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隐秘聚会（一）
下午，廉租公寓。
朱莉从警察局回来，有些犯困的揉了揉眼睛，喝了口水，有点烦恼对阿琳道：“我已经做好了登记，遗体也一并被警员带走了。”
“这不是很好吗？”
阿琳有些心不在焉，她拿着扫帚，却在同一个位置反复扫了五六次。
朱莉叹气道：“他们不够重视这起案件，可能查到最后也查不出凶手。”
“但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阿琳停下了打扫，虔诚赞美道，“伟大的慈悲之主令亡者从死后的世界回归，这是真正的神迹！”
“我正是担心杰……乌鸦阁下会亲自动手。”
阿琳不解道：“这样不好吗？乌鸦已经获得了慈悲之主赐下的超凡之力，就算动手也不会被人发现。”
她不是很想在杰克的称呼后加上阁下。
朱莉迟疑道：“但慈悲之主对我们说的是，帮助杰克找回人性。”
阿琳坚持道：“正当的复仇不正是人性的体现吗？”
朱莉不再反驳，沉默着来到灶台前，为两人准备的晚餐。她的女儿罗莎已经在半个月前就被送进了附近的寄宿制学校，每个月只有两天会回来。
昨天杰克在到达医院前死亡，她们最后还是连夜将遗体送到了医院，然后又在凌晨两点左右从医院返回公寓。
回来的路上，阿琳下意识向慈悲之主祈祷，在得知了杰克复活在爱德华身上后，她们又半道去见了杰克。
真正的奇迹。
虽然借用了他人的身体，但这是真正的死而复生。
宏大的伟力令朱莉敬畏，也让她不得不顾虑更多。除非是慈悲之主的旨意，否则，以自身浅薄的认知审判他人，并将之处死，这真的正确吗？
“我打算晚餐后去见乌鸦。”阿琳打扫完房间，忽然道。
她要进行一点尝试。
……
时间回到上午，枪械俱乐部内。
“航路终于打通！可惜冬季就要到了，我们只能抓紧时间运上两批货，之后就要等明年开春了。”
这位是木材商人挨得温。由于生意上的往来，他们不时会约在俱乐部见面。
段舟海配合的说着没营养的废话：“这个冬季，阿克曼家族正好能修整一下林场到寒冰港的道路。”
两人又聊了聊，埃德温才离开了俱乐部。
段舟海继续练了练不同的枪械。不同于困得要死的朱莉，他只要在混沌空间挂机，就等于睡觉。
“十次全都上靶，其中两个十环，一共六十五环。”爱丽丝汇报道。
这是段舟海有意控制的结果。
其实只要在枪械的有效射程内，他就能在上手几次后，借助混沌空间百发百中。实验的那几次，也主要是为了收集数据。
真正限制他的，反而是手中这把制造得过于粗糙的线膛鸟铳。
段舟海问：“我还剩了多少钱？”
“促成杉树贸易后，老爷又寄来了200镑，加上剩下的205镑，一共405镑。”
钱是真的不经花，幸好和埃德温的交易还算顺利。
今天早上又收到了希拉即将举办第一次聚会的消息。
“准备一件价值在50镑左右的礼物，下午前往黑水街115号。”
“好的，佩里少爷。”
俱乐部提供的午餐包括香煎牛排、黄油面包、焦糖布丁、土豆泥、鱼肉玉米浓汤。用过餐后，段舟海借着午睡的名义进入了混沌空间。
对于他来说，这次聚会是个不错的契机，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首先，我需要更多信徒，更多能量。’
目前‘信徒’的数量在8432人，但只有3000人是产出羊毛的羊羔，每天平均能带来08个单位左右的能量。
逐渐‘富裕’后，他在告知真名的同时都会再来一发治愈精神，用于清除自身信息带来疯狂。使用一次治愈精神，差不多需要4个单位的能量。
其中有432人还是昨天刚刚转化。
这源于强迫症发作，凑了个整。
在把杰克提升到【第二阶段】后，能量剩下了7652个标准单位。
‘其次是继续探索超凡。’
疯狂带来的影响比预计中更小。画家阿纳斯的状态很好，杰克的情况差了一点，需要继续观察，但至少没有歇斯底里或者丢失自我。
