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江间波浪兼天涌（2）
“闻人将军。”王安行礼：“我奉郎主之命来找将军借用衣物。”
此时欧阳拓和卢义也在闻人昴府上，王安觉得他们都是自己人，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闻人昴先是诧异：“衣物？什么衣物？”随后又立即明白：“知道了，我去取。”
卢义和欧阳拓还在半懵的状态：“什么衣物？”
王安回答：“是当初被太师涂了毒的衣物。”
“涂毒的衣服？”两人不知此事。
王安从闻人昴手中接过衣物：“多谢闻人将军，郎主还吩咐属下有别的事，先告辞了。”
几日后上朝，武治道：“众卿无事便退朝吧。”
“陛下。”
众人刚准备散去，就听见了声音。
闻人言站出来：“陛下，臣有事启奏。”
“何事？”
“陛下，中书舍人杨素有篡位谋逆之心啊！”
武治曾怀疑过杨素，不过没有直接能证明的证据。“那爱卿说说看。”
闻人言道：“陛下，杨素和魏王勾结和更与皇后私下相会，其举荐的朱燕也心怀不轨，使用禁物。”
戴冬解释道：“杨舍人与魏王是旧相识，朱燕使用禁物并不能说是杨舍人指使，与皇后私下相会更是无稽之谈。”
武治点头：“是，这些朕知道。”
闻人言“哼”了一声，继续道：“陛下和各位同僚不知道的是，几年前，杨舍人和大理寺卿唐明杰用兵符诬陷李务庆做假证。现在想来，杨府灭门一案，是有人故意设计！”
“带上来！”闻人言一声令下，几个侍卫把一个人拉了上来。闻人言道：“陛下，他就是被杨素买通，陷害李务庆。”
杨素定睛一看，这正是当时他买通的黑衣人，让他拿兵符陷害的李务庆。杨素心里慌张，但面不改色：“那又如何？”
闻人言看着那个被买通的人：“陛下，臣其实早就抓住了他，只是杨舍人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臣若是证据不足便告发他会颠倒黑白。说，当初是怎么回事？！”
他颤颤巍巍地开口，把前因后果讲得清清楚楚。
“讲的这么细致，细节也很全面，看着真是被杨舍人收买了。”
“是啊，若是太师诬陷，断不能说得这么清楚！”
武治问杨素：“杨卿作何解释啊？”
杨素没有说话，走到男人面前。
男人神色慌张，他之前答应过杨素一定不会把实情说出去的，但他现在食言了，他害怕他被杨素灭口。
杨素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撸起了袖子。众人看去，只见男人的手臂上伤痕满满，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
“屈打成招，就是太师所谓的证据？”杨素嘴角微微上扬。
闻人言脸色不太好看：“若是不用刑，怎么可能会招？”
“太师这个用刑法，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闻人言无言以对，转向陛下：“陛下，如果臣不用刑，就无法让他说实话。”
杨素辩驳道：“他说得明明白白就一定是实话？怕不是有人教他说的！”
闻人言话锋一转：“陛下，不仅如此，杨素还派人刺杀万述林万司马，还把凶手放走了！”
“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勾结万司马，刺杀我杨府满门，到头来你怕万司马说出实情，才派人把他杀害，你才是会颠倒黑白是非！”杨素道。
闻人言不甘示弱：“你既然说是我，你可有证据？”
杨素派王安去寻仲夏他们，到现在还没回来。
“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了！”武治听着已经不耐烦了：“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众卿退朝吧！”
闻人言拦下武治：“陛下，杨素今日不除，必有后患。此人还勾引公主，勾结魏王，定然是图谋皇位啊！”
杨素目前还没拿到证据，无法指证闻人言，但闻人言不肯善罢甘休，他也只好见招拆招。
“我父亲你是派人杀的，万司马也是你派人杀的，你买通御史台的人污蔑弹劾我，还有郑司空，苏尚书和吴太尉，哪一个不是你害的？！”
