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阶段
‘杰克被标记也正常，这个小混蛋还挺喜欢喜欢读报纸。’
‘不过，治愈躯体又发动失败了。’
段舟海有些无语，穿越过来一个多月，能量也累积了数万，结果‘慈悲之主’还是没办法治愈躯体。
‘干涉物质世界也太不容易了。’
难道能量干涉现实还要遵守质能公式，e=mc2。创造1g的物质，需要90万亿焦耳。
假如念动力存在，端起来一杯500g的水，根据w=mgh，如果只举20cm，最后做功差不多也就1焦耳。
这得90万亿次，哪个端水大师能做到。
‘所以，我是不是该按住爱因斯坦的棺材板？’
段舟海迅速选择了放弃。
由于躯体濒临死亡，代表杰克的光点已经被拉入混沌空间中。就和当初圣德尔医院的那位老人一样，作为‘信徒’，能量会在死前回归混沌空间。
能量只是能量，和灵魂这个概念不一样，它没有承载记忆，也不存在自我。
但画家阿纳斯的情况，让段舟海看到了另一种可能。阿纳斯在成为【超凡】之后，光点里出现了一些来自慈悲之主的【符号】。
这意味着‘光点’能够依靠符文承载信息。
段舟海让依附于朱莉身上的意识下沉。下一刻，视角切换为了慈悲之主。
无面的十六翼之神，近乎透明的触手从宽大衣袖中生出。在触手尖端碰触到光点的一瞬，能量注入，用处承载记忆的符文也被构造而出。
现实中，杰克的身体不住抽搐。
1000能量。
1500能量……
不行，不能继续了。
直觉告诉段舟海，就算一直在使用治愈精神，1500的能量也差不多抵达了某条安全线。也就是——
【第一阶段】
然而，目前构筑的符文，最多记录下了十分之一的记忆，其中潜意识占了大半，形成人格的记忆百不存一。不继续复制，杰克大概率退化出草履虫。
‘算了，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
伴随某种东西破碎的感觉，能量继续注入。
3000能量。
6000能量……
【第二阶段】
‘符文差不多增加了四五倍，但还是不够用。’
‘不能再提升了。’
段舟海将触手收回。
他尽量保留知识记忆和拥有情绪色彩的经历记忆，并将潜意识里关于身体控制的部分大幅度删减。
光点逐渐变化，长出四肢，白光也逐渐收敛，变成一个有些模糊五官的小人。小人比光点大上了一倍，半透明的身体里有着更多的符文，他的周围同样有着朦胧白光。
现实中，杰克的身体在一阵抽搐后，瘫软下来。阿琳将放在杰克鼻下的手挪开，面色难看道：“没有呼吸了。”
朱莉松开了握着推车的手，无力道：“是吗……那就报警吧。”
……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混沌空间中，‘慈悲之主’将体型‘微小’的杰克拉到身前。杰克则处于保护性的单向屏蔽中，无法看清眼前的迷雾。
‘我、我……？’
失败了吗？
段舟海有些无奈，他不喜欢偷窃的行为，但能救一条命，他也不会拒绝。平心而论，换他从小待在孤儿救济院，也不一定能好上多少。
人总是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能对抗环境，却往往落入统计数据里的大多数。
刷了好几个治愈精神，又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什么反应。
触手一卷，他将代表杰克的光点放置在了单独的一片区域，打算当成失败的对照组，永久封存。
就在这时……
‘我是，我是慈悲之主的信徒。’
好吧，看来也没有完全失败。
段舟海又附送了一发精神治愈：‘你是杰克。’
‘我是杰克。’杰克好像终于找回了一点自我，‘慈悲之主的信徒，杰克。’
说完，他又陷入了呆滞。
符文过于混乱了，失去了身体，没有了控制情绪的激素分泌。哪怕用符文模拟了大脑神经元，思考能力也在迅速丧失。
