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间波浪兼天涌（1）
天元七年一月
“陛下，臣有事启奏。”戴冬拿着象牙板，走出来道。
“爱卿请讲。”
戴冬道：“臣一直觉得突厥人抓走怀化将军事有蹊跷，故臣派人仔细调查了一番，确有发现。”
“哦？爱卿有什么发现？”
闻人言震惊，看着戴冬。
戴冬不慌不忙地说道：“臣以为，突厥人为什么偏偏抓走怀化将军，不抓旁人，是否是有人指使？”
“怀化将军是太师嫡子，太师又是陛下看中的肱股之臣，突厥人肯定会想以此来威胁太师和陛下。”杨素在一旁添油加醋。
戴冬继续道：“不止如此。听闻齐侍郎的儿子齐高雄与太师的次子闻人昴有些私人恩怨。”
齐侍郎本以为自己是个看戏的，没想到这其中还和自己有关。
“齐高雄任职齐州刺史期间，私下收受贿赂，压榨百姓，闻人昴于公于私，将其弹劾，自此之后齐高雄便对此心中有怨。”
武治点头，他也想起来这件事。
齐侍郎道：“就算这样，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齐高雄勾结突厥，抓走怀化将军，这又该当何罪？！”戴冬大声道。
“什么？！”齐高雄怒发冲冠：“你胡说八道！陛下，断不可听其胡言乱语啊！”他又转头看向戴冬：“你这么说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污蔑！”
戴冬早有准备：“带人上来。”
大门打开，一位突厥使者走上前来行礼：“陛下。”
戴冬道：“突厥来使，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
突厥使者将刚才戴冬的意思又说了一遍，现在证据确凿，齐侍郎抵赖不得。
闻人言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怒道：“我儿到底是怎么惹着你们了，竟然被你们设计陷害！”
武治安抚着闻人言的情绪，下旨道：“传朕旨意，齐高雄勾结突厥，陷害大臣，齐府满门抄斩，妻妾变卖为奴！”
众人对闻人言的生气感到惊讶，下朝后议论纷纷。
“这齐侍郎可是太师亲自提拔的人，怎么会这样？”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儿子。”
杨素也不解闻人言为何如此生气：“闻人煜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听说没受什么伤，但闻人言今日的脸色感觉不是很好看啊。”
戴冬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开口道：“听闻几日前闻人煜回来，也没多说什么，就又走了。”
“走了？”杨素疑惑：“又去哪了？”
戴冬摇摇头：“没人知道。”
杨素想法和朱燕重新取得了联系，之前朱燕在闻人言的府上做事，肯定知道一些关于闻人言的事情。
朱燕告诉杨素，闻人言曾给他一瓶毒药，叫他抹到杨素穿的衣服上或者放进吃食里，只是杨素比较谨慎，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杨素借口生病，武治得知后将楚毒派出宫去给他治疗。
“你看看这。”杨素把那瓶毒药递给楚毒。
楚毒打开盖子嗅了嗅：“是当初我们郎主中的毒。”
杨素疑惑：“闻人昴也中过这个毒？”
楚毒没想到杨素不知道这件事，他只能回答：“是。”
杨素冷笑一声：“我本以为闻人言已经够狠毒的了，没想到他连亲儿子也不放过？”又继续道：“听闻这毒抹在衣服上便会深入皮肤，致人死亡。若是入口，毒性更加强。”
“正是。”
杨素沉思片刻：“记得当初听说闻人昴初到齐州便病了许久，可是因为这个？”
楚毒点头。
“那吴太尉呢，是不是也是中了这个毒？！”
楚毒道：“郎主也这么以为的，包括苏尚书的死也和这个毒脱不了干系。”
“你可有证据证明闻人昴也中了此毒？”
“郎主多年前的衣物尚还保存在折冲府。”
杨素看向身旁的王安，吩咐道：“王安，你去把衣服拿回来，还有仲夏等人。”
“是。”
戴冬不想看见正妻和小妾整日争吵，她们就趁郎主不在时在府中拌嘴。
“贱人，你别以为你仗着郎主喜欢你，你就能为所欲为！”正妻许文清不满戴冬对白皖楠的偏爱。
白皖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肚子可里怀着郎主的孩子，我和孩子要是有什么事，郎主回来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许文清气得牙痒痒，但也不敢把她怎么样。许文清的侍女怕她们再吵起来，提议让她去街上散散心。
许文清走在街上，双手攥着拳：“要不是她肚子里怀着孩子，我一定让她好看！”
侍女又提议道：“白皖楠不就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敢这么狂的吗，若是她没了肚子里的种，郎主还能像从前那样向着她吗？”
许文清想了想，拍手道：“是啊！如果能让她没了孩子，或者她和孩子都死了，那郎主就不会再被她迷住了！”
许文清和侍女来到京城的鬼市，里面有很多东西，甚至还有一些朝廷违禁的物品。
许文清停到一个小摊面前，摊主蒙着面，正在售卖着几个小瓶子。
许文清好奇道：“你这瓶子里面都是些什么？”
摊主抬了抬眼，道：“这瓶子里的东西，娘子只要有一点点，便能掌握其的生死。”
许文清和侍女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瓶子：“真的？”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