能力上，阿纳斯的超凡之力适合传教，能给画作赋予情绪色彩。杰克偏向于进攻，他能在五米左右对活人进行附身。
被附身的身体，可以一定程度上接近人类极限。原本交由潜意识控制的激素分泌、心脏搏动、呼吸、消化、血压、新陈代谢都能一定程度掌控。
如果枉顾肌肉拉伤，还能最大限度的爆发出力量与速度。
因为力量源于慈悲之主，段舟海也反过来了解了自己的能力。他无法在现实中做到这些，是因为主动屏蔽了自己对‘佩里’的污染。解除屏蔽，‘佩里’大概率直接死亡。
段舟海同样能够借助信徒进行‘神降’。虽然大概率是一次性的使用，但载体的阶位越高，能承受的信息越多。
‘所以，我要不要制造更多超凡者？’
‘我之前是担心存在未知的负面影响，但目前为止情况还算可控。’
‘过多的超凡者可能会带来混乱，所以，我应该有选择的少量制造，并用这些超凡者来发展更多信徒。’
差不多有了计划，段舟海放心的睡了个午觉。
……
下午，黑水街115号。
爱丽丝等在马车边儿上，段舟海独自进入烈阳书店。看店的是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穿着厚棉袄，正在喝着红茶看报纸。
“我希望购买《阴影之歌》。”
老人放下报纸：“洛尔的那本？”
段舟海按照邀请函上的指示道：“不，是莱昂·帕萨特。”
老人离开了柜台，往书店的更里面走：“尊敬的客人，请跟我来。”
穿过向下的楼梯，他们来到了存放杂物的地下室。老人挪开书柜，将一扇隐藏的门漏出来。打开门，里面是一条不见尽头的通道。
通道的入口处摆放着数套黑色长袍与样式不同面具。
“这是？”
老人解释道：“您可以选一套，参加聚会的客人会从不同的通道进入。”
段舟海穿上一件合身的黑色长袍，又戴上了面具。接过老人递来的马灯，走进了通道。通道没有岔路，倒也不用担心走错。大约走了一刻钟，一个装饰奢华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大厅的中央是一个长桌，一共摆了十五把椅子，比他预想中的更少。目前已经有八个人来到了这里，正在相互交谈。
他走过去，选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闭眼的一瞬，观察视野打开。
希拉带着纯白的面具，坐在长桌的主位。她的左侧是开办钢铁厂的奥布里，在近期新增的信徒中，有六成都源自他们两个，业务能力相当突出。
右侧是画家阿纳斯。
他在跟旁边的另一个人聊天，是市政公园遇到的那个老头？原来他们是朋友，段舟海也不算意外，毕竟画家的圈子就那么大，就是不知道这位叫什么。
所以……
就算带了面具，也很难在熟人面前隐藏身份。这套装扮，更多是在营造一种秘密结社的仪式感。
用于凝聚人心。
“您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段舟海颔首：“没问题，请。”
闭眼的一瞬，他透过黑袍看到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贵族男性，是上次慈善晚会中没有出现过的人。明明浑身上下散发着有权有势的气息，却没有坐在靠近上首的位置。
是因为还没有完全下注吗？
没等段舟海多想，人员已经到齐。
希拉的身体微微前倾，开口道：“神启已至，祂令虔信的羔羊聚集于此，迎回旧日的荣光。”
覆盖于桌面的黑布拉开。
煤油灯的光芒下，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猩红六芒星。它的每一道线条，都是由无数符号堆积组成。
众人都被它吸引了注意，越发虔诚敬畏。
希拉环视一圈：“让我们一同向我主祈祷。”
“治愈躯体与心灵，深渊中的希望，带来奇迹的拂晓之光。”
“赞美慈悲之主——”
众人齐声道：“赞美慈悲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