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修)
郑枳开着车,瞥了一眼旁边发呆的顾唯一,问:“高三的同学。”
她这么问是发觉顾唯一情绪低落。
顾唯一也没隐藏,点点头:“她就是徐然。”
郑枳一个急刹车,顾唯一往前倾,咣得一声,磕到了头,还被弹回来磕了另一边。
她脑袋有些懵,眼冒金星是真的。
郑枳只是太激动,没想到刹车会让顾唯一磕头。
“没事吧。”
顾唯一摇了摇头,更晕了,她闭着眼睛缓了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后视镜上的自己,额头一边一个红了起来,还有微微小凸起。
长了两个包……
郑枳看着她,本来是愧疚,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好意思笑,今天这顿你请。”顾唯一疼得捂着两边的小包。
“我请,我请,刚刚太激动了。”
郑枳重新出发,她看了一眼还捂着脑袋的顾唯一,笑了笑:“你知道黛汐最近一直调查贴吧发你日记的那个人吧,她想调查出结果了再跟你说的。”
“她还在调查啊。”顾唯一有些惊讶,因为当时南一整个高三有一千多人,那么多人,很难查出来的。
“她找到那个最初发帖的楼主的地址是在南城天街镇。”
南城发展很不稳定,城乡差距大,天街镇位于南城边缘地区,属于南城唯一比较贫困地区。
“她在你毕业那年的学生名单上查到了十个人是天街镇考上来的,其中就有徐然。”郑枳继续说,“虽然利用了些不道德的手段,但我怀疑发帖的就是徐然。”
这一句话敲响了顾唯一,当初最有嫌疑的便是徐然,但顾唯一找不到她这么做的目的。
徐然明明跟周霖在一起了,而那时候她也远离了周霖,她们没有什么可竞争的关系,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想到这些,她被磕的地方隐隐作痛。
“别想了,先让黛汐查下去,证据确凿总比平白无故瞎想实在。”郑枳开着车安慰到。
顾唯一点点头。
脑袋一边一个磕了两个包,一个晚上更加肿了。
张岩回来的时候看见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妹妹,你长犄角了。”
“你才长犄角了。”顾唯一不满地撇撇嘴。
“这是吃的什么?”张岩凑过来,十分不要脸。
“我自己做的饭,你别吃。”顾唯一瞪了张岩一眼。
张岩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你哥哥这人缘,能吃不上饭,早吃了。”
“你这几天做什么呢,早出晚归的。”顾唯一问。
张岩虽然跟她住一起,但她平时看不到他,早上她出去早,晚上回来睡了,也看不到张岩回来。
“挣钱啊。”张岩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打算在南街开个清吧。”
“你有钱吗?”
“你姨夫给我的老婆本还没用。”
“你不怕姨夫把你两条腿卸了嘛。”顾唯一打量着张岩的两条大长腿,啧啧两声,有点惋惜。
张岩被她盯得腿发凉,一个弹指打在她额头上,“丫头,皮痒了是吧,拿你哥开涮。”
顾唯一揉了揉被打的额头,不满地说:“本来就是,南街那片酒吧那么多,火的就时忘酒吧一个,你开清吧哪有市场。”
说到时忘酒吧,顾唯一愣了一下,她想起季让,顿时心里不怎么得劲。
季让这个人在她的生活里真的消失了。
有一次她晚上无意间醒过来,给他拨了电话过去,被他挂掉了。
“你哥有那么差?”张岩不自在地说了一句。
“反正不靠谱。”顾唯一说完,张岩还有些落寞,没说什么回卧室了。
顾唯一觉得自己太打击张岩了,于是站在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那个,表哥你也不是很差啦,你要是真想开店我支持你,我手里存了点钱可以给你用。”
她话还未说完,张岩立马打开门,揉了揉她的发顶,一脸笑意:“真是哥哥的好妹妹。”
“……”
顾唯一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
天气越来越冷,顾唯一有一个体质到了冬天手脚冰凉,手像冰块一样冒着凉气。
“今晚有事吗?”
下课后郑枳过来问。
“没事。”
“那今晚去嗨?咱三好久没聚了,正好今晚林嘉伟请客。”
“你最近跟他走的很近啊。”顾唯一笑得一脸暧昧。
郑枳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想什么好朋友而已。”
说完,顾唯一看到郑枳耳朵红了。
顾唯一很少看到郑枳这样,郑枳也很少谈过恋爱,别看她平时总是要弟弟微信,但其实很少聊成。
用郑枳的话说,她有情感洁癖。而这个情感洁癖来源于她的家庭,她的父亲。
到了约定地点,顾唯一才知道聚会的地点是时忘酒吧。
不过也是,林嘉伟请客肯定选在自家的酒吧。
自从她与季让断了联系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等着排队的间隙,顾唯一看向一旁,一个店面正在装修。
顾唯一记性很好,她记得以前这里也是一个酒吧,只不过客流量一直不如时忘。
但她不常来。
“旁边的酒吧拆了?”
郑枳看了一眼,“嗯,听林嘉伟说开一家清吧。”
“清吧?”顾唯一疑惑地看了一眼旁边,不会是她表哥开的那家吧。
“进去吧。”郑枳说。
时忘酒吧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科技感厚重,不过上面的dj换人了,不再是冯峰是一个酷妹。
舞池里的人随着音乐舞动,热浪一浪高过一浪,本来是冬天,这里的氛围浓郁燥热,更像是夏天。
林嘉伟提前给安排了一个卡座,只有她们三个,林嘉伟在忙其他的事情,还没空过来。
赵黛汐到的时候直接点酒,最贵的酒,头牌调酒师调酒,一样点了一杯。
“你喝得完嘛。”郑枳看着她。
“怎么,心疼了。”赵黛汐正洋洋得意的时候,瞥见顾唯一头上的两个犄角。
“小一,你头怎么回事?”