牵扯的人众多，武治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杨素继续道：“陛下，吴太尉和苏尚书皆因中毒而死，此毒特殊，解药和毒药是专门配置的。若是现在搜府，一定能在太师府上搜到一些证据。”
闻人言嘴角微微上扬，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也应该搜一搜中书令和杨舍人的府邸吧？”
戴冬正疑惑着，武治已经下令搜他们三个人的府了。
“太猖狂了！”许文清看不惯整日作威作福的白皖楠，跑进屋内取出了前几日在鬼市买的毒药。
许文清看着她手中的瓶子，喃喃自语道：“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别想活着！”
突然，屋外传来躁动。
“陛下有旨，搜查中书令府！”
许文清被一惊，手中的瓶子没拿稳滚落到地上。她来不及管，立刻跑出去问：“出了何事？”
白皖楠也跑了出来，以为要被抄家了，开始哭个不停。
“陛下有旨，搜查中书令府！”
许文清道：“中书令还没下朝，可否稍等片刻？”
“中书令知道此事。”
许文清还没反应过来，官府的人已经进去了屋中。
不一会，里面的人就有所收获，拿着一个小瓶子走了出来。
许文清仔细看，那是她刚才掉落的毒药！
“带走！”
朱燕听闻杨素被诬陷有谋逆之心，她立刻起身去找苏昭仪。
苏昭仪失去孩子后，也不能复宠如前，原本水嫩光滑的皮肤如今也变得憔悴不堪。
“苏昭仪。”朱燕行礼。
苏昭仪看见有人进来，并没有理睬。
“苏昭仪，我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朱燕道。
“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你如今这么得宠，要什么不都可以？”
“苏昭仪你可知苏尚书曾经替太师做事？”朱燕问道。
苏昭仪不感兴趣：“所以呢？”
“那苏昭仪知不知道令尊是怎么死的？”
苏昭仪转过头来：“我父亲得了怪病，所以去世了。”
“苏昭仪有所不知，这并不是什么怪病，令尊是中了毒！”说着，朱燕把之前闻人言给她的毒拿了出来：“是这个，令尊就是中了这个毒。令尊是不是一开始部分皮肤溃烂，后来又高烧不退？”
苏昭仪瞪大了双眼：“你怎么知道的？！”
“这正是此毒的功效！”朱燕解释道：“太师先借令尊之手除掉郑司空，又除掉了知道此事的苏尚书！”
苏昭仪恍然大悟：“竟是这样……那你要我做什么？”
“陛下，人带来了。我们从中书令府上搜出来了毒药。在杨府和太师府没有搜出什么。”许文清被押在大殿之前。
戴冬诧异，自己的正妻怎么被抓了起来，毒药更是从何而来？杨素才意识到自己落入了闻人言的圈套。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中书令还是先解释一下毒药是哪里来的吧。”
戴冬看着许文清：“说啊！”
许文清被吓得不轻：“这是我，我从鬼市买来的……我想，我想……”
戴冬吼道：“你想干嘛快说啊！”
“我想……我想杀了白皖楠……她整日缠着郎主，还冒犯我这个正妻……”
戴冬无奈，骂了她一句：“糊涂！”他看向武治：“陛下，这是臣的家里事，让陛下和各位同僚见笑了。”
闻人言道：“怕不是中书令自己害了人，要让自己的妻子来当替罪羊吧？”
戴冬怒道：“你胡说什么？！”
“刚才他们说了，是从中书令的府上搜出来的，可不是从我太师府上啊。”
“那也是你陷害！”
杨素道：“即便如此，这也是中书令的家事。”
“正是，杨舍人说的是，臣的家事臣回去一定好好处理。”
闻人言在一旁煽风点火：“可是这毒毕竟是从中书令府上搜出来的，中书令不可能一点嫌疑没有吧？”
戴冬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人言道：“死罪可免，但活罪嘛……陛下不如处以流刑，也能借此机会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流刑？！”
“啊，陛下，请陛下恕罪啊！”
“是啊，陛下，目前事情尚未定论，怎么能处以流刑？”杨素替戴冬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