道旁边少年的身份，于是跟她介绍：“他是北部荣城少城主，酒无尘。”
“他这是喜欢你吗？一直盯着你看，十九……我本来很喜欢他的，但是如果你要跟我争的话……”
姒缘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趣打断她：“醉月，我很忙的，没空在儿女情长上浪费时间。”
环视一圈她又说：“不继续比赛了吗？都来看着我做什么？”
姜醉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哦哦两声，大声高喊下一组选手继续进行比赛，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这才停下讨论，但那火热的视线，还是时不时黏在姒缘身上。
比赛火热朝天的进行，众人的心思早就不在射箭比赛上面了，要不是姜醉月和陆潼压着，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姒缘面前。
把衣服掀开，让她签名。
可惜现在只能用眼神欣赏偶像的英姿，偶像绝美的坐姿，连她拿糕点的手都觉得帅气无比……
很快，在姒缘又不知不觉吃了一盘糕点，已经有些腻了想吃些麻辣口味解解腻时，射箭比赛的前五十名终于选出来完了。
姜醉月一只手托着下巴，摩挲着开口：“知雨，要不借你的草场用用？”
南宫知雨点了点头，笑着说：“月月，你跟我客气什么？”
于是众人移步草场。
第二轮比赛的规则也出来了：前五十名在马上射箭，目标是一群关起来的小鸟。
射箭的顺序倒着来，由第五十名开始射箭，对面的笼子里会每次放出来的同样数目的十只鸟儿，一只鸟儿算作一分。
在鸟儿放出来那一瞬，前五十名需要迅速上马，然后将四散飞逃的鸟儿给射下来，可以骑着马靠近，也可以上马之后就立刻拉弓。
虽然用鸟儿做射箭的靶子有些残忍，不过这种鸟特别能生，一窝几十个蛋，每年可以孵化十几窝蛋，比兔子还能生。
又没多少肉，还吃粮食，言灵大陆的人早就看这些鸟不爽了，把它们抓起来关着简直是为民除害。
这鸟被关起来，是准备集体送去边境的，给那些种不出来粮食的地域，给那些保家卫国的战士打牙祭用。
毕竟鸟儿再小，那也是肉。
前五十名站在人群前面，排列整齐。
第五十名那位少年面色紧张的站在马旁，背上背着弓箭，摆好姿势蓄势待发，等着远处一声令下，就要翻身上马。
那个“大嗓门”小厮此时站在对面的一排鸟笼旁，大声发出指令——“开始！”
听见开始，少年面色紧张的拽住马的鬓甲毛，缰绳都来不及扯清楚，慌慌张张看得人心头发紧。
这匹马的马蹬外侧对人，为了方便选手快速上马。
马儿看起来高大温顺，没有因为少年的举动就冒出粗气狂甩头什么的。
少年抬起左腿就踏上马蹬，右手抓住后鞍桥右侧，左脚尖向下压，使其位于肚带下方，但没碰到马儿的身体……
右脚蹬地，借助右脚掌和两臂的力量，轻轻向上跳起。
当他左腿伸直身体挺起后，右手撑在鞍前部，右腿伸直抬起迅速跨过马的臀部，一下子便稳稳立于马上。
可这时，对面的鸟儿早就“哗啦啦”飞远，只远远看得见一两只在太阳下背光的黑色影子。
少年坐稳后立马拿出弓箭，来不及瞄准，对着最近那只鸟儿就是一箭射出。
毫无意外，他这次的成绩为零……
旁边围观的其他人不由得深呼出一口气，感叹万千，太难了这次！
军营不是那么好进的！
见所有的鸟儿都没了踪迹，那少年遗憾的翻身下马，内心祈祷别人成绩比他还差……
紧接着便是第四十九名，是一位可爱的的少女，有了他的失败经验，这回没有想着在上马上废功夫，而是退后数步，离马身有一定距离。
她一手拿弓一手拿箭，眼神蠢蠢欲动。
“开始！”
随着“大嗓门”的一声令下，少女“噌蹭蹭”往前飞快狂奔，助跑借力飞跃而上，马儿温和一动不动，一下子她的身形便稳稳立于马上。
根本来不及管缰绳这些东西，她对准对面刚刚从笼子中飞出来，渴望蓝天而高飞的鸟儿，“咻”的就是一箭。
远处，那只被瞄准的鸟儿从高空坠落！
所有人心神跟着一跳，中了！
紧接着她又要举弓射第二只，可其他鸟儿知道自由来之不易，纷纷更快的扑腾着翅膀逃离，最终她只来得及射出第二箭，对准飞得最慢那只。
“嗖！”
众人惊讶的看见，那箭矢分明没有射到鸟儿身上，可那鸟儿还是从天空之上掉落下来，“吧嗒”摔在地上，翅膀断裂，羽毛散落一地。
最后，这名少女拿了两分。
后面的人心里不住盘算，到底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射到更多的鸟儿。
参加百花宴的有数十世家，为了表示对陆潼的重视，南宫知雨还特意临时把一些不算强盛的小家族的公子小姐也邀请进来。
一收到邀请函，他们一个两个心里乐开了花，没一个人拒绝，所有人争先恐后在之前的宴会上大肆表演，生怕错过良机。
所以今年的邀请函不像吴林所说的那般难得，此时百花宴上足足有几百人数。
在几百世家公子小姐当中脱颖而出的前五十名也是有一定本事的，其中一名女孩的言灵天赋便是名叫“定身”。
虽然只有短短几瞬，却让她直接拿了七分的高分，赢得一片欢呼和喝彩。
那么远的距离，她还能精准言灵到每一只小鸟身上，不知道是依靠箭矢还是她本身就那么强。
少年人最是热情似火，控制不住的就起哄起来，嘴上赞美的句子不停冒出。
姒缘目光落在那少女身上，神情恍惚。
她……
长得好像蜂大啊！
酒无尘在姒缘前面，是之前的第二名。
前面的选手大放异彩后，很快便轮到了他。
他站在马身旁时，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下意识顿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