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实验
旅馆内。
杰克现在不方便出门买东西，阿琳每天晚上都会带东西过来。
从门口进来，她将右手的袋子放下，从里面取出一份卷好的《比尔市晚间新闻报》：“今天的晚报又刊登了猎魂者相关的事情！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我猜，应该是赞美的话。”杰克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杀死黑手党头领亨特·帕里的时候，他还有些缺乏真实感。
等睡了一觉起来，一切就好像全变了。
因为现在的五感有所增强，他能听到整栋楼里交谈的声音。
这一天里，杰克听到了很多关于猎魂者的讨论，多多少少了解到了一些报纸上的评论。
‘我似乎已经算是比尔市的大人物？’
理想实现的速度太快，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阿琳双手交握放在胸前，激动道：“上面写道。品行高尚的猎魂者，在信仰的指引下，做出了正义的裁决，终结了亨特罪恶的一生！”
“在他死后，足足有十八起罪行即将得到法院的宣判。那些非法的不动产会被法院拍卖出去，用来赔偿受害者。关于猎魂者的报道，我按照字典逐个查出了意思。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读报纸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她兴奋得面颊通红。
杰克也很开心，但不想表现得大惊小怪，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道：“我也没想到警局和法院的办事效率会这么高，在我的印象中，警员只有有涉及有钱人的时候才会勤快起来。”
印象中，警员基本不会来治安混乱的街区处理偷窃案件。
只有一次例外。
那次他偷了一个贵族的贴身物品，卖给了黑市专门销赃的人，结果第二天就有警员上门。他被警棍的狠狠教育了一顿，警员走之前，还在杰克的右手手背上留下了好几个烟疤。
不过他当然不会告诉阿琳。
‘我已经离开了孤儿救济院，不需要偷东西，不需要考虑施布日。连高高在上的黑手党首领都被我轻松解决。’
‘曾经混迹在街头的小偷已经死了，烟疤也跟着那具身体消失。’
‘现在活着的是乌鸦，信仰慈悲之主的乌鸦。’
杰克从袋子里取出奶粉，为小黑猫冲好。又取出面包，弄下来一些碎屑撒在冲好的碗里。
可能是才生下来不久，小黑猫一直很安静，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
‘象征奇迹的小黑猫啊，你一定要活下来，然后快点长大。’
——就像他一样。
看着进食的小黑猫，杰克也咬了一大口颜色偏白的蓬松面包。三成的小麦胚芽，五成的小麦面粉，还有两成左右的蚕豆粉，还有一些石膏粉，最后的石膏粉可能是老板为了让面包更白。
其中，石膏粉的味觉信息来自爱德华。
白色的面包看上去很好吃，换做以前，杰克肯定舍不得买。
然而……他依旧没能感受到味觉。
他可以轻松获取味觉相关的信息，从而了解食物的成分，却无法将信息合成为感觉。无法产生类似于‘好吃’、‘不好吃’的判断。就像之前的不好意思和开心，也都浮于表面。他只是按照曾经的记忆，认为自己应该在那种情况下产生那样的情绪。
就在这时，某种宏大的声音层层叠叠的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杰克的思考。这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他却能直接了解其中的含义。
杰克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慈悲之主正在下达神谕。
他握住沙发的扶手，半弯着腰，咬牙忍耐着灵魂深处的不适，努力理解那些充斥在脑海中的字句。
‘配合神进行某种尝试？’
过了好几个呼吸，杰克才调整好了状态。
他的异样引起了阿琳的注意，阿琳关心道：“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杰克连忙道：“不用担心！是慈悲之主下达了任务，我要出门一趟，你也早点回去吧。”
获得神谕会这么难受吗……？
阿琳有些不解，但随即想到了另一件事。她将袋子里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盒子取了出去，递给了杰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本瑞娜语的字典！有了它，你就能看懂报纸了。”
杰克一愣，随即郑重道：“谢谢你，阿琳。”
……
伊丽莎白区，桑树帮的驻地内。
迪恩正烦躁的踱步：“波普先生还没有回信吗，他难道打算跟我们划清界限。桑树帮忠心耿耿的给他当九年的狗，现在却打算一脚把我踹开！”
在亨特被猎魂者杀害后，曾经是二把手他顺利上位了。
然而烂摊子也顺理成章的留给了他这位继任者。
站在他旁边的的手下克里夫道：“是啊，上次让科尔伯特低价卖出工厂，我们帮派足足死了三个成员。”
“现在就因为那个什么猎魂者！？那个老头是不是忘了什么，我们这里有的是证据。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不过迪恩的心中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新闻只报道了桑树帮首领亨特·帕里被猎魂者‘夺魂’，但迪恩知道，昨天被‘夺魂’还有两人。除此之外，帮内还有另外四个成员声称自己曾有一段时间失去记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头，来信了！”
迪恩立刻打开门，一把夺过了信封。送信的手下见状，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信封很快被打开，里面却是一张白纸！迪恩一愣，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失去了意识。
杰克假装看完了信，将它重新叠了起来放回书桌。
“不要多问，一个小时后，让附近的成员都在驻地集合。”
……
‘我让杰克去找一些应该被杀死的人，没想到他又来了桑树帮。’
‘逮着一只羊薅羊毛，这是完全不考虑羊的感受啊。’
看着倒霉的桑树帮，段舟海也只能默哀一下。既然集合的命令已经下达，迪恩这个上位不到一天的桑树帮首领也就失去了作用。
在杰克不停换人附体的过程中，他也对混沌空间的拉人机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就像他猜测的那样，不是只有信徒才会被混沌空间标记。在杰克俯身的时候，身体原主人的光点同样会出现混沌空间中。
这更像是一种标记。
他们被来自慈悲之主的力量‘污染’，就会被混沌空间标记。
另外，因为段舟海现在不在比尔市，按理说，他无法与这些没有跨入第一阶段的人取得联系。然而借由杰克的附体，冥冥中的联系被重新连接了起来。
那么，接下来就是实验了……
既然佩里能成为他日常生活的载体，没道理其他人就不行。如果这个尝试成功，不仅能解决能量的远程收割，他以后也不用担心载体死亡的问题。
“伟大的慈悲之主，我准备好了！”
在办公室内只剩下自己后，‘杰克’立刻道。
混沌空间中，无面之神舒展羽翼，永恒的光辉笼罩于祂的躯体之上。衣袖下，有着无数符号的透明触手钻出，轻点在新出现的光点之上。
圣洁与慈爱，是祂最好的诠释。
下一刻，蠕动的触手争先恐后的涌入光点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