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英雄救美？
从地铁d口下站，已经九点半了，星星胆小地把自己藏了起来，只有一轮明月在云层中忽隐忽现，显得神秘。
比起其它三个出口，从d口出来回家是最近的，因为只要走一节小路就可以绕到小区后门，比起走大路要多省七八分钟的时间。
张一然本来想骑共享单车回去的，他充了会员，骑车不要钱，但是摸了摸肚子，感觉还是有股涨劲，想想还是走回去算了，助助消化。
说是小路，其实是老城区几座大楼的后巷，上世纪八十年代造的。
那会儿正值定海市旧城改造政策实施，一大批五十多年代的老建筑被拆建成新的。
这也是银安区成为定海市的主城区重要原因之一，可惜的是三十多年后，它们也旧得被人遗忘，好在房租便宜些，否则张一然哪里租得起。
张一然走的这条小路，名叫信义街。
二三十年前这里是定海市本地人必来的步行街之一，当时街道上商贩小铺琳琅满目，百货商店一应俱全。
赶上周末，街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现在的信义街繁华则完全落寞，只剩下冷清萧条，加上周边待拆封路，这里除了上下班高峰期，平常基本不会有啥人往这儿抄近道。
张一然一如既往地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手机还有百分之六的电量，勉强能撑到家。
清冷的晚风拂面而过，顺着凉凉的惬意带走杂乱的思绪。
“救命啊！救命！”
突然，一声呼救打破街道的沉默。
张一然以为自己喝多幻听了，摘下蓝牙耳机又仔细听了一遍，这回出来的是个尖锐的男人声音，“你要再敢叫把你舌头割下来。”
声音好像是从前面的小巷里传来的，张一然放慢步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贴着墙角往巷子里面窥望。
巷子里的灯早就废弃，好在巷子不深，借着黯淡的月光张一然大致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一个高瘦男人正拿着一把匕首恐吓一位长发少女。
“本来看你一身名牌想劫个财，不过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我倒想劫个色了！”高瘦男人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有人吗？来帮帮我，救命啊！”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大声呼喊求助。
张一然内心纠结，心想要不要趟这趟浑水。
他就一普普通通的摆烂打工仔，说白了就是废物，他的正义感仅限于网上冲浪，线下让我打击罪恶？抱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说归说，张一然内心也是一万个骂娘，这倒霉事也能让他碰到，晚点发生早点发生都行，为啥在他眼前发生。
他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但他知道如果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走了，无形的负罪感会让他几天别想安稳睡觉。
张一然就是这样一个纠结的人，明明知道这不关他事，但是内心的另一面却在告诉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
张一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心一横，干他丫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这回救个落难少女也是给自己积德，就当图个福报。
论体格，对方估计有一米九，比张一然高小半个头，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样子，手里还拿着武器，硬刚八成是打不过。
既然硬刚不成，那就智取。
张一然忽然想起来电影里的英雄救美片段，手放在腰后佯装掏枪假扮便衣警察，指不定能把歹徒吓跑。
“我现在是个警察，我与罪恶不共戴天！拿出气势，拿出狠劲，干死罪恶势力。”
深吸一口气，张一然整理了一下精神状态，疯狂给自己洗脑，话不多说，直接一鼓作气拿下。
“警察，把刀给我放下！”
“卧槽！”
两句话都是张一然发出的，第一句话音刚落，第二句紧接而至。
原来是转角墙根处立了块砖，天黑也没注意到，张一然刚转身出墙角就一脚踩到，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人？”这波动静直接引来了高个男的注意。
张一然冷汗直冒，心里止不住紧张，丫的闪亮登场失败，计划没实施就泡汤了。
这回是小鸡仔栽跟头——完蛋了。
张一然欲哭无泪，现在骑虎难下，不知道咋收场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哥，我这是路过，打酱油的，您老继续。”张一然嘿嘿道。
“求求你救救我吧，大哥，求你了！”一旁绝望的少女哭地梨花带雨，看到张一然立马抓住了希望。
“闭嘴！”高个男不耐烦骂道，眼神冷冷打量半路摔出来的张一然，怂里怂气的，不像有威胁的。
高个男戏虐道：“拿警察唬我？你这逼样像是警察吗？踏马的识相就给我滚远点，别打扰老子办事，否则老子先把你给弄死。”
张一然经过刚才那一摔，一口气还没狠出来就先竭了，这时候只敢唯唯诺诺，舔着脸呵呵道：“大哥，误会，我只是回家路过。”
“滚！”
“哎！”
张一然一脸尴尬，赶紧转身离开，身后却是不停地传来女孩的哭救：“救救我，大哥，求你别走，呜呜呜——”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叫叫叫，吵得老子耳朵都快聋了！”
“呜呜呜——你不要过来，滚开啊！”女孩的声音歇斯底里。
张一然越听越烦，为什么就这么巧啊，为啥要让他看见，他真的不想惹麻烦。
身后声嘶力竭的呼救，让张一然心里无比挣扎。
他就是路过，今晚刚和兄弟吃了个愉快的晚饭，现在他只想要回家洗个澡，躺在床上玩手机，什么都不需要想。
难怪都说眼不见为净，这事为啥就单单自己碰上了，交给别的热心路人也行啊，自己一个废物青年凭啥成为别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张一然晃了晃脑袋，告诫自己不要多想，这不能怪他吧，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最多出了这个街口帮你报个警。
然而刚掏出手机，张一然心中直接一万个卧槽，手机竟然没电自动关机了。
这废物玩意关键时候掉链子，合着今晚老天爷就非得恶心自己子一回。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有钱，我可以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呜呜——”女孩啜泣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张一然耳边回响。
他忽然想到了以前老家养的小奶猫，离开妈妈疯狂叫唤的场景，无论他怎么哄都哄不好。
此时女孩和那只小奶猫一模一样，她的声音如此委屈又如此卑微，在漆黑的夜里无助地乞讨希望的回应，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保护欲。
张一然听得心烦意乱，不知觉握紧手机，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妈了个巴子的！”
张一然对着空气破骂一声，咬牙转身，死就死吧，爱咋咋地，老子就是贱。
“来来来，把你的猪蹄子赶紧给老子挪开！”
张一然抬手指着歹徒，狠狠盯向对方，懒得管打不打得过了，现在他娘的很火大。
“老子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我算你拉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