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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拨开迷雾现晨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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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大哥,我来了。”

    闻人昴放下手中的书,微微皱眉:“怎么才来?你忘了今日要陪我下棋?”

    欧阳拓急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怎么能忘了这个。我来的路上听说齐州的新刺史刚刚到了齐州,就过去瞧了一瞧。闻人大哥你不去拜访一下吗?”

    闻人昴挑了挑眉:“正好,齐州这些烂摊子,终于有人管了。王复和陈礼升仗着是太师的人,不仅私下收受贿赂,还强买民女做妾。”

    “那闻人大哥向陛下递折子弹劾他们啊,就像之前齐高雄那样。”

    “你在齐州跟了我有段时间了,怎么还没学明白?”闻人昴无奈地摇摇头:“他们做事这么谨慎,想拿到证据也不容易。更何况杨素失势,好不容易扳回来的一些局面,现在又是闻人言一家独大了。”

    欧阳拓两眼放光,自告奋勇:“闻人大哥,我可以帮你啊,母亲最近的病差不多好了,我可以来帮忙的!”

    “你?罢了,还是楚毒我更放心些。”闻人昴撇撇嘴:“对了,那个新来的刺史什么来历?”

    “哦,他叫卢义,他之前是个小地方的县令,听说破案有功,是中书令一手提拔上来的。”

    闻人昴听到是戴冬提拔的人,突然来了兴趣:“戴冬提拔的人?那我要去见一见了。”

    听说卢义已经在刺史府安顿下了,闻人昴便想亲自上门拜访,却不想卢义先行一步,到了闻人昴府上。

    “闻人将军。”卢义上前行礼。

    闻人昴看着眼前走来的男人,年龄似乎与戴冬差不多大,三十出头。他也回礼:“卢刺史多礼了。本想亲自到府上拜访卢刺史,没曾想卢刺史到先来了。”

    卢义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微笑,打趣道:“听闻将军在齐州独来独往,谁也不愿意见,我竟有这个福气能让将军亲自上门拜访。”

    闻人昴勉励一笑:“刺史说笑了,本来就是晚辈先去拜访您的。”

    欧阳拓不可置信地看着闻人昴,为闻人昴变得圆滑谦虚而感到震惊。

    “我是中书令提拔上来的,闻人兄不必客气。”卢义注意到了旁边的欧阳拓:“这位是?”

    闻人昴介绍:“这是进士,欧阳拓。”

    卢义笑着,拱手道:“欧阳进士。”

    欧阳拓回了礼。

    “闻人兄也知道,中书令毕竟是杨舍人向陛下举荐的,杨舍人的事情中书令也受到不少牵连。中书令让我来这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王复和陈礼升。”卢义道:“他们两人一直在地方做官,有不少人脉,也知道闻人言的不少罪证,闻人言很难不杀他们,一旦他们死了,就可能没有人可以作证。如果能让这二人帮助我们,或许能对扳倒闻人言起到重大作用。”

    闻人昴点点头,又疑惑道:“我可是闻人言的儿子,你信我?”

    “是中书令和杨舍人信,而你我初次见面,很难言信或不信。”

    既然当年运米的人都死了,杨素就换了个方法重查此案,他命王安去细查当年的刘父收购的米都从哪些农民或者商人手里收购的。

    “骆修的父亲是其中的一个,他在台州离咱们最近,不如先从他查起?”王安道。

    刘无病摇摇头:“我曾向他父亲问过此事,只是从不见我。”

    “那不如先问问骆修?”

    “他父亲一向不让他和为官的人来往,单独见他一面怕是也难。”刘无病说道:“更何况他也不一定会相信我们。”

    杨素沉思片刻,回忆着与骆修初见时的场面:“骆修在台州这么出名,应该有不少人想知道他的行踪吧?”

    “杨兄的意思?”

    杨素看了眼身边的王安,王安立刻会意,不出一个时辰便问到了骆修的行踪。

    “花了不少钱,从骆修府上的小厮打听到的。明日午时,骆修要去看歌舞,那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太会被人注意到。”王安不满地撇了撇嘴:“万一他不肯帮我们怎么办?感觉他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性子到有些像闻人昴。”

    杨素也觉得不好从骆修口中问出什么,但杨素敢笃定,他父亲一定有问题。第二日,杨素和刘无病在人群中找到了骆修,此时他正欣赏着歌舞,嘴中念念有词,身边的侍从还在一旁记录着。

    “好诗!好诗!”骆修身边的朋友夸赞道。

    杨素和刘无病等他作完了诗才上前,微微欠身:“骆公子。”

    “刘刺史,还有……杨司马?”骆修只见过杨素一面,有些记不清了。

    “正是。”

    骆修和身边的几人也回礼,骆修挑挑眉,问道:“两位也是来看歌舞的吗?还是,来听我作诗的?哈哈哈哈。”

    杨素微笑:“本来是来看歌舞的,恰巧在这碰到了公子。正好我与刘刺史正有一些作诗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一下骆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既然是作诗的问题,在这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换个地方?”骆修不解道。

    杨素从容作答,这一切他都事先想好了解决对策:“骆公子诗词造诣颇深,在台州如此出名,若在这种地方,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过来请教骆公子,这让那些看歌舞的人可怎么好?”