顾唯一喝了口水,指着郑枳,“你问她。”
“不小心,急刹车撞的。”郑枳有些心虚。
赵黛汐多看了顾唯一几眼,“别说还怪可爱的。”
说完,赵黛汐和郑枳都笑了。
音乐换成更燥的曲目,整个酒吧都燥了起来,酒端上来,赵黛汐直接喝了一杯,站起来随着舞池舞动。
顾唯一很少来酒吧,她不是很喜欢这样吵闹的环境,她坐在环顾四周,在她抬头的时候,她看到二楼的季让。
他戴着鸭舌帽,手搭在栏杆上,看着底下的人,红色的灯光一下又一下的照在他的脸上,他好像瘦了,下颌线线条清晰,修长的脖颈,凸起的喉结十分性感。
下一秒,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看过来,顾唯一也不躲,跟他直视着。
她想心虚的应该是他。
只不过,他视线匆匆略过,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二楼,他表情淡漠就像他们初见的那样。
不知怎么,顾唯一有些难受,心脏上好像被压了一个石头,闷得她喘不过气。
音乐越来越燥,她有些口干舌燥,看都没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喝了一杯。
等赵黛汐和郑枳蹦累了,坐下来就看到顾唯一窝在沙发里。
“小一,你怎么了?”郑枳拍了拍顾唯一的脸。
“我靠,她不会把那杯最烈的酒喝了吧。一滴不剩。”赵黛汐拿着酒杯倒了倒。
顾唯一打了一个酒嗝,她眼神迷离,坐起来的时候双手撑着沙发。
“我没事。”她喝醉后声音软软糯糯的。
她站起来往外走,被郑枳拉住:“去哪?”
“上厕所。”顾唯一揉了揉自己还没消掉的包,又打了一个嗝,她冲她们笑了笑,“真没事。”
等顾唯一穿过人群,赵黛汐揉着蹦酸的腰,叹息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宠小一嘛,就她刚刚那样太特么可爱了。”
郑枳笑了笑:“她好像挺久没喝多了。”
“上次喝多撒酒疯抱着电线杆不走,后面记起来躲了咱们好几天。”赵黛汐也回忆起来,那时候还是研究生毕业的时候。
脱离了聒噪的音乐,这里比酒吧内安静多了。
顾唯一数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其实她脑子挺清醒的,就是行动力迟缓了些。
她一直爬到三楼,走廊尽头的窗口,没有季让的身影,窗户没关,冷风呼呼地往里面灌。
当她走到那间黑色简约门前时,重重地敲了几下,像是发泄心中的不满。
门开的时候,她仰起头,看向季让。
他剪头发了,刘海没那么长。
这个混蛋似乎生活的很好。
季让打开门,他低头瞅了她一眼,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被他隐藏,替换的是眸间淡漠的疏离感。
“你来干什么。”他声音冷淡,没什么表情。
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
顾唯一头脑还是清醒的,他不是换了一个人,而是回到了初见的样子。
他在闹什么脾气。
门打开了,季让也没再门口停留,转身回屋。
顾唯一进来,就看到屋内的陈设,白色,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沙发,白色的衣柜,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窗帘。
简单的陈设,不像是住的屋子,倒像是搁置很久的房间。
顾唯一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她眼神越发迷离,脑子好像不太清醒。
她站在门口,离他不远的位置,盯着他的手看。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顾唯一问,声音软糯,像把软剑,搅得他心脏一阵悸动。
季让没回答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是你放我进来的,你没关门。”
季让冷着脸,喝了杯冰水。
“为什么躲着我,是因为我不想探求你的人生在生气嘛?”
顾唯一往前走,没看到地上的凳子,她被凳子绊倒,往前倾时被季让抱住。
季让中心不稳,倒在地上,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
此时他俩的动作不是很雅观。
季让靠着墙坐着,两条长腿敞着,顾唯一在他两腿之间,上半身压着他的胸膛。
他看着她,发现她头上长了犄角。
“头怎么弄得。”他说这话时,语气软了些。
顾唯一反应迟钝地摸了摸额头上的包,“磕的。”
她抬眼盯着他看,一双圆眼圆圆的,好像还有些委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顾唯一较起真。
季让偏过头,没动。
“你表哥没跟你说什么?”他见她迷糊着又恢复以前的样子,痞痞的,散漫的。
“说什么?”
季让的话把她要问的问题给饶了过去。
“没什么。”季让转头假意咳嗽一声,心下又燃起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他突然想抓住她的手。
不过顾唯一没给他这个机会。
此时,因为酒劲上来,顾唯一的脑袋越来越不清醒了,眼神迷离。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胳膊压着季让的腰腹,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逐渐迷离“为什么你的嘴唇这么薄啊。”
她本来是想继续问他为什么躲着她,可是看到他薄薄的嘴唇,下意识地想这个嘴唇好吃嘛。
她此时眼睛通红,十分无辜地盯着他看,瞪着圆圆的眼睛,像只兔子,可爱极了。
她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双手捧着他的脸,在季让一脸懵逼的状态下,咬住了他的下嘴唇。
吧唧一声,她松开他的脸,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酒的后劲真大。
季让感受到心脏强烈的跳动,在他的耳边响起咚咚的声音,他的嘴唇还有种微麻的触感。
趴在她身上的人似乎睡着了,两手搭在他的腰腹两侧,均匀地呼吸着。
黑夜中,月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照进屋内,漆黑的夜里,季让靠着墙,身上的重量让他觉得自己血液在沸腾,他的心脏是跳动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