【第二阶段】还无法做到真正脱离身体。
杰克的身体已经死亡，段舟海也无能为力。
不，不对。
医院还有一具植物人的身体。
——爱德华。
……
圣德尔公立医院。
黑暗中，‘爱德华’忽然睁开了眼睛。单独一人的房间很安静，只有风刮动树叶的声音。他尝试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手铐锁在病床的铁制床沿上。
‘我是谁？’
‘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
‘爱德华’停止了思考，尝试坐起身，手铐却牢牢的将他束缚。他只迟疑了一瞬，就将自己的大拇指抵在了床缝间，猛的用力一扭——拇指反向扭曲后直接脱臼。
身体不可置疑的发着抖，面部表情也微微抽搐。
‘爱德华’却没有痛觉一样，在成功将一只手脱困后，又对另一只手做了同样的事情。做完这一切，他光着脚站起身，走向房间门口。
‘打开右手第三个柜子，穿上衣服和鞋，从窗户离开。’
一道朦胧却不可忽视的声音传来，让他下意识服从。‘爱德华’依照指示穿上了鞋，探头往下看了看。这里是医院二楼，摔下去也问题不大。
他打开窗，用手牢牢握住窗缘，翻身而出。通过踩在墙壁上的装饰物卸力，他轻松来到了楼下。
段舟海默默注视。
‘第二阶段的信徒，不需要祈祷也能直接窥屏了。是因为和我的联系更紧密了吗？’
‘远超正常人的身体掌控能力。’
虽然也就是不到一个月的卧床，但人体肌肉也不可能立刻适应这样的变化。
毕竟是【第二阶段】的超凡吗……
不过顶着爱德华身体的杰克接下来要去哪里，让希拉提供帮助吗？既然人是朱莉和阿琳要救，就暂时丢给她们好了。
不过杰克似乎有自己的目的地？
段舟海没有出声，而是继续暗中观察。‘爱德华’穿行在街道上。他行走的速度很快，每一步都迈出相差无几的距离。大约在四十分钟后，他来到了自己死亡的巷道。
这里十分安静。
‘爱德华’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柔软的皮毛。掌心下的躯体，还有着微弱的温度。过了一分钟左右，猫似乎醒来了，它最后轻轻叫了一声，然后再也没有动静。
他想起来了。
‘我是杰克。’
‘她是‘奶糖’，一只脾气暴躁的猫咪。’
杰克逐渐‘苏醒’过来，找回了自己。他抑制住混乱的思绪，将逐渐变得冰冷的奶糖放进纸箱，那里是他以前为奶糖制作的猫窝。随后，他又将其余的几只小猫一一放进去。
“最后一只……你是纯黑色，看来你们的父亲是煤球。”
“没想到最后是你们唤醒了我。”
他的神情有些复杂。
就在这时，最后一只纯黑色的小猫忽然动了动，用头蹭了蹭杰克的手指。
……
清晨，坐落在市政公园不远处的警局外，数名警员正在驱赶蜂拥而至的记者。
“公众要了解警方隐瞒的真相！”
“我们没有隐瞒真相！”一个正在全力拦阻的年轻警员不忿道。
“食人魔从圣德尔医院消失，是否因为缺少必要的措施，警方必须面向大众做出解释。”
“抱歉，无可奉告。”
冷冽的声线打断了记者的提问。哈雷从四轮马车上下来，立刻有警员帮这位州巡警开道。
“请问，猎魂者的调查……”
“调查线索的公开，会导致犯罪者得到情报后提前应对。还是说，你想进警局的拘留所？”
本地警员必须考虑舆论，办完案子就走的州巡警却完全不在乎这些。
局长办公室内，《比尔市晨间新闻报》被摆放在漆木桌的正中间。
局长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堵在门口的十数位记者与来者不善的哈雷，他极其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
“最近比尔市到底怎么了？爱德华的衣服鞋子都消失了，该不会真的是自己跑了。”
“唉，这都是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