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肯定歹人所为
泵房外面没有人，夜深人静，只能听见机器嗡嗡的响声。
我和愣头青走近一些，站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我用鼻子闻了闻，至少有七八个人在里面。
泵房里有厕所特有的味道，有饭菜的气味儿，看来这几个人基本不出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四个人睡觉的鼾声传出来，此起彼伏，还有四个人在低声说话。
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被机器的轰鸣掩盖，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正门有一个射灯，高高地固定在一个杆子上，将泵房门前照得雪亮。门前的石板路上，距离大门十几米，用红油漆画了一条直线。直线旁边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禁止靠近！
我领着愣头青绕到院子后面，从围墙跳了进去。
进来以后我就后悔了，白来了。这个泵房除了正面有门窗，左右两侧和后面是死的。厚厚的砖墙阻隔，根本看不见里面。
没办法，我俩又绕回正面，躲在刚才那棵树下。
这样一潭死水，很难发现问题，必须弄点事儿，让他们动起来，就有机会发现什么了。
明朝时候的江洋大盗，有时候路过一个富庶人家，想顺手弄点值钱东西，就在院子里放一把过。接下来就等着，看主人除了救火，还把重点放在那哪里，那就是值得下手的地方。有时候主人大喊，“快到西厢房看看。”妥了，肯定值钱的宝贝就在那里。
我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着泵房的门玻璃扔过去，只听哗啦一声，玻璃被砸得粉碎。对于寂静的夜晚，这样的声音，非常具有震撼力。
四个人快速跑了出来，手枪的保险，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打开。睡觉的四个人，一下变得清醒，拿着枪在门内警戒。
“没人，要是有人不可能跑这么快。”一个小个子说道。
一个嘴特别大的人说:
“风不会刮起那么大的石头，玻璃都打碎了。我们应该去搜索一下。”
“都回去，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吗？还搜索？你当自己是警察啊？肯定有歹人来过，这招叫做投石问路，用来试探虚实。
你们几个精神点，都别睡觉了，一起盯着，我去和柳二先生说一下。”
这是个眼睛特别小的人，三十多岁，贼头贼脑。
他用小眼睛扫视周围，等了两分钟，觉得没有什么事，向着柳二先生的住处走去。
我和愣头青跟在他后面，他倒是很警觉，走二十多米，就突然原地一跳，身体转过来看着后面。这种反跟踪方式，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跳转身体和回头，到底哪个更实用一些呢？
这一路我俩还好，前面这个人可不容易，隔一段时间他就跳一次，有时候从左面转过来，有时是右面。到了柳二先生的大门口，他最后跳转回身一次，然后转过去敲门。
他敲门有点意思，先是敲两下，然后一下，最后四下。之后停顿三秒钟，再重复一遍这个节奏。
柳二先生应该知道这个暗号，踢踢踏踏地从屋里往院子里走。他并没有问外面是谁，直接开了大门。
“进去说。”柳二先生说完，把大门关上插好，和这个人一起进了屋。
我和愣头青来到后窗，这里还有我俩的爪印。我想过都清除后离开，又觉得没必要。如果对手是刑侦专家，我就认栽，那还斗个什么劲儿？如果对手高明，连狗都开始防范，豹哥就想办法逃命，卧底已经没用了。
屋里的灯亮了，柳二先生点了一支卷烟，坐下来问道:
“李兴，有什么事说吧，泵房要么不出事，出了事就是大事。你能毫发无伤地走过来，应该是小事。”
李兴严肃地说:
“柳二先生，这件事可大可小。”说完警惕地看了看前窗，突然原地跳转，脸朝向后窗。
柳二先生被吓了一跳，责备李兴道:
“别一惊一乍的，岛上又没有警察。这里的人，都是为了钱来的，有那工夫宁可去印刷车间偷钱，上我这有什么用？”
李兴走近柳二先生，把右手放在嘴上，要对柳二先生耳语。
“不用，来李兴，你先抽支烟，我亲自卷的。”说着柳二先生从饭盒里拿出一根烟，递给了李兴。
李兴抽了一口烟，把脸贴近柳二先生说:
“柳总，泵房的玻璃被砸坏了。”
柳二先生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可是一支烟快抽完了，李兴也在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然后呢？李兴。”柳二先生不愿意这样一直抽下去，轻轻地问道。
李兴神秘地说:
“然后我就上您这汇报来了。一路上我很小心，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原地转身跳，不给跟踪者一点儿机会。”
“嗯，很高，谨慎点是对的。我是问你，除了玻璃被砸了，还发生了什么？”柳二先生很有耐心地说。
李兴翻着小眼睛说道:
“没有别的，柳总，这还不够严重吗？当初柳公子让我们看好泵房，说泵房就是小岛的心脏。现在有人砸玻璃，肯定是有坏人啊！”
柳二先生淡定地说道:
“我们就是坏人，每一个被抓住，都是要枪毙的。李兴，还有比造假币更坏的人吗？没事儿，肯定是有人喝多了，乱扔石头玩儿，碰巧砸到了泵房的玻璃，去吧，回去休息，这都半夜了。”
李兴不解地说:
“柳总，会不会是有人投石问路呢？歹人想破坏泵房，用一块石头试探虚实。”
柳二先生问道:
“你觉得有可能是谁干的？”
“歹人，肯定是歹人。不一定是岛上的人，或许是路过的。”李兴愁眉紧锁，认真分析着。
柳二先生也发愁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完了，在岛上时间一长，人就不正常了。还路过的？这孤岛谁能路过？神仙吗？”
“我觉得还是歹人！”李兴坚信自己的判断。
柳二先生无奈地说道:
“嗯，也有可能。李兴，歹人投石问路，把你骗到我这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啊！你赶紧回去，严守泵房。”
李兴告辞往外走，柳二先生去送他，顺便关大门。
到了大门口，李兴突然原地转身，和柳二先生脸对脸站着。
“柳总，我回去了。”说完急匆匆跑向泵房方向。