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皮西斯止痛剂
在天快亮的时候，这位母亲稍微睡了一会儿。
混沌空间中，慈悲之主静默屹立，在它的旁边是唯一一个亮点。
段舟海戳了一下，听到了光点的声音。
‘希望女儿好起来。’
念头一动……慈悲之主的羽翼下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人影非常小，身高只有慈悲之主的百分之一。她看上去迷迷糊糊，应该是看不到慈悲之主。
段舟海试了试，发现这似乎是某种保护，他可以主动解除。
想了想，他将对方送了回去。
‘嗯……就算我丧心病狂，这必须小心的对待。这可是我目前唯一的信徒，不能随便尝试。’
同时，段舟海感知到，信仰过‘慈悲之主’就会被打上标记。就算中断信仰，混沌空间中的亮点也会依旧存在。他仍然可以对方拖入其中。就像欺诈消费者的劣质产品，一旦购买，概不退换。
段舟海心情有点复杂。
离谱的是，他还是醒不过来，只能继续在病床上躺尸。闲得发慌，只能重新整理一下得到的能力。
【权柄的使用，需要能量】
能量有点像是信仰之力，也像是灵魂、意识这类的东西。
如果把一开始得到的‘信仰’作为1个标准单位，一个光点蕴含了30个标准单位的能量。抽空这30个光点，大概率会丧失自我意识。主动给予的信仰，则不会对信徒造成伤害。
其区别大概是薅羊毛和吃羊肉
目前为止，段舟海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有作为人的底线。只要没有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他都打算保持一点善意。
让自己苏醒无果后，他也尝试拯救一下对方的女儿。然而……似乎是能量不够，权柄依旧毫无反应，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个时候。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微笑着面对他（？）。
他叹了口气，换了一个思路。
身着白袍的人影，祂身负十六翼，伫立在无边黑暗之中。
“治愈躯体与心灵，深渊中的希望，带来奇迹的拂晓之光。”
“——慈悲之主。”
“传播我的光辉。”
信息被压缩、扭曲，塞入了唯一闪烁的星辰之中。
……
清晨，天还没完全亮，母亲被疲惫拖入了黑梦。她的额头不时有冷汗渗出，就像是陷在泥潭一般的困顿的中。
传入脑海的言语，带着某种污染神智的邪异。
努力挣扎后，她才凭着顽强的意志，自泥潭中脱出。
她惊醒过来，却仍在无意识的梦呓：“慈悲之主……”
床边的《贫困居民就医登记表》上，有着医生助手帮忙填写的名字：
——朱莉。
……
始作俑者的段舟海稍微点心虚。
没想到‘慈悲之主’还有个混乱光环，一口气说完真名，就差点把自己的信徒逼疯。所以逮到下一个，他可能还得把慈悲之主的名字分段式的念。
唉。
我太难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亏待的朱莉。饼会有的，肉也会有的。现在艰难，那是因为现在还在创业初期。
快到中午的时候，朱莉就直接带着昏睡的女儿离开了。
在这个时代，留在医院患病的概率会大大增加。脑子正常的贵族都是聘请医生来自己家里，而不是亲自去医院看病。
朱莉走之前，向护工赞美了一句慈悲之主。
护工随即指出：“我们这里是教会医院，您是因为圣主的仁慈，才被免除了大部分的费用。您的女儿也是因为助理医生的手术，才能幸存下来。”
朱莉自觉理亏，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内森医生正好路过，才解了围：“不用那么严肃，政府多少也为无信者与异教徒拨了款。虽然给的实在有点少……这样好了，如果下个月的拨款再拖欠，我们就挑一个不信圣主的异教徒，把他绑在火刑架上烧死。”
“好吧，这是一个玩笑。如果真的要感谢，我更希望女士你能在975号法案上投一下赞成票，这可以让公立医院获得更多政府的拨款。”
说完，内森医生就继续去工作了。
段舟海给朱莉的传教能力打了9分，满分100分。
他有点头疼。
但也不打算责怪朱莉，普通的销售工作也对口才有一定的要求。朱莉只是一个不认字的女工。命运给她的东西太少，那就不能指望她拥有很多。
最终，朱莉带着女儿离开他的观察范围。
混沌空间内，段舟海仍能看到她的光点。
朱莉走了没多久，老同学法比安·拉格兰又来了这家医院，他是来垫付了佩里·阿克曼的医药费。他依旧穿着昨天的那家灰大衣，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惫，像是没能休息得太好。
医生解决了一笔欠账，心情不错。
“内森医生，我希望购买十支皮西斯止痛剂。”法比安对医生说。
除非是重度疼痛，一般并不需要这种程度的止痛药。
医生打断了法比安的话：“这位，这位……嗯，先生，这可是管制药品。”
“法比安·拉格兰。以及，我相信您是一位善良的医生，我可以为此多支付三成的价格。请不要拒绝，这部分可以当做是对圣主教会捐赠，我希望您可以救助像我一样挣扎在痛苦中的人。”
法比安显得礼貌又真诚，虽然有些落魄。
医生想着近期入不敷出的账单，最终被法比安的虔诚打动。
“好吧，我相信您不会将它用在不正当的地方。”
法比安如愿得到了糖浆。
合格的py交易。
记忆中，法比安就相当擅长社交场合。
在学校的时候，学生主要分成了两拨，来自贵族的，和来自普通中产家庭的。佩里一点也不平易近人的冷淡性格，让他在中产家庭的同学中算不上受欢迎。他也对追求世俗意义上成功的人毫无兴趣，所以表面的敷衍都懒得装一装。
法比安却在两边都吃得开，连独狼性格的佩里也对他有着不错的印象。
不过两人的交际不深，这个帮忙，大概率是卖人情。
在经济上遭遇困难的时候，一个土财主的帮助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过法比安为什么要买皮西斯止痛剂？
他有些诧异，所以抽空给法比安做了个免费检查。
——好家伙。这年头肿瘤这么常见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业革命带来的弊端。而且，恶性的话……这不就是胃癌了吗？
看着拿着十支‘糖浆’离开医院的法比安，段舟海有些咋舌。
老同学，你这是吃枣药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