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仪式（一）
超凡者的本质是能量与符号。
段舟海之前就试过直接晋升自己，然后不出意外的失败了。投进自己身上的能量就像石沉大海，没一点动静。
组成慈悲之主的符号太多，直接提升所需要的能量可能是天文数字。
‘所以没办法了。’
混沌空间中，一条滑腻的触手自袖口伸出。近乎透明的‘表皮’下，无数复杂的符号首尾相接。
随着他有意识的筛选，符号逐渐减少。随后，他用另一根触手缠了上来，并猛的用力——
被扯下来的触手逐渐收缩，最后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圆球。
‘嗯，似乎不痛？和预料的一样，我仍然能控制拽下来的触手。’
随着念头浮现，圆球在混沌空间中左右移动。
‘还挺好用，就是不知道在回到身体后，我还能不能直接控制。不行的时候，为了联系上混沌空间，我还要切断与身体的联系……嗯，到时候就要尝试站着睡觉了？’
收敛住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开始往圆球中一点点注入能量。
本来以为一万多的能量也就刚刚够用。但在消耗300能量后，圆球的能量就达到了100，进入了第一阶段。
能量的转化率远高于阿纳斯和杰克……段舟海觉得自己赚了。
圆球的承受力很强，没有任何类似失控的反应，在继续追加了3900能量后，圆球的能量很快达到了1400，步入了第三阶段。
圆球下透明的液体蠕动，它的背部随即长出一对翅膀。
‘为了让它在符文尽可能少的同时，尽量拥有更多的功能，我还特意弄出了特殊路线。’
【模拟】：第三阶段时，能模拟其他路线的两种能力，并随时更改。
段舟海将圆球放在触手上，然后将【幻术师】的能力刻录到了它的左边翅膀上。
‘那么，明天就在现实中试试看吧。’
……
“这是您的早餐。”像往常一样，爱丽丝端上了咖啡、抹了黄油的白面包片。
“谢谢。”
段舟海放下报纸，开始解决朴素的面包片。
因为钱剩得不多了，他最近决定节约一点，削减不必要的开支。
至于装着咖啡的白瓷杯……实上，那是一颗完全没被处理过的白菜。
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都能进行修改。干涉范围在一百米内，干涉的人数和程度都由【幻术师】的计算力决定。
另一个好消息是，因为圆球和他的关系非常紧密，就算不进入混沌空间，他也能在相距不远的情况下直接操控。
‘说起来，我现在要是直接去银行拿钱，工作人员也看不到我。当然，我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
用完早餐，段舟海将白菜放回了厨房，然后回到画室，久违的拿起了画笔。
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夜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楼层的顶部是霓虹闪烁的广告牌。
在最后一笔落下后，画纸重新变回了纯白色。他将没有涂抹过颜料的画笔放下，起身走出了房间。
至始至终，他都是在用【幻术师】的能力作画。
不存在的城市。
不存在的画。
能力解除后，一切都消失无踪。
……
一天很快过去。
下午五点的时候，希拉的信件被投递到了蓝石街100号的邮箱中。
打开没有署名的信封，取出信纸，上面写道：
亲爱的堂哥，我很高兴你为主寻来了羊羔，为我们带来了同伴。既然他是你信任的人，我愿意给予充足的信任。晚上七点，请到达东港口红鱼码头的星期五杂货店，暗号是……
段舟海仔细看完，抬头对爱丽丝道：“马车准备好了吗？”
爱丽丝点头：“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一个小时后出发，先去飓风街拜访法比安，然后去红鱼码头。”
爱丽丝有些担忧，不由迟疑道：“因为水位下降，红鱼码头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听说有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聚集在那里。”
可能是因为科瑞市的旅行，爱丽丝与他的关系更亲密了一些。放在以前，就算关心佩里少爷的安危，她也不会提出疑问。
在说出来以后，她已经开始后悔了。
段舟海没有斥责，也没有解释自己要去红鱼船坞的原因。他认真的望向爱丽丝，音调平稳道：“相信我，不用担心。”
爱丽丝稍稍一愣，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不少，她恢复了平时的神情：“您需要我准备夜宵吗？”
嗯，事情解决了……段舟海心情不错的道：“蜂蜜松饼。”
一个小时后，他换上正装，披上一件黑色长风衣，独自踏上了马车。
‘说起来，从保密性的角度来说，我是不是该聘请一位马车夫？’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哪怕去了一趟飓风街接法比安，也在六点四十到达了红鱼码头。
因为是废弃的码头，这里看不到多少人，只有寒冷的海风一阵阵的吹过来。
和上次一样，杂货店的老板是希拉安排好的人。
段舟海取到了两个面具和两套带兜帽的黑色长袍，这明显是为佩里和他的朋友准备的。
其中一幅面具的纹路与上次聚会相同，但做工精良了很多，仿佛是一件艺术品。两件长袍上则添加了复杂的金色纹路，多了几分神秘感。
‘细节很到位，这是阿纳斯的手笔。相比第一次聚会时六芒星上的纹路，衣服上的金色纹路已经有符号的感觉了。’
‘看来阿纳斯也快要摸到符号的门槛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艾维斯。’
法比安有些错愕，但很快收敛了情绪。
虽然之前含糊不清的说辞就让他有些奇怪，但出于对佩里的信任，他没有多想。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佩里可能卷入了奇怪的秘密结社中。
他决定暂时静观其变，找出问题的根源。
抱着这样的想法，两人很快换好衣服。
老板同样穿上黑袍，关了店门，提着马灯走在前面，把他们带进了两条街外的一个废弃船坞中。
聚会地点在船坞的地下一层，船舶进出的地点被改造成了仪式的场地。
人数比预料中的更多，目前已经有数百人到达这里。此外，大多数人的黑袍都是没有纹路的，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人身上穿的黑袍有金色的纹路。
杂货店的老板将他们带到了仪式的正中心，然后就离开了。
段舟海环顾了一下四周。
‘等级制度吗？算上我和法比安，穿金袍的一共有二十六人，上次的聚会只有十五人，也就是说，新增的人数还不少。’
因为戴着与上次相同的面具，周围还有两个人跟他打了招呼。
又等了一阵，带着白色面具的希拉走到正前方，船坞内的众人顿时停止了交谈。
“慈爱的主，将拂晓予我们，令我们不入迷途。”
“悲悯的主，将希望予我们，使我们远离灭亡。”
“赞美慈悲之主——”
众人齐声道：“赞美慈悲之主。”
随着希拉的示意，跟着她身后的唱诗班开始用空灵的歌声唱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