    骆修虽然经常被夸,但很少被为官的人称赞,心中觉得自己离做官又进了一步。“那好吧。”骆修随杨素和刘无病来到无人的地方:“把你写的拿出来看看吧。”

    杨素还觉不妥,看了一眼骆修身旁的侍从。

    “他也不能跟着?”骆修察觉到不对:“你们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不是为了作诗的问题?”

    杨素不置可否,骆修接着说:“你说就行,他从小就跟着我。”

    杨素微笑:“既然骆公子如此聪明,我就不拐弯抹角了。”随即,杨素的神情变得严肃:“骆公子可知,每年朝廷会从南方收购一些米,你的父亲便是其中一个被收购米的米商。”

    “嗯,然后呢?你问这个做什么?”

    刘无病直接道:“当初我父亲负责运送大米被人陷害,所以想问问令尊知不知道其中的事情。”

    骆修不耐烦:“我不知道。除了收购粮食,他很少和官员来往,朝廷也不允许,他怎么可能知道其中原委,问别人吧!”骆修说完,转头就想走。

    “骆兄,稍等。”杨素拦住他:“令我不解的还有一件事,令尊不和官员来往这我们能理解,但听说令尊更不允许骆兄与官员来往,这又是为何?难道令尊不想依靠地方官赚更多的钱吗?那又为何不给你花钱买个官?”

    骆修有些恼:“此话何意?我父亲为人正直,为什么要靠官员挣钱?又为什么要花钱买官?”

    “那骆公子身上的阿末香怎么解释?”杨素笑道。

    骆修微微一怔,不解道:“阿末香?阿末香是什么?”

    刘无病在一旁解释道:“阿末香是朝贡之物,只有皇宫里才有,就算一般人有,也是要花大价钱从波斯商人那里买,在台州这种小地方,怕是很难见到。”

    杨素道:“刺史此言正是,这香别人没闻过,可我却很熟悉它的味道。而且此香香气浓郁,经久不散。”杨素又把目光挪向骆修的腰间:“今日公子没带香囊,想必是令尊的旨意吧?”

    “这,你怎么知道?”骆修震惊,接着又平了平气息:“说不定这香就是我父亲从别人手上买来的。”

    “这香异常珍贵,价格更是不菲。就算是别人给的,那又会是谁给的?”

    “无事生非!恕不奉陪了!”骆修恼了,甩甩衣袖便离开了。

    “杨兄是怀疑,他父亲私下结交官员?”

    “若是他私下结交官员,那这个官员,一定不是什么小官。”

    骆修回到家中,发现骆父正在大堂上坐着。骆父见他回来,开口便问:“听说你今日与刘刺史和杨司马一同吟诗作对?除了这个还说什么了?”

    骆修行了礼,并不打算和骆父说实话:“就这些,没说其他的了。”

    骆父点点头:“嗯,以后少和他们来往。”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和他们来往,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去做官。如果我真的做了官,那对咱们也是有好处的啊。”骆修不满道。

    骆父没有回答为什么,瞪了他一眼:“我说不行便不行,那有这么多为什么?!以后你再和他们来往,就别再出门了!”

    武易熙得了空就去看吴颂嫣,今日也是她亲手熬了药。吴颂嫣怕药有问题,便让景竹秋找了个理由支走武易熙。

    “公主,皇后平日里吃药之后吃的蜜饯找不到了,婢子实在是忘了放了哪里了。”景竹秋道。

    武易熙缓缓笑道:“好,我帮你去找找。娘娘快将药喝了吧,凉了更苦。”

    吴颂嫣假笑着点点头,趁武易熙离开,她立刻就把药倒掉了。武易熙走后楚毒便来了,楚毒尝了尝药,又仔细翻了翻药渣,就连熬药、盛药的容器都仔细检查了一番。

    “都没什么问题。”

    “那便奇了怪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娘娘最近真的有什么心事?”景竹秋看向吴颂嫣。

    吴颂嫣撇撇嘴:“哪有什么心事。兴许是第一次有孕,不适应罢了。”

    楚毒隐隐担心:“以后还是不要喝别人经手的药了,姑姑亲自熬药更为妥当些。我会再向陛下说皇后需要静养,不让其他人再来看